送走了鳳卿的水千夜，回到了珊瑚島之時，水墨寒已經將九轉還魂丹的藥力盡數吸收完全了。

仔細看去，便可以看出水墨寒的發色竟然灰色減少，藍色加深了不少，就連其同頭髮一樣顏色的眼睛也是如此。

水千夜走到水墨寒的跟前就發現了水墨寒的不一樣，

與之前渾身泛著滄桑之氣的水墨寒相比，水千夜竟然在此時的水墨寒身上感受到了生氣！

“祖爺爺，您怎麽”水千夜剛行完禮便驚訝地看著水墨寒。

對於水墨寒的身體情況，雖然水墨寒沒有明過，但做為一直陪伴在水墨寒身邊的水千夜怎麽可能沒有感知到。如今看著水墨寒重新煥發升級，竟然整個饒精神都好了許多，水千夜如何能不驚喜。

水墨寒沒話，隻示意水千夜坐在他身前。

水千夜乖乖坐下，片刻後抬起頭問道。

“是她?對嗎?”

“不錯。”

知道水千夜一向是個聰明的，所以水墨寒也不打算瞞著水千夜。

“沒想到她竟然能助祖爺爺如此煥發生機！”水千夜喜不自盛。

水墨寒有些擔憂地看著水千夜。

“夜兒，我如今這般，是重新做了選擇，你懂嗎?”

水千夜一愣，垂下頭想了許久，才道。

“是因為我輸給她了嗎?”

水千夜知道千年之劫，也從水墨寒對他這兩年的培育和言語中感受得到，水墨寒是在將他做為他的接班人培養。亦是將他當成這世間唯一可以衝破那層阻礙的希望。

同樣的，水千夜自然而然認為藥王谷那位尊者與自己的祖爺爺一樣，也是要傾盡全力培養一位接班人。但成神之人，只能有一個！

且這個人必須承接整個龍大陸四國七城的所有希望！

所以水千夜認為他才是最適合的那個，也一直在努力朝著那個目標奮鬥著，以求達到祖爺爺心目中的目標。所以水千夜才會一出關就去藥王谷開谷處，隻為等待那位尊者的接班人，並希望與其一戰，然後告訴自己的祖爺爺，也告訴那位尊者，他才是最適合走那條路的人！

所以，他才會在海神廣場對鳳卿下戰帖！

可是，他輸了。

他辜負了祖爺爺，辜負了海神榮光，更辜負了自己！

所以，祖爺爺選擇了她麽

見水千夜陷入了自責中，水墨寒伸出手，輕輕在水千夜頭頂拍了三下。

極輕。

卻讓水千夜雙目泛紅，猛地抬頭看向水墨寒。

水墨寒一向是不善於表達的，臉上終年也沒什麽表情。而水千夜自崇拜水墨寒，又一直跟在其身邊長大，所以也養成了幾乎與水墨寒一模一樣的性子。所以水千夜感覺到水墨寒這明明白白的安慰，頓時就紅了眼眶。

祖爺爺，沒有嫌棄他沒用，祖爺爺在安慰他！

“夜兒，我曾跟你過，強者之路多荊棘，這一條路我們所有人想的都要難上許多。所以她走上這條路，未必是她之幸，也未必是你的不幸。”

“可是”

“你聽我完，夜兒。”

水千夜這才挺直了背脊，垂首聆聽。

“原本我的打算，確實是送你走上那條路沒錯。包括讓你煉化碧海神珠這一步，都是在讓你往那個方向走著。但是今日鳳浮沉那個老頭子，給我送來了一道更大的機緣，也是更大的一場豪賭，所以，我心動了。”

“我與鳳浮沉那老頭子，爭了一千多年，也輸在他手裡一百多年。若是此次我可能贏過他，我又怎麽可能輕易放棄，與他合作，要知道，這極可能是我與他之間最後一次比拚了！夜兒，

這世間，若論起對鳳浮沉的了解，我若第二，則無人可認第一。所以，我知道，他做這樣的決定，必已準備好付出更大的代價！這一次，我服他輸的心服口服！”“不！祖爺爺，您在夜兒心中永遠是最強的！您沒輸！”

水千夜激動道。

“傻孩子”水墨寒的眸子看著水千夜，格外柔和:“夜兒。我這次就告訴你，我輸在哪兒了。”

水千夜愣怔著，還是不肯接受自己最敬愛、最崇拜的祖爺爺會輸。

“這些年來，我的一步步，都在為我們海城謀劃，卻也只在為海城謀劃。但是那個家夥，那個糟老頭子，他的心卻是整片龍大陸。我輸的，就在這兒”

“祖爺爺”水千夜的雙目中更是血絲盡顯。

看著水千夜這般不服氣，這般受重挫一般的模樣，水墨寒心裡終究有些不忍，在心裡終是歎了口氣。

罷了，這孩子，太過執拗，若是讓其放棄，才恐怕是真的害了他罷了罷了，全看命吧

“夜兒。雖然，我雖答應了與鳳浮沉合作，但是這條路，你若是想繼續走，祖爺爺依然會支持你！”

“真的嗎?”水千夜抬頭不可置信道。

“當然！”水墨寒又拍了拍水千夜的肩膀:“我知道你這孩子倔強。這條路既然開始走了，自然不願意就此半途而廢。所以，你依然可以走你想走的路。我雖然答應了助那個孩子，卻沒不助你。你與她，究竟誰能走到最後，斷看的還是你們自己。”

水千夜聽到這邊，一雙墨藍色的眼睛才重新綻放光彩。

“只是，日後，那女娃娃，你也要護著些。”

“夜兒明白！”

水千夜眼中皆是戰意。

他輸給她一次，斷不會再輸給她第二次！

所以，在她輸在他手上之時， 他也不會允許她出事的！

“那你便閉關吧，待你將碧海神珠之力徹底為你所用之後，便去歷練吧。”

“是！”

藥王谷。

四寶閣之前的大樹下，白老正仔細拿著一塊布料，擦拭著一粒粒棋子。

另一邊，一身粗布短衣打扮的鳳浮沉手中正拿著一個酒壺，躺在竹椅上，一口一口喝著。

“你，此時水墨寒那個老子該吃完藥了吧?”

白老沒話，擦完一顆繼續擦下一顆。

“我那可是世間唯一一顆可以給靈尊續命的藥了，那老子再不識好歹，也不能給我退回來不是。哼哼”

“”白老還是不話。

“哎我這桃花酒都快喝完了，這丫頭啥時候回來再給我弄點酒啊。”

鳳浮沉喝完酒壺裡的最後一滴酒，砸吧了下嘴巴，晃了晃空蕩蕩的酒壺。

“可需要我替你喊她回來?”

鳳浮沉聽到白老風涼話一般的一句話，眉毛一立，就將手中的酒壺朝著白老丟了過去。

白老微微側頭。

“啪嚓！”一聲，酒壺便砸在地上碎成了渣。

“哼！你懂個啥！那丫頭放出去，是乾正事的，怎麽能為了這麽點事將那丫頭喊回來！哼！不跟你這老狐狸呆著了，鬧心！老頭子我還是回去看我的藥草去！”

著鳳浮沉便起身，拎起放在一邊的鋤頭，轉身就消失在四寶閣之鄭

待鳳浮沉走後，白老才放下手中的動作，眼睛看著地上的酒壺碎片，歎了口氣。

“既然舍不得，何必非要這般做”

至於是舍不得誰，又是誰舍不得，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