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你要是不想說,就別……”
赫連霆見他說話說道一半突然頓住,回頭看他時,才發現剡王不對。
“剡王?”
他沉喝了一聲,才剛開口問了一句,就見剡王猛的一把抱住自己的頭,疼的歪倒在地上,慘叫出聲。
……
“唔!”
與此同時,在醉春色裡跟碩王正在飲酒談笑的奉山長老突然心神一顫,隻覺得身體裡有什麽崩斷了一瞬。
他手中酒杯瞬間落在地上,也顧不得那些酒水灑在了身上,一把推開了原本被他摟在懷裡的美人,手忙腳亂的取出一個蠱甕來,就見裡頭原本活蹦亂跳的蠱蟲都是蔫了下來。
那中間最為顯眼的一隻褐色圓鼓鼓的蠱蟲也快速癟了下來,砰的一聲化成了血水,然後被其他的蠱蟲快速圍攏吞噬了個乾淨。
“奉山長老……”
碩王見他臉色鐵青,有些疑惑的叫了一聲,“出什麽事了?”
他剛想湊近去看時,誰知卻被一腳踹開。
“滾開!”
奉山長老罵了一聲,起身就朝外走去:“蠱奴!蠱奴!!”
外間的人聽到召喚,快速靠近過來,而奉山長老則是捏著手裡的那個陶甕朝外疾走。
碩王突如其來的被踹了一腳,胸口巨疼,又氣又惱。
他心中大罵著奉山腦子有病,說翻臉就翻臉,可見著他匆匆忙忙的起身朝外走去,臉上陰沉的像是能滴出水來,他又不敢去追,只能伸手掀了旁邊桌子上擺著的東西。
“這個老東西!!”
吃他的,玩他的,之前還一副要倚重幫襯他的樣子,言語親近至極,口口聲聲說著他與剡王相同,定會助他奪得皇城守衛之權。
可誰知道轉瞬之間,翻臉就不認人!
他好歹也是南越親王,可這老不死的居然說動手就動手……
該死的!!
碩王自從成年之後,又何曾受過這般屈辱,隻咬著牙恨不得能將奉山撕了。
“王爺,王爺您沒事吧……”
碩王府近侍察覺到裡面不對,進來就見碩王摔倒在地上,他連忙上前扶著碩王起身,等人起來後,才滿頭霧水的道,“這奉山長老怎麽了?怎麽氣急敗壞的走了?”
“誰他媽知道他怎麽了!”
碩王低罵了一聲,明明上一刻還歌舞宴樂好不高興,下一瞬就跟被人刨了祖墳一樣。
碩王好不容易壓下心頭怒氣,想起剛才奉山離開前那心神大亂驚懼交加的樣子,眼珠子轉了轉,“你去讓人盯著巫族的人一些,瞧瞧到底出了什麽事,記得小心些,別叫奉山那老東西察覺。”
“是,王爺。”
奉山急急離開之後,蠱奴低聲道:“長老,出什麽事了?”
“叔父給的食髓蠱發作了……”
奉山一句話,讓得蠱奴變了臉色。
他們這次跟著奉山過來是為著什麽,心裡都很清楚,而那食髓蠱是下在什麽人身上,他們也都知道。
先前剡王幫著他們在外尋找“密鑰”時,那位怕他走漏消息,就下了食髓蠱給他定了禁製,免得被人探到消息,如今食髓蠱突然發作,只能說明。
剡王提及了巫族密鑰之事,或者是被人察覺到了他與巫族之中有人來往,暗中尋找密鑰……
蠱奴記得,剡王如今還在大晉的人手裡,突然觸動了食髓蠱,他忍不住說道:“長老,難不成剡王突然在大晉與人動手,與密鑰有關,咱們要找的密鑰在大晉那些人手裡?”
奉山臉色難看至極,這正是他擔心的事情。
他抬腳就想去杏林居,可是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
那杏林居是林京燁的地方,如今就連赫連如月也都住在那裡,而且剡王那人雖然是個廢物,可輕易絕不可能開口出賣他和叔父,否則他在大晉還未被送回南越時,食髓蠱早就已經發作了。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能讓剡王開口,極有可能是赫連霆或者巫族的其他人。
食髓蠱才剛發作,他就找去杏林居討要剡王,不擺明了告訴赫連霆他們,他早就知道密鑰之事?萬一牽扯出叔父,壞了叔父的事情……
奉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長老?”蠱奴見他臉色乍青乍白,忍不住低聲道,“咱們現在怎麽辦,剡王會不會出賣您……”
奉山冷聲道:“他說不出來。”
“叔父的食髓蠱可比我的厲害的多,他無法開口說出不該說的事情,除非人回到族內見到聖巫他們。”
換句話說,若是赫連霆想將剡王帶回族內,只要在見到聖巫之前將人解決了就是,秘密就永遠都是秘密,誰也難以從一個死人嘴裡知道什麽。
這個時候他不能急,更不能主動暴露了自己。
奉山朝著蠱奴說道:“先回去,這事情假裝不知就行。”
他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明天是不是就是國宴了?”
蠱奴點點頭:“是。”
奉山微眯著眼片刻,揮手讓蠱奴退下之後,也絕了離開的心思,反而轉身朝著剛才離開的方向走了回去。
既然是國宴,君九淵他們都會露面, 而到時候為著商談南越在大晉“動武”之事,剡王肯定也會被帶進宮中,與其冒險去杏林居一探,倒不如在國宴上見見剡王再說。
碩王原以為奉山走了,哪想到他居然又回來了,滿腦袋霧水的同時,也只能忍著心裡謾罵,彎腰低頭的迎了奉山進去,讓人重新送上美食美酒。
碩王的忍氣吞聲自不必說,杏林居地牢這邊。
赫連霆見剡王突然捂著頭疼的慘叫,眉心一皺,突然就想起之前林京燁說過的話。
他說他用了聖巫給的回夢垣,也沒探出來剡王是從何處知曉玉玦之事。
赫連霆快速上前朝著剡王脖頸上就是一下,直接將人打暈了過去,等將人攤平放在地上,伸手匯聚靈力籠罩在他額間,片刻後才微眯著眼,
“還真被人下了禁製了?”
他隱隱察覺到剡王腦海之中,那活躍的有些過分的東西,對他而言透著一股子熟悉,“這是……食髓蠱?誰將這玩意兒塞進剡王腦子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