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行駛的速度比之商船還要更快一些,沿途各處早就已經得了消息,知道攝政王回京,一路上各地航路都是無人敢阻攔,沿路官員也有想要拜見之人,大多都被萬鈞他們擋了回去。
船隻幾乎沒做停留,一路朝著京城而去。
等到八月初時,就到了京城。
碼頭上早早就已經有黑甲銀龍衛守著,將碼頭附近其他人隔了開來,看著那高聳華貴的官船停在碼頭前,周圍全是穿著黑甲手持刀劍的兵將,被擋在外面的那些人都是忍不住好奇。
“這是來了什麽人,怎麽這麽大陣仗?”
“當然大了,那可是攝政王府的船。”
“攝政王府?”
“當然了,看見那些穿著銀紋黑甲的人嗎,那可是黑甲銀龍衛,只有攝政王府才能調動的精銳。”
人群中熙熙攘攘,有常年呆在京城的人認出了那些兵將的身份,小聲跟周圍的人說道,“聽說年前時南越剡王來我大晉出使,卻擅自調動隨軍偷襲京城,還傷了攝政王妃。”
“攝政王一怒之下拿了剡王,帶著攝政王妃前往南越問罪,不僅逼得南越皇室賠禮道歉,賠償了一大筆東西,而且還割讓了慶陵給咱們大晉呢……”
“真的假的?”
“那還能有假!那慶陵以前可是邊境之地,以前兩國軍隊各自駐扎,裡頭還有好些江湖人攪渾水,混亂的很,慶陵附近的百姓過的是苦不堪言,可打從年後南越將其賠給咱們之後,攝政王就讓人接管了慶陵,威逼南越退兵。”
“眼下那地方已經逐漸安寧下來,不僅修建城池關隘,還有大軍駐守,往後那地方就是咱們大晉的邊城了,聽說慶陵好些老百姓還給攝政王立了長生牌位供著呢。”
邊境戰亂,苦的從來都是老百姓。
一場大戰之後,不管是勝是敗,軍中都有朝廷安撫,唯獨邊關百姓只能自己受著。
慶陵那地方以前就是個三不管地帶,南越、大晉誰都想要將其歸入囊下,各自派兵駐守一方,三五不時就會打上一場,再加上混在中間的江湖人士,還有一些別的地方無處容身的流匪賊寇。
幾乎就是兩國之中最為混亂的地方,天天都有人死。
如今那地方歸入大晉國土,南越不得入內,又有大軍駐守驅逐城中那些不講規矩以武犯禁肆意殺戮的江湖人,慶陵早已經不再是當初那般混亂,那些百姓可不就恨不得將做了這一切的攝政王給供起來嗎?
有人忍不住問道:“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說話的那人笑道:“我是行商的啊,兩個月前還去過慶陵呢,那地方啊如今安穩的很,南越那些人瞧著眼饞還想要插手來著,被攝政王的人打了回去,如今乖順的跟什麽似的。”
“你們都不知道,如今南越邊境上的人不知有多羨慕咱們大晉百姓,有攝政王護著,誰也不敢亂來。”
周圍的人聽著那人說話,臉上都是忍不住露出喜悅之色來。
他們雖然不在邊關,慶陵是否安穩跟他們也沒有什麽太大的關系,可是沒有誰會不喜歡自己國家強盛的。
身為大晉子民,大晉越強盛,他們的日子就越安穩,有攝政王這般強悍之人庇護著,也能讓他們生出莫大的安心來。
“攝政王可真厲害。”
“那當然了,咱們攝政王可是戰神,當年率兵幾乎打到南越皇城,要不是陛下突然回召,指不定南越那地方早就是咱們大晉國土了,你們不知道,南越的人對攝政王懼怕的很,就連北狄那邊也是。”
“這些年多虧攝政王威懾諸國,咱們大晉才能這麽安寧,那南越、北狄的人不知道多恨攝政王,也多羨慕咱們大晉的人。”
周圍那些人聽著那人說著攝政王的功績,不由也是與有榮焉,這可是他們大晉的攝政王,是他們的戰神,是南越和北狄那些人都沒有的守護神!
同樣也有人心中留下小小的遺憾和責怪,要是當年陛下沒有召回攝政王,沒有阻斷攝政王南征,說不定那南越早就歸了他們大晉版圖,別說是慶陵了,就連南越皇城也是他們大晉的。
……
程杭派去的人隱在人群之中,或是故作神秘,或是言辭激烈,或是滿目崇拜地宣揚完君九淵的功績,又替慶雲帝和慕容皇室的人埋了一些暗雷,挑撥民心之後,就深藏功與名的悄悄在人群間隱沒。
君九淵和雲夙音下船之時,身上穿著的都是黑底金線繡龍紋的錦袍,青絲垂落在身後,發上是同樣的龍紋玉簪。
陽光落在二人身上時,將他們籠罩在金輝之中,身上金絲反射出來的點點金芒耀眼,隨著行走之間不斷在身上流動,那龍紋仿佛活了過來,而額間若隱若現的印記讓得兩人在凜然貴氣之中又多了幾分出塵,仿若畫中謫仙落於凡塵。
所有人都是呆呆看著船上下來的兩人。
黑甲銀龍衛高舉刀劍,跪下揚聲道:“叩見攝政王,攝政王妃!”
或是氣勢感染,也或許是被震懾,那些被攔在外面的百姓居然也跟著跪了下來,片刻之間高呼“攝政王”、“攝政王妃”的聲音如海浪一般翻湧開來,竟是彌漫在整個碼頭,震撼人心。
君九淵與雲夙音並肩穿過人群, 上了早就停在碼頭外的車輦之後。
鮫靈紗落下時,才傳來一道若有似無十分好聽的聲音。
“起。”
拉車的四匹都是上好的戰馬,渾身雪白沒有半點雜色,那巨大華麗的馬車朝著城中走去時,沿途所有人都是紛紛避讓開來,目送著那馬車遠遠離去之後,碼頭這邊過了很久才重新喧鬧了起來。
這一次,所有人話裡話外,都是方才的攝政王。
有誇讚二人容貌的,有盛讚兩人氣勢的,對著君九淵二人都是崇敬至極。
赫連霆跟著林京燁他們早在剛才雲夙音他們出去時,黑甲銀龍衛走動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時,就“悄無聲息”的下了船。
這會兒聽著耳邊全是盛讚攝政王的聲音,他有些一言難盡的對著林京燁說道:
“這場面,是不是搞得有點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