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清畢業之後回到甘泉並沒有從事刑偵工作,而是先在派出所裡做了民警,倒不是她不喜歡刑偵工作,而是家裡長輩都在這個系統裡擔任要職,朱海清一個女孩子完全沒必要進刑警隊,家裡人覺得安安穩穩的做行政工作挺好,一樣做貢獻。
朱海清雖然有自己的想法,但是還是不得不聽從家人的意見。
她一向獨立有主見,這一次的妥協讓她這些年過的都不舒心,好像是一根刺扎在喉嚨處,咽不咽的都難受。
在派出所待了兩年,朱海清就被調到分局,在分局待了三年又被調入市局,雖然沒有奮戰在一線,但是朱海清的仕途可說是一帆風順!
如果能一直這麽風平浪靜下去,或許朱海清的痛苦僅僅是那份夜深人靜時拚命往腦子裡鑽的不甘和遺憾。
朱海清的親叔叔在高院工作,父親在省廳工作,嬸嬸是醫院的副院長,母親是教授,還有個堂弟在當地稅務部門工作,已經結婚,有個兩歲的女兒。
凶案發生在朱海清父親過生日的那一天,兩家人約好一起吃飯慶祝。
飯店是朱海清定的,很高級,整頓飯吃的也是其樂融融,只是朱海清難免不了被家中四位老人催婚。
吃完飯,朱海清和堂弟都說有事,朱海清是不願意跟著一起回家接受婚姻教育,她堂弟是真的還有飯局。
就這樣,一大家子分成三輛車,朱海清的爸爸開車帶著叔叔一家去家裡坐坐,朱海清和堂弟各自開車去自己要去的地方。
沒有任何人能想到,這一次聚會竟是永別!
朱海清一個人去看電影了,電影剛開場,她就接到電話,她的家人在小區地下停車場遇襲,現在正趕往醫院搶救。
朱海清從小被父親當做兒子養,加上她本身就是個理性大於感性的人,所以,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並沒有很慌亂,她問清楚家人即將被送往的醫院名稱,立刻開車趕了過去。
其實,給她打電話的人並沒有告訴她實情,警方接到報案幾乎是與120同時到了現場,那時候,四位老人和兩歲的孩子已經沒有了呼吸,朱海清的爸爸和叔叔都是身中七八刀,媽媽和嬸嬸還有外甥女都是一刀斃命,只有朱海清的弟妹傷勢嚴重,氣息微弱,需要緊急搶救……
等到朱海清趕到醫院聽到實情,她隻覺眼前一黑!
警方調取了現場的監控,朱海清的爸爸開車到了地下停車場自家的車位,發現被人佔了,這期間,老人還下車看了看,像是找找這輛佔用他家車位的車,車上有沒有留下電話。
等老人再上車,車子開動到監控照不到的角落,再沒出現在監控中。
警方又調取了其他時間段的監控,包括小區口和小區電梯,終於找到了幾個行蹤可疑的人。
四天后,弟妹脫離了危險,警方拿著從監控中截取的照片做了問詢筆錄,弟妹說當時有人攔住車,問是不是車位別佔了,後面的事她就記得不太清楚了,隻記得有人拉開車門,上車就是揮刀一頓砍,弟妹說著說著又暈了過去,照片還沒來得及指認。
朱海清知道,回憶的過程對弟妹來說是殘忍的,可這個時候,他們都需要堅強!
等弟妹再次醒來,朱海清親自拿著照片再一次對弟妹做了問詢,弟妹顫抖著伸出手指向一張照片,而那張照片經警方查證,是老家寧化四十二歲的程福志!
……
從案發到現在差不多已經快半個月了,這起案子早就全國皆知了,袁方也知道這個案子。
可袁方沒想到被害人的家屬是朱海清!更沒想到這次珠州省廳專案組來寧化抓人,朱海清指名要袁方配合!
袁方聽完譚局的介紹,有些無措的坐在椅子上。
譚局從袁方的煙盒裡拿出一支煙點上,接著介紹道:
“這個程福志在案發後第三天回的寧化,他是南壩區的,南壩分局倒是早就收到了協查通知,管片民警查了,沒有找到他的行蹤,這可能也是專案組會派人來,而且還指名你協查的原因!再有,凶手不止一個人,也就是說,只有找到程福志,才能將另一個或者兩個凶手找到……”
“確定程福志是凶手?”袁方撓著頭打斷了譚局。
“具體情況,你等1213專案組的人到了自己了解吧!他們今晚就到!”譚局掐滅了手中的煙,剛要開口囑咐袁方接待的流程,袁方的手機響了。
袁方拿起來一看是田廣志,他皺了皺眉接聽了電話。
“你到樓下了?”袁方騰的站起身,他越發肯定自己的推測是對的,要不然田廣志不會來!
果然,等袁方把田廣志接到辦公室,田廣志跟張勇他們親切又熱情的相互問候之後,田廣志說:“我來是因為海清今晚到!”
譚局不認識田廣志, 但是架不住韓健詳細的介紹,等田廣志說完這句話,譚局張嘴就問:“這個海清就是朱海清吧?你們……是同學?”
田廣志趕忙點頭,譚局的身份,袁方已經給他介紹了,他很想表現一下,可……怎表現?
“對,我和袁方還有海清是同學,而且,他倆曾經,內啥,談過戀愛!”田廣志像是學生在回答老師的提問,想表現自己有舉一反三的能力。
譚局和袁方的眼睛同時都瞪圓了,張勇,周奇,韓健和楊光同時起立!
田廣志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笑了笑說:“你們別激動,老袁和海清是正常戀愛,正常分手,沒有啥見不得人的地方……”
袁方抄起桌子上的煙盒就朝田廣志扔了過去,急道:“你能不能行?能不能說點有用的?我談個戀愛,用得著解釋嗎?你腳踩兩隻船那才叫見不得人呢!”
“誒,你這話可要說明白,我啥時候腳踩兩隻船了?”
“你家裡有個女朋友,還在學校追郝美麗……”
“我也沒追上呀!怎能算腳踩兩隻船?”
“你的思想已經踩了,只是腳沒踩上而已!”
“等會兒等會兒!”張勇像指揮交通的警察:“你倆先別說郝美麗,先說說朱海清!”
“一邊去!”袁方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