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好像在轉彎。”三月揪著楓糖的衣角,不安地東張西望。
“我們在往上面走,”楓糖笑了笑,“應該快到第一層了。”
前方隱約可見朦朧的白光。
三人加快腳步走過去,這條長長的走廊到了盡頭,一拐彎,便有明亮的日光照耀過來。
三人不禁遮住雙眼。
“光!”三月的聲音激動到顫抖,“有光了!”
這是條畫廊一般的通道。
三人身後是一扇幾米高的花窗,前方通道的盡頭似乎成了一片廢墟,陽光從敞開的洞口灑進。
“有畫,”二月沿著長廊走下去,看起懸掛在牆壁上的油畫,“每一幅都不一樣……”
幸福的女孩,開心的孩子們。
這裡的畫,洋溢著喜悅。
“這裡,應該也有一幅畫的,”楓糖指著空缺了的位置,“掛過畫的痕跡還在。”
楓糖說著,伸手撫向牆壁,指尖接觸到牆面的瞬間,機括活動的聲音便自牆後響起。
黑門再次出現。
“這……要進去嗎?”三月瞅瞅楓糖。
一條歡樂的畫廊。
一扇空蕩的黑門。
楓糖隻略一尋思,便帶著二人毅然走進了黑門。
掌形壁燈照亮了黑暗。
腳下的地面,有明顯的坡度。
三人一頭霧水,卻默契噤聲。
“前面有扇門。”二月看了眼楓糖。
黑色小徑的盡頭,是一扇朱紅的木門。
楓糖屈指叩了一下,門就咯吱一聲敞開了。
空曠的方形小屋。
泛出微光的布簾後的房間。
楓糖帶著二人長驅直入,一眼便看到了台燈下擺放的魔方。
“這魔方就差一下了。”三月說道。
“那我們就扭一下。”
楓糖說著,伸手拿起魔方一扭,方塊歸元的瞬間,四周霎時變化。
***
“之後我們就發現自己到了花園的池塘邊,”楓糖看著眾人,“其實我們也不太明白,這裡已經是第三層了嗎?”
“應該是因為我們已經闖過了前面兩層,所以對於後面的人來說,只剩下空屋子了。”道長慢條斯理地說道。
“不過你小子精神了不少,”傻子笑著,調節氣氛,“和菠蘿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病殃殃像個瘟雞似的,現在狀態倒是好了,你不會是裝的吧……”
楓糖古怪地笑了一下,沒說話。
今晚,他們決定不再分開了。
男生們席地而坐,女生抱團縮在床上。
“你們先睡,”道長看了眼掛鍾,“我和九天先守兩小時,之後叫醒……”
“之後換我們仨吧,”楓糖和二月三月對了個眼神,“我們可以守三小時。”
“那接下來換我們。”茉莉舉起小瀾和白溯的手。
九天咧嘴樂道,“你們不用,女孩子要好好休息。”
“不行,”茉莉不甘示弱,指著小瀾說道,“不能讓她睡熟,她總是做噩夢,還說夢話,很嚇人。”
小瀾一臉呆逼。
我有嗎?
幾人嘿嘿笑著,同意了茉莉的堅持。
小瀾醒來時,已經是後半夜了。
沒人叫醒她,一個夢斷了,小瀾很自然地清醒過來,看了眼旁邊,白溯還熟睡著,茉莉的睫毛開始了抖動,看上去即將醒過來。
看了眼掛鍾,自己的值班時間已經晚了半小時。
楓糖沒有叫醒她們。
二月三月倚著牆角,邊揉眼睛邊打呵欠。
楓糖定定地看著窗外。
“楓糖哥哥,”小瀾輕聲道,“你們睡吧,我們醒了。”
說著晃了晃茉莉的胳膊。
“嗯,對……”茉莉眯著眼睛坐起身,“我們醒了。”
二月和三月不好意思地揮揮手,“不用啦小姑娘,你們接著睡吧,我們不困。”
“不行啊大哥,”茉莉抓了抓頭髮,“你們看上去都快昏了,不用客氣,我們就值倆小時的班,然後就叫他們了。”
茉莉說著指了指傻子和寶木。
二月三月沒再堅持,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小瀾見楓糖也合上了雙眼,便拍拍自己的臉打起精神,又側過身去揉了幾下昏昏沉沉的茉莉。
“我……我說謊了……”茉莉半睜著眼睛嘟嘟囔囔地說道,“我好困……唔噫……困……困啊……困……”
失去理智的茉莉真可愛。
小瀾這麽想著,直接扯起茉莉的臉蛋,於是她瞬間清醒,並且給了小瀾一拳。
二人背靠床頭,時而看看窗外,時而看看熟睡的白溯。
看上去,距離天亮還有很久。
那個腐爛的人,今晚還會出現嗎?
身旁的茉莉忽然悉悉索索動了起來。
“怎麽了?”小瀾幫她掀開被子。
茉莉輕手輕腳,指了指盥洗室,“去上個廁所。”
“等等!”小瀾一把抓住茉莉的胳膊,“你能別去上廁所嗎?我有心理陰影。”
茉莉一臉“神經病吧”的表情看著她,猶豫幾秒,還是坐了回去。
時間一點點溜走。
不知為何,看著滴答行走的鍾,小瀾卻愈發焦灼起來。
難道……自己也想上廁所了?
摸了摸肚子,好像不是。
總覺得,有什麽聲音,在靠近。
小瀾警惕地看著窗戶,第一晚,那腐爛的怪物就在這裡出現。
當時自己以為它去了小音的房間,如今看來,它應該直接找到了老羅。
如果它再次出現……
噝——噝——
有什麽東西在靠近。
空氣中飄蕩著渺遠的蜂鳴聲。
茉莉也聽到了,二人表情僵硬地坐起身。
“小……”
有聲音!
“小……小瀾……”
那聲音。
在呼喚自己的名字。
“我們要不要叫醒他們,”茉莉一把抓住小瀾的手腕,“有人在靠近。”
小瀾重重點頭,正準備搖醒其他人,那聲音卻忽然清晰起來。
“道長!小瀾!羅九天!快來啊!”
一屋子人全都嚇醒了。
“是……是小音!”小瀾喊道,“是小音的聲音!”
小音在附近嗎?
小瀾猛地撲到窗戶旁邊,但聲音並非來自這裡。
眾人清醒過來,循著小音的呼喚,一點點轉移視線。
“小瀾?你們聽得到嗎?羅九天?聽不到嗎?喂喂?……”
一圈人的腦袋湊到羅九天的背包旁。
“好像……”羅九天顫巍巍提起了包,“我靠,怎麽好像是裡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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