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軍只花了一個星期,就端掉了聖月革命軍散落在周邊的所有據點,溫迪以雷霆之勢肅清了極端分子,並迅速吸收了聖月革命軍的勢力。她親率一支部隊插入黑石城後方,引爆山口,堵住了聖月革命軍逃命出路。聖月革命軍被迫退回城中,依靠險峻的山勢嚴防死守。不過自由軍雖然進展神速,但兩翼友軍卻未能如期會師,艾爾扎克的部隊在瑪利亞姆遭到了頑強的抗爭,雙方各有死傷,不得不暫時撤退。
就在激戰之際,伊茲米的心腹乾將拉希爾本來負責籌集部隊軍費,得知黑石城被圍困,迅速卷走了帳戶中所有軍費,攜家眷逃之夭夭。隨著戰鬥的繼續,自由軍東部側翼卻越拉越長,伊茲米糾集部隊,兩次突襲位於東部側翼的薄弱環節,企圖迫使溫迪率主力支援,盡管在自由軍的頑強攻勢下歸於失敗,雙方卻死傷慘重。
薩瓦河絕堤後,適逢暴雨,兩岸洪水泛濫數百裡,黑石城下很快成為一片澤國,雙方都苦不堪言。革命軍有充足的補給,但城中的聖月革命軍存糧卻很快告罄,傷兵無藥可救,圖蘭境內無一援軍,終於走投無路。但伊茲米頑固的拒絕投降,一次次發動絕望的攻勢,不斷使用自殺式爆炸襲擊,企圖在防衛圈上撕開一道口子。
7月6日凌晨,溫迪下達了總攻擊命令。空中繁星密布,殘月如鉤,城下水波蕩漾,黑黝黝的城堡矗立在夜色之中,猶如海中的島嶼。涼風拂面,水腥撲鼻,四野唯聞流水之聲。士兵乘坐簡易的木排前進,一個多小時以後才來到城牆之下,守城的士兵以為洪水泛濫,敵軍不可能趁夜攻城,因此缺乏警惕。
槍聲撕破了夜色的寂靜,守兵紛紛中彈落水。城頭爆炸聲驟起,四角的探照燈瘋了一樣掃射著,燈光所照之處瞬間亮如白晝。從睡夢中驚醒的士兵紛紛拿起武器跳起來,輕重機槍朝水面掃射,彈落如雨,士兵們置身洪水中,無處隱蔽,不斷從木排上翻倒落水,水面上很快染開一片血色。
正當守軍把注意力集中在西面之時,偷襲的部隊已經率軍突入城垣,爬上城牆與守軍展開慘烈的肉搏,掩護余部衝入城中。固守在城牆上的士兵見部隊已經從南面突入,慌忙從城牆上撤退,企圖增援城內的守軍。城頭火光四起,守軍早已彈盡糧絕,隻得縱火焼城,企圖阻擋敵軍攻勢,城內喊殺聲震天。
溫迪站在高處山口,舉著望遠鏡觀望遠方。激戰已經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黑石城的方向火光衝天,水上漂滿了屍體。
溫迪神色不變,朝一旁伸出手,副官將狙擊槍遞給她。這把狙擊步槍的有效射程達到3.45公裡,是目前射程最遠的狙擊步槍之一,曾被命名為“死神”。溫迪熟練的組裝好狙擊槍,半跪在山頭,從瞄準鏡中觀察著城頭。天色將明,一輪彎月依然懸在空中,映照著城頭染血的新月旗幟。
戰爭中人命賤如野草,整整十年對她而言,是太陽照不進的漫漫長夜。她連父母的模樣都忘記了,卻深深記著初夜時撕心裂肺的痛苦,記得落在身上的每一記鞭子,記得硫酸融化臉部的劇痛,記得她在泉水中洗淨一身汙垢,泉水中映出的人狀如惡鬼,眼中卻燃焼著兩團熾熱的渴望。即使圖蘭境內沒有一個盟友,她仍然頑強的和聖月革命軍戰鬥,不僅為了自己,更為了掙扎在黑暗中的無數同胞。
長夜漸盡,東方天際吐露魚肚白,殘月終於隱沒到浮雲之下。伊茲米正坐在一艘橡皮艇上,兩個心腹奮力劃著船,伊茲米狠狠咬著指甲,面色陰沉。如果沒有聯軍的支持,叛軍根本不可能進展如此神速。事到如今,只有盡快離開圖蘭,伊茲米並不擔心兵馬,只要能和羅夫尼克王國境內的恐怖組織聯合,要不了幾年就能東山再起。
這時,身邊突然傳來部下驚恐的叫聲。伊茲米霍然抬頭,城頭的新月旗幟應聲斷裂,墜落到洪水中,瞬間被水流卷的無影無蹤。心腹的頭顱轟然炸開,腦漿迸裂,連肩膀都被轟掉了一大半,另一名心腹被子彈貫穿了胸口,旋轉出碗口大的洞,將內髒絞得粉碎。
伊茲米駭得魂飛魄散,一股惡寒竄過脊椎,仿佛被雄鷹盯住的獵物。他霍然回頭,遠方山頭上閃過狙擊槍的亮光。伊茲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槍竟然橫穿了半個城市!在如此遙遠的距離連珠三槍,一槍命中一個目標,如此恐怖的精度和威力,令他猛的想起了塞巴爾那個可怕的神槍手,在亂軍中例無虛發,身邊的士兵一個接一個倒下,全靠親兵拚死護在身上,伊茲米才逃過一劫。塞巴爾一役以後,伊茲米只要離開軍營,必定穿著最厚的防彈衣和頭盔。
寒冷的恐懼撅住了胸膛,伊茲米不顧一切的跳入水中,倉皇的往城牆遊去。溫迪唇畔浮現冷峭的笑意,利索的更換彈夾,拇指扣在扳機上。
就在伊茲米從水面浮出的一刹那,她狠狠叩動扳機。子彈呼嘯著穿過紛飛的彈雨,當場擊碎了頭部。無數慘死的靈魂轟然升空,化作金光消散。黎明劃破黑夜降臨,宣布戰勝惡魔的太陽再生。初升的旭日映照在她的臉上,溫迪放下槍,淚如雨下。
就在這一天,聖月革命軍土崩瓦解,余部倉皇逃往羅夫尼克王國的沙漠。革命軍迅速佔領了黑石城,解放了城中的所有俘虜和奴隸。次日,聯軍朝圖蘭政府發出最後通牒,要求其在四十八小時內投降。
格爾達首都,王儲堡。
“殿下,圖蘭政府已經連發了六封緊急軍報,懇求我國立刻出兵援助,您打算置之不理嗎?”
霍爾摩挲著拇指上的扳指,神色陰鷙。圖蘭長久以來一直是格爾達王國的屬國,霍爾一直沒有放棄拉攏圖蘭,恢復北境雄獅昔日的榮光。然而霍爾矜矜業業經營了三十年,依然不敵坎特伯雷王國,隻得屈辱的出城投降。
得知曼索爾發生政變,霍爾本以為機會終於到了。裡昂政變失敗,一旦埃倫特能收回軍權,意味著軍部有希望從格爾達王國撤軍,恢復正常外交。景殊認為埃倫特不會干涉圖蘭內政,才終於下定決心和格爾達王國結盟。沒想到一夕之間風雲突變,裡昂成為了獨裁者。
霍爾心知肚明,一旦軍部轉變立場,強硬的支持叛軍,格爾達王國沒有實力和坎特伯雷王國硬碰硬。何況霍爾壓根不打算對圖蘭派出部隊,隻想通過投入軍費和武器,廉價扶持一個親北方的政府。景殊如此不爭氣,倒是超出了霍爾的預計之外。
眼下政府敗局已定,霍爾不得不轉變立場。聯合政府成立後,為了和裡昂爭奪圖蘭的權力,霍爾必須在叛軍中慎重選擇新的代理人。
“殿下,恕我直言。”傳令官小心翼翼的說,“國王如今已是眾矢之的,聯軍對首都發動了大規模空襲,如果我們置之不理,國王一定會沒命。”
“管他去死。”霍爾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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