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亮,林蔚清便起了個大早,黃永安他們也是難得的起的異常早,特別是李瑋,自從被扶蘇治好之後,就變得異常興奮,今天大家齊聚,也就一個原因,就是今天要開始修繕村子了。
“他們人呢?”黃永安過來,剛好碰見從扶蘇房裡走出來的林蔚清。
“他們昨天晚上就走了。”黃永安回道。
“都不告訴我嗎?也太突然了吧,行吧。”頓了頓,繼而說道:“那我們出發吧。”
說罷,一支由軍官,衙役,村民組成的隊伍就奔著村子去了。前面損壞還算好,越往裡去越來越糟糕,有些房屋甚至連木板碎片都找不到了。
“我們昨夜就這麽不辭而別了?也不知今天他看見我們不在會是什麽想法。”陌上閣今日客人還比較多,樓下也是十分熱鬧,兩人坐在閣樓上俯瞰著樓下的風景,素漓緩緩開口道。
“怎麽?以往不都這樣嗎?我們何時打過什麽招呼?他早該習慣了。”扶蘇笑笑,說道。
“說的也是,害,你說什麽都對。”素漓笑道。
“後面的事情,他一個人也能解決,我現在也幫不了什麽忙了,又何必留在那裡添堵呢?一邊忙著修繕村子,一邊還要顧及著我,我倒成累贅了。”扶蘇淡淡的說著。
“說的也是,但是累贅還是算不上的。對了,我說公子啊,你的法力真的都沒有了嗎?沒有這麽誇張吧。”盡管扶蘇已經向素漓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他還是不願意相信。
“只是暫時而已,再說了,你以為‘混元’這麽好煉?那豈不是只要有錢誰都能去扶鸞殿買了?還有,我現在也不怎麽用法術啊。”扶蘇顯然是不以為然的,畢竟也就十年喪失法力罷了,又不是像女魃帝女先前那樣永久性的喪失。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萬一日後出了什麽事……”素漓似乎還想說什麽,看了一眼扶蘇,又將話咽了下去。
“怎麽,你就盼著我出事?我能有什麽事,難不成在這兒還能有人找我的麻煩?你也別杞人憂天了。”扶蘇也沒看他,只是緩緩的說著。
“得了得了,純粹當我沒說行了吧。”素漓也不惱,略帶煩躁和無奈的丟下這句話後,轉身下樓去給扶蘇取茶了。
“參見鬼王大人。”黑白無常不知為什麽,竟然奇了怪了在白天出了地府。兩人出現在了陌上閣,估計又是出了什麽事情了。
“你們兩個怎麽想著過來找我了?還是說又有事兒了?或者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扶蘇抬頭看了看來人,不禁問道。
“沒有沒有,都沒有,今天我們來主要是為了給你報信兒的。”老白皺著眉頭,急忙說著。
“報信兒?是發生什麽事了嗎?”扶蘇看著老白板著一張臉,也發覺到了事情不對。
“你知道嗎?司獄大人和司令大人不知怎麽的,他們知道你去扶鸞殿煉‘混元’的事情了。”老黑立馬接話道。
“那又怎樣?”扶蘇對這兩個舅父沒什麽好說的,尤其是大舅舅白墨筠,他更是百般躲著,聽到這兒,扶蘇不禁冷笑一聲說道。
“你可知道,司令大人今天剛下了令,凡是鬼差或者冥兵出地府,必須上報去向和原因,否則一律不準私自到人間來。”老白接著說著。
“怎麽回事?”素漓此時也走了過來,剛好聽到老白在說這事兒,便立馬快步走過來問道。
“你之前派在地府監視司獄大人的人被發現了,
司獄大人便讓司令大人下了這個命令,以斷絕你們對他們下一步行動和動向的了解。”老白繼而解釋道。 “估計是安耐不住要開展行動了吧。”扶蘇自顧自的倒了杯茶,輕聲說道。
“你看看,我說什麽來著,你現在沒了法力,他們若是來抓你回去,你怎麽辦!”素漓也是急了,憤憤的說著。
“放心吧,我了解他們,他不會這麽輕易出手的,他是想讓我死心,但是,絕不可能!再說了,先找到我再說吧。”說著,重重的將茶杯敲在了桌上。
“唉,我跟老白會幫你盯著的,那白墨筠一有動靜,我們立馬來告訴你。”黑無常在一旁說道。
“行,那麻煩你們了。”素漓整理了一下情緒,平靜下來後,說道。
“這有什麽,都是自家兄弟,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見外了。”說著,兩人也不多做停留,便起身離開了。
黃泉……
“幫我把這個交給鬼王,好嗎?”女魃和顒一同來了黃泉,在孟婆莊裡找到了正在喝酒的白澤,便將一個盒子放到了白澤面前的桌子上,說道。
“這是什麽?”白澤沒有拿起盒子,只是瞟了一眼,盒子是檀木做的,很是精致,也不知道裡面裝的什麽。
“‘長煙’。”女魃笑笑,說道。
“既然是謝禮,那帝女何不親自教與他?”白澤拿起盒子在手上把玩著,說道。
“他不在地府,我又能去哪裡找他,還是你替我去吧。”女魃說著,笑了笑。!
“這東西,相比他也不會需要吧?”白澤放下盒子,問道。
“他會需要的,這點我還是能肯定的,我知道他想要什麽。”帝女笑了笑,堅定的說道。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幫你送一回吧。”白澤收起木盒,繼續喝起了酒。
“多謝古神。”
說罷,兩人徑直離去。女魃不想待在赤水之北了,決定四處雲遊,看一看這大千世界,想看盡世間繁華,顒也選擇繼續陪伴著他的主人,兩人結伴同行,再無人知曉他們的去處,只不過,世間不再流傳著旱魃的傳說,而是多了一個帝女女魃。
帝女女魃,昆侖山上古神女,掌管人間旱情,所到之處,再無千裡黃沙,保得一方土地來年風調雨順,不再有洪澇和乾旱。
“今天書說的是哪出?為何我不曾聽過?”扶蘇聽著底下說書的激情的對著百姓們講著, 忍不住問道。
“這是新的話本子,講的是旱神女魃,女魃帝女的故事。”素漓在一旁解釋道。
“哦?真有意思。”說完,扶蘇靜靜等我聽著,再無別話。
“喲,喝茶呢?”
是白澤來了。
“你怎麽來了?”扶蘇看了看他,問道。
“受人之托。”白澤說著,將木盒拿出來,放到了桌上。
“受誰之托?”扶蘇一邊說著,慢慢將盒子打開,裡面靜靜地躺著一顆黃棕色的珠子,表面很是暗淡,但裡面似乎透著微光。
“‘長煙’。”扶蘇一愣,很快又回過神來,脫口而出它的名字。
“帝女說,這個對你有用。”白澤也不好奇這東西的作用,只是在一旁說道。
“確實挺有用的,回頭記得替我謝謝她。”扶蘇終於笑了,說道。
“晚了,現在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白澤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
“以後有機會,在替我謝謝她。”扶蘇還是笑著,接著說道。
“可。”
……
許久,白澤離開了,閣廊上又恢復了寧靜。那顆珠子也被扶蘇小心的收了起來,素漓沒有問,他也沒有說。
底下的話本已經講完了,女魃帝女的故事也在民間流傳開來,世人只知道她為民造福,卻不知道,她也曾經後悔過,可是又有誰在乎。
“女魃,你可曾後悔過?”
“我悔過,也悔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