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蔚清起了個大早,連帶著沈肆秋也沒怎麽睡好,可是讓沈肆秋好生抱怨了一番。
“黃縣令他們來了?”沈肆秋揉了眼睛,打著哈欠問道。
“還沒呢,天還早,他們估計還沒過來。”林蔚清看了看外面的天,因為下雨的緣故,烏雲密布,仿佛伸手就可以探進去。
“那你起這麽早幹什麽?還不如在讓我睡會兒!”沈肆秋連翻了幾個白眼,林蔚清卻不予理會。
“這不是睡不著嗎,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怎麽可能睡得著!”林蔚清伸出手探了探,雨下的有些大了。
“你還真是一心為國為民,那要不我們先去看看?你也不用怕走丟,有我在,實在走不出來,我帶你出來就好了,看你這個樣子,估計讓你等你也閑不住。”沈肆秋還在嘀咕著,林蔚清就已經進屋拿了一把大傘出來。
“你這麽心急?”看著林蔚清這舉動,沈肆秋不禁笑出了聲,這家夥,找媳婦兒恐怕都沒這麽急吧。
“這不是想快點去看看情況嘛!有你在就是好,省了我不少事呢!”林蔚清一邊說著,撐著傘便拉著沈肆秋往外走去。
“慢點……哎哎哎……我衣服都濕了,我可沒帶包裹,沒得換了找你要啊!”沈肆秋被他拽的險些一個踉蹌一頭砸進水裡,還好他下盤夠穩。
“好了好了,我的給你穿行了吧,快走吧……”林蔚清一邊笑著說著,一邊拽著好不容易掌握好平衡的沈肆秋向著縣裡走去。
沒去看不知道,一去嚇一跳,安駱縣裡街上雖然沒什麽人,但是滿地的水都已經無處排放了,這還算是邊緣地帶,兩人走過去,那水已經將鞋子都淹沒了。
“怎麽會這樣,居然這麽嚴重!”林蔚清不禁倒吸一口氣,望著四周說道。
“這還只是邊緣地區,在往裡走,還不知道是什麽樣子呢,估計最倒霉的就是最裡面那些靠著山的村子了。”沈肆秋嘖嘖感歎著,他雖然見多識廣,但是這種災情還是頭一回身臨其境,看著這街道的水,竟然一時間無從下腳。
“再往裡面走走吧,還不知道裡面是什麽樣子的呢。”林蔚清盡量平靜著心情,拉著沈肆秋找了處稍微水淺的地方走了過去。
“這樣難免會把衣服打濕的,你跟緊點。”沈肆秋說著,一把抓住林蔚清的衣袖,然後走在了他的前面,顧名思義是要給他開路。
“怎麽,你還怕我走丟了?這就一條路。”林蔚清竟然覺得有些好笑,這沈肆秋簡直就是把他當個孩子來看了。
“別說這麽多了,跟著我走就是了。”沈肆秋突然變得陰沉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一路上,林蔚清不停的看著四周,這些房屋還算得上是堅固,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可是一些小的土房子就沒那麽好運了,早已經垮的不成樣子。
“快看,那邊的水越來越深了,我們應該是快要到安駱縣的中心地帶了。”沈肆秋突然指著前面,對著林蔚清說道。
“好像是,這水都已經淹過門檻了吧。”林蔚清看著眼前的景象,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看來咱倆開始看到的還算是好的了。”林蔚清繼而說道。
“那可不,不過,前面估計走過去會很難了,我們……”沈肆秋停了下來,望著那片被雨拍打著的積水,說道。
“哎哎哎,別往前面走了,走不過去了,大水都淹上來了……”
突然,一個有些年邁的聲音從他們頭頂上傳來。
是旁邊客棧的住客,現在一樓潮濕的不行,大家居住都是二樓起步了,可是這樣大大減少了居住的地方,每個客棧也都開始擁擠起來了。
“老人家,我們能上去嗎?”沈肆秋二話不說,沒問林蔚清的意見,抬頭就對著正在看著他們的那位老人說著。
那老人說了句等著,然後便關上窗戶消失了。
過了一會兒,一旁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快進來。”開門的不是老人,而是個年輕小夥子,看模樣,也就二十幾歲罷了。
“多謝,唉,剛才那位老人家呢?”林蔚清問道。
“那是我爹,他腿腳不好,就讓我下來給你們開門了。”年輕人一邊說著,一邊將二人引著上了樓。
一到樓上,發現有不少年紀稍微大一點的人已經醒了。
“多有打擾,還望見諒。”沈肆秋拱手行了個禮,對著面前坐著的一排百姓說著。
“聽口音,你們是外鄉人吧,來遊玩的?可惜了,我們這邊啊已經發大水數日了,現在垮的垮淹的淹,早就不是之前那副模樣了。”剛開門的年輕人說著,坐到了那位老者身邊,幫他按著腿。
“下雨天寒,這腿啊,總歸是有些受不住。”老人家歎著氣說著,看了看一旁的兒子。
“為什麽現在街上是這副模樣,衙門沒有展開救助嗎?”沈肆秋並沒有回應上面的問題,而是又問道。
“救,每天都組織呢,我們這些年輕力壯的,也會去幫忙,可是思來想去,還是找不到解決辦法啊。”這個年輕人算是現在這些人裡面最年輕的了,他這話一出,旁邊的老者也紛紛開始附和起來。
“之前看過這邊的地圖,這裡的地勢很是奇怪,官府為難也是肯定的。”林蔚清點了點頭,繼而說道。
“放心吧,會有辦法的,現在朝廷都已經派人過來幫你們了。”沈肆秋安慰著說著,但是並沒有說穿林蔚清的身份。
“什麽?朝廷也知道了,老天有眼,看來我們有救了……”
“是啊是啊,說不準過兩天就能好了……”
“只是可憐了我那老屋啊,這以後可住在哪裡啊!”
……
大家紛紛開始感歎起來,林蔚清看見這番情景,不免心頭一震,卻又說不出半句話來。
“我們先下去吧。”沈肆秋看了看外面,天已經亮了許多,想著這個時候黃縣令也該來了,便拉著林蔚清就往下走。
剛走出去,關上門,便看見不遠處有一隊人馬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林將軍,我可找到你了。”開頭的是林蔚清手下的副將。
“我睡不著,就拉著朋友一同先過來看看,我走前不是還跟守門的士兵說過嗎?你這麽急做什麽。”林蔚清笑了笑,說道。
“林將軍,我們可不能從這裡面走,這樣根本看不出這裡的情況的。”一旁的黃縣令開口說道。
“哦?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這裡?”林蔚清愣了一愣,繼而問道。
“將軍隨我來。”黃縣令一邊說著,命令著手下的人掉頭,原路返回。
再一次回到村口,林蔚清不禁感歎。
“剛進去沒走多遠都是那副模樣,還不知道裡面又是什麽樣子。”林蔚清不禁感歎。
“將軍莫急,隨下官來便好。”
黃縣令說罷,命令前面的官兵繼續前進。走了沒一會兒,便看見了一條山路,一路都有一條麻神可以當做扶手用,這是專門拴在路上作為引路和攀扶所用。
先前進到裡面將村民帶出,也是走的這條路。
“將軍請看。”黃縣令說著,指著下面的村子說道。
只見下面村子的房屋有些已經垮了,還有一些已經淹到了將近二樓的高度。
“如果從下面走,估計人都被淹了吧。”沈肆秋嘖嘖說道。
“是啊,這一片的水已經早就過人高了。所以下官這才趕忙來找將軍。”黃縣令答道。
“這裡離衙門有多遠?”林蔚清突然問道。
“衙門已經走過了,就在後面,沒有多遠。”
自從這邊淹的越來越高後,黃永安便將衙門內所有人員撤出,囚犯也都換了特定的位置關押著。
黃永安治下的安駱縣也算是比較太平,他也是受百姓擁戴的好官, 放到朝中來比較的話,他也算是在這貪腐較多的官場裡面難得的清官。
“不知道黃縣令你有沒有勘察過這邊有什麽可以引水的水渠或者是溝壑?”林蔚清眯了眯眼,問道。
“這一代我們當地人再熟悉不過了,唯一能排水的那條溝已經被堵住了,山上的泥石滾落下來,隨著水溝慢慢流著,然後泥沙越積越多,就堵了起來。”黃永安連忙解釋著,一旁跟隨的人也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難道不能進行疏通嗎?”沈肆秋忍不住問道。
“可以,不過需要時間,需要人力,每天下這麽大的雨,也很影響,可能今天挖好了,一夜過去就又被填上了。”黃永安肅然道。
“而且……”
就在林蔚清陷入沉思的時候,黃永安又說道。
“而且什麽?”沈肆秋搶先一步問出。
“不知道為什麽,就在溝壑那邊一帶,土質好像發生了什麽變化,只要有東西掉在哪兒,就會慢慢陷下去,之前我們派人去的時候,有一個年輕人,腳踩上去就開始下陷,我們趕緊給他拔起來。”
“這也不是什麽沼澤地帶啊,這事兒一出,大家都覺得是那一片兒有什麽妖怪作祟,都不敢再去了。”
黃永安把安駱縣中的這一件離奇事件說了出來,本來他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麽妖魔鬼怪的,可是常理來說,的確解釋不通,也隻好一並都告訴了他們。
聽到這個消息,沈肆秋越來越覺得這個小縣城有什麽秘密存在,可是因為天氣,還有漲水的原因,他也無從取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