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顧臨修的身上被金斑蛙弄傷的地方也不少,麻感也確實有,可是這種感覺來得慢不說,在身體裡也隻持續了短暫的時間,在這之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也是顧臨修會做出往金斑蛙群裡面衝的這種在旁人眼裡與送死無異的舉動。
蘇酥和孫明天兩人不跟進來最好,他也沒把這兩人算進去,這樣自己的異常才能保持得更久。
所以後來成功逃出去的時候,其實顧臨修傷口裡的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但是為了不讓人懷疑什麽,顧臨修特意在確定不會有什麽大的危機出現的時候,時不時地把蘇酥身上騎裝那裡乾涸的金斑蛙的毒液弄一部分按到自己的傷口上,讓本來已經快結痂的傷口不斷地裂開,紅色的血肉也重新變得黑紅。
這滋味當然是不好受的,痛也是真的痛,但是顧臨修不得不這麽做。
他現在還不能夠承受某些人對他身上某些特質的覬覦。
直到到了安全的地方,刻意在孫明天面前把還沒來得及恢復的腐肉給割了,那叫一個鮮血淋漓。
然,他的眼睛一眨都沒眨。
只是誰能想到,蘇酥這個嬌嬌的大小姐還會跟進來。
但是無論她什麽目的,也不管自己是否真的需要,她為了替自己擋刀受傷昏迷了幾個時辰之久是既定的事實。
顧臨修不想欠別人的,不論她是真心還是假意。
另一邊的蘇酥在心裡默默地撇了撇嘴。
真是難得呢,顧臨修這個大冰山有一天還能對自己說這麽多話。
雖然,他話裡話外,都在懷疑自己的別有用心,還噎了自己好幾下。
好吧,自己承認,自己的居心確實不良,可是自己至少從來都沒有害人的心思啊,而且,自己的需求並不過分。
雖然搭上了男主的這條大船,可是無非也只是給自己指明了一條路罷了,自己真的是否有命到那裡還得兩說呢。
自己又不肖想其他的那些東西,男主的劍,黛酈的破帶子,自己可不是半點想法都沒有的嘛。
無主之物,就是憑自己的實力得!
哎,他們倆不愧是既定CP,黛酈救了顧臨修,這個狗男人對她說的話可不是像現在這樣硬邦邦的,而且,還一口氣許諾了她三個條件。
她的待遇,比對自己,簡直好到不行。
而且,不僅如此,後頭的秘境裡面,危險更是重重,黛酈仗著自己為他受的傷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偏偏顧臨修,嘿,人家偏就吃這一套,一路上那叫一個呵護備至。
對自己呢!
上個藥那都是跟對待仇人一樣。
雙標就是表現的很明顯了。
一個就一個吧,顧臨修雖然冷了點,但是言出必行。
自己可得把這個承諾用在性價比高一點的地方,可不能隨便用掉,說不定以後,能有大用呢。
兩人相顧無言,氣氛一下子就沉澱了下來,不過孫明天也回來了。
顧臨修轉身就幫孫明天把洞口重新用石頭堵住。
“明日寅時出發,好好休息。”
顧臨修拋下一句話就自己在山洞裡隨便找了個角落,反正離蘇酥挺遠的就對了,和衣而睡。
孫明天摸了摸鼻子,一邊看看蘇酥,一邊看看顧臨修,又瞅了瞅自己。
蘇酥大概猜出了孫明天現在的心理想法,溫聲說道,“我已經沒有大礙了,你也早點去歇息吧,明日,我還得靠你照看呢。”
最後一句,少女說出來完全就是玩笑話,不過起到的效果卻是杠杠的,果不其然,孫明天一聽到這話,臉色瞬間就由多雲轉晴,
笑呵呵地應了聲好,也就隨便找了塊地方躺下。孫明天倒不是因為不想照顧蘇酥才這樣支支吾吾,只是現在時刻不一樣了,剛才好歹還是白天,而且人家還昏迷著自己在旁照看還情有可原,可是現在——
這是晚上!自己在旁邊木魚一樣杵著,不大好吧?
修仙界雖然對於男女大防沒有像在世俗界看得這麽嚴重,可是也不是沒有。
蘇酥笑著搖搖頭,不禁感歎到,看來這個對於研究個人的心理,這可真是一門學問啊。
一夜就這麽平靜地過去了,除了外頭不斷呼嘯的秋風,其他一切都好。
蘇酥剛開始還有些睡不著,手輕柔地拍著已經睡熟的團子,還打著小小的呼嚕聲。
不由得輕笑,這個小團子,看來還真是累壞了呢今天。
看著團子身上斑駁的傷口,雖然已經上過了藥,可是少女的眼裡還是閃過了幾抹心疼之色。
是自己不好,明明把團子從沙漠裡帶出來的時候對它說過會讓它快快樂樂健健康康地長大,可是轉頭呢,還不是為了自己受了這麽多傷,自己真是沒用。
蘇酥的心情無法避免地低落了下來。
然後就是這麽想著想著,漸漸地也睡了。
她之前服下的藥裡面放的一些關鍵的藥材有助眠的作用,雖然少女的心思重,但還是抵不過藥物的作用。
蘇酥進入睡眠之後,躁動的氣息變得平穩。
而某個一直被她認為早和孫明天一樣睡著的顧臨修適時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中清醒非常,半點睡意都未曾出現,竟是沒有睡過。
眼前是漆黑的洞頂,耳邊是孫明天粗重的呼吸聲以及那頭小獸睡著還吧唧嘴的聲音。
那個女人,也終於睡著了。
腦中勾畫著明日早起後的一系列計劃。
方才在烤魚的時候已經初步定下了,明日,沒有意外的話,就往外邊走。
再加上·····
那頭小獸的特殊性,既然對它的主人這麽好,那明天就再利用利用。
他向來,自詡不是個好人。
顧臨修唯一的善良,早就已經給出去了。
雙手交疊放在了腦後枕著,在黑暗中做出了一個歎氣的動作,只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過了沒幾秒,他腹部一用力,手稍微一撐,整個人就從平躺變成了坐姿。
邁開步,鞋履在泥地上走過,落地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