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蛛戮這是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青辭點頭，目送他離開。

木門被輕輕掩上，整個房間就只剩青辭和赫維斯兩人。青辭看了眼赫維斯，什麼也沒說，低頭重新處理手中的工作，壓抑的氣氛在房間中蔓延。

沙沙的書寫聲無形地攻擊著赫維斯的心理防線，讓從蛛戮的話語中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赫維斯忍不住一再偷瞄青辭的表情。

將手裡已經處理好的木板放到一旁，在赫維斯的忐忑不安中，青辭終於舍得抬頭把視線施舍給赫維斯。

“赫維斯，你還記得當初我把你買下來，定的約定是什麼嗎？”十指交叉墊在下巴處，青辭定定地看著赫維斯，語氣平淡而和緩。

雖然此刻青辭的語氣沒有一絲動怒的痕跡，但直覺覺得事情並沒有表面上那般輕松無事的赫維斯不自覺地後退了一小步，然後在青辭幽深的目光中又站了回去。

“記得。你幫我報仇，我為你所用。”換做是別的，赫維斯或許會有遺忘的可能，但這件事除非他失憶了，不然一刻也忘不了。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尾音微微上揚，青辭臉上終於有了變化，那是對他的不滿。

赫維斯不說話了。

青辭話中所指的問題是什麼，赫維斯當然知道，但事實就是那般，他說的再多也否定不了。

在未打紅眼之前，赫維斯的確記著他與青辭的約定，但情緒一旦激動起來，眼裡心裡全都是背叛這一事的赫維斯那裡還記得住什麼約定。

在叔叔動手的那一刻，已經察覺到這一擊可能會造成什麼影響的赫維斯在一番抉擇後，終是選擇了同歸於盡。

他固然可以躲開那一擊，但這樣一來，他叔叔就有機會逃脫他的攻擊，之後他要是再想要殺死他，可能性就不大了。

出於某種固執，赫維斯不願別的獸人插手他與他叔叔的戰鬥，更不願他叔叔死在他之外的獸人手裡。

既然如此，不如賭上一把，看看到底誰先死。

如果他死了，雖很對不起青辭在他身上所花費的精力物力，但事實已成定局，重重恩情，赫維斯隻好來世再報。

若是他沒死，赫維斯要麼感慨他的命是真的硬，要麼就對青辭的料事如神心生欽佩，但不論前者還是後者，赫維斯從此以後都將牢牢遵守他與青辭的約定。

而現在看來，是他贏了不是嗎。

“砰！”

桌子被猛地一拍，發出的巨大聲響把赫維斯嚇得身體一顫。

“為我所用？把一具喂狗狗都不要的屍體留給我就是為我所用？你這屍體可真是金貴！是瓖滿了白晶還是蠻晶？！！”威壓宛若百米巨浪向赫維斯襲去，壓得他面色發白，青筋暴起，兩腿顫顫。

“我是答應了幫你報仇沒錯，但前提是你能活著為我所用，一旦沒了這個前提，哪怕你已經報了仇又怎樣？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死不瞑目！”毫不掩飾的惡意不斷從青辭的身上壓向赫維斯，讓他呼吸困難，雙目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