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視野就像是高達八百度的近視眼突然戴上了眼鏡,瞬間變得清晰起來,色塊狀的景物聚縮成實圖,讓赫維斯看清了眼前的環境。
青辭和戈殷並排站在柏柯的後邊,手裡拎著一個畫著紅色十字的藥箱,而離他最近的柏柯看到他醒後,便默默退到了一邊。
赫維斯試圖起身,只能依靠手臂作為支撐起身的他做這一動作略顯困難,但在場沒有一個獸人上前去扶他。無關有沒有良心,只為了守住赫維斯作為雄獸最後的一點尊嚴。
隨著起身這一動作做完,集聚在他胸口的的一團鬱氣漸漸散去,回歸現實的實體感讓赫維斯不自覺地松了口氣。
“這是要開始了嗎?”赫維斯猜測著青辭過來的目的。
“嗯。”青辭幾步上前,將藥箱放到赫維斯的身邊,而柏柯和戈殷也各自端來接下來要用到的工具。
東西都放齊了後,柏柯退出了藥房,盡職盡責地守在屋外,而對治療方面僅有並不深的戈殷則被留了下來當青辭的助手。
加水煎煮的麻沸散被赫維斯灌下了一大碗才對他起了效果。看著昏睡過去的赫維斯,青辭將手術等工具從藥箱中拿出來消毒,並套上一次性醫用手套。
對於像赫維斯這種需要需要用到手術刀的骨折程度,青辭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接觸了。隨著她實力和地位的提升,已經沒有什麼人敢叫她再踫手術刀了,特別還是在這種有菌環境中。
汗水漸漸浸濕了青辭的後背,細密的汗珠從額間冒出,最後匯聚成大顆的汗珠,沿著臉部的輪廓滾落,再被戈殷及時伸過來的毛巾擦掉。
過度的集中讓她的眼白漫上了紅血絲,眼楮更是因為長時間的睜開而變得酸澀無比,但青辭並不敢有片刻的放松,手術已經到了最後一刻,只要能把最後的一塊骨頭歸位,這項手術便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屋外的天際上的太陽已經向西移去,明明已到了中秋時分,但天氣依然熱得可怕,湛藍的天空萬裡無雲,只有明亮灼目的太陽高懸於天中。
已經在屋外等了六個陽時之久的柏柯時不時就往身後的屋子裡看去,但除卻被關得嚴嚴實實的房門外,柏柯什麼也沒看到。
屋子裡除了一開始會有工具踫撞的聲音傳出,後面便開始變得悄無聲息,可那源源不斷湧出的血腥味卻讓柏柯沒有一刻是不擔心的。
青辭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他也相信青辭的能力,但這過去的時間也太長了點,比柏柯以往救治任何一名獸人的時間都要久。
房門被打開了,戈殷率先走了出來,手裡端著大盆的血水,讓獸人看了不禁後背發冷,但端著它的手卻紋絲不動。
柏柯很想上前去問問情況怎麼了,但戈殷卻理都沒理他,直直他身邊走過,將那一大盆血水倒進了遠處的人造溪流裡。
柏柯提著一顆心走進屋裡,已經結束了手術的青辭正用紗布給赫維斯包扎,筆直的木板緊緊地夾著赫維斯的骨折處,以免之後骨頭錯位。
而身為這場手術的主人公,赫維斯仍處在昏睡狀態,沒有一絲要醒過來的征兆。
“等他醒來後,不要讓他亂動,也不要急著驗證自己是不是好了。吃食方面我等會跟你說,若是發現他有發熱的情況,記得快些派人通知我。”將消過毒的手術工具依次放回到藥箱裡,青辭交代著柏柯接下來要注意的事項。
屋裡的血腥味濃鬱到讓人忍不住反胃,柏柯看著赫維斯姿勢回歸正常的手腳,對青辭的敬畏再度往上拔了拔。
“他以後也能像正常獸人那樣奔跑捕獵了是吧?”年紀大了,總免不了對年輕有為的獸人多一份期待的柏柯目光慈藹地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赫維斯,話音中帶著明顯的激動。
“這不太好說,我只有七成的把握,如果他認真配合治療,成功的幾率能達到九成。”這話青辭並非客套自謙,而是事實如此。要是赫維斯自己想要作死,那麼誰都攔不住他奔向自殘的結局。
“能成就好。”在柏柯看來,像這種手腳都被折斷的情況,換做他來,根本沒有恢復的可能,但青辭卻是做到了,那麼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得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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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瞎編,千萬別信以為真啊,受傷了還是去醫院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