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聲、打鬥聲、尖叫聲等各種不詳情聲音充斥在聚集地上方,灑落在屍體周邊的鮮血,被撕扯下來的殘肢,一切恍若人間煉獄。
最先反應過來的尤變作獸形,朝入侵者撲了過去,鋒利的爪子將一名流浪獸撕成兩半,鮮血染紅了他的毛發。
待尤沖了出去,貝塔也迅速反應過來,拿起一旁的長矛,同尤一起加入到戰鬥中。
作為狼獸部落中的最強戰鬥力,尤的出現很快就引起了流浪獸們的注意。看著隊伍裡越來越多的實力低下的流浪獸死於尤的攻擊下,同為三紋獸的熊獸將手中被捏碎了頭顱的狼獸扔到一旁,邁步向尤走去。
一道勁風自腦後襲來,尤的身體猛地往前一彎,然後借著向前的力道往旁一滾,堪堪躲過這一擊。
對方並沒有給尤喘息的機會,第二道攻擊緊隨其後。
雖同為三紋獸,但尤已經在這個等級上待了三十余年,戰鬥經驗相較於踏入三紋獸行列沒幾年的熊獸高了不是一星半點。
就在尤即將殺死對方時,貝塔的呼救聲傳到了他的耳裡。
“放、放開我,你這該、該死的流浪獸!”
循聲望去,只見貝塔正被一名流浪獸掐著脖子高高舉起,她捶打著流浪獸的手臂,小麥色的肌膚因為呼吸困難而漲的通紅。
“小塔!”尤目呲欲裂。
他放棄了唾手可殺的熊獸,轉身向貝塔的方向跑去,他沒看到的是,在他轉身的瞬間,被他壓製住的熊獸快速起身,熊爪朝尤沒有任何防備的後背拍去。
“砰!”
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在這以廝殺聲為背景的環境中並不明顯,但在某些獸人的眼中,卻無異於支柱倒塌了。
慌了陣腳的尤一心全落在了貝塔的身上,對於身後的熊獸,哪裡還有心思去注意,這也導致熊獸這本可以躲開的一擊實實落在了他的身上。
腥甜湧上喉頭,止不住的鮮血從他的口中湧出,為本就染上了顏色的土地又添了一份暗沉。
“不要!!!”
撕心裂肺的喊聲不斷響起,一名狼獸雌性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伴侶被流浪獸高高舉起,然後砸在抬起的大腿上。
“ !”
脊椎被折斷的聲音從那名雄獸的身體中傳來,他睜大雙眼,不甘地看向自己的伴侶,那個正哭得鼻涕眼淚一起流,掙扎著向他跑來的跟屁蟲。
抱歉,沒能保護好你。
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的雌性奮力掙扎的動作一頓,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不、不要啊!!!”
等我長大了,你當我的伴侶好不好啊?我會非常非常非常喜歡你的!
還沒有我小腿高,淨許些做不到的。乖乖回去吃飯,你阿姆又在到處找你了。
答應嘛答應嘛,你不答應我就不松開了!
好好好,我答應你,快從我腿上起來。
那就說好了啊!等我長大了,你就是我的伴侶了,所以你不準喜歡別的雌性!
知道了,快去吃飯吧,跟屁蟲。
過往的記憶浮現,雌性終究還是受不了當前的刺激,身體一軟,暈了過去。
相似的場景在這場屠殺中不斷出現,濃鬱的血腥味怎麼也散不去,煉獄,莫過如此。
場中的狼獸數量不斷變少,流浪獸們的笑容也逐漸瘋狂起來。
果然,他們來對了。
“這麼熱鬧,看來我們來的還不算太遲?”
突然響起的清冷男音在廝殺聲中格外突兀,音量不大,但對於高等級的獸人來說,捕捉起來並不難。
正打算再補一擊將尤徹底殺死的熊獸和抓住了貝塔的獸人循聲看去,只見一名身材瘦小的獸人正盤腿坐在一條赤色巨蟒身上,單隻手托著下巴看著他們。
在他的身邊,不同種族的獸人向他們擺出了攻擊的姿勢,卻不知為什麼沒有沖過來。
“這可是我們準備拿下的獵物,你們居然半路截胡,還做的這麼惡心,這點可不行呢。”獸人自言自語著,起身從赤蟒身上跳下來。
有病?
關注到青辭的流浪獸們不約而同地冒出了這個想法。
流浪獸們可不管對方是來幹什麼,反正都已經殺了這麼多,無所謂再多點,“殺了他們。”
“阿殷別動手。”看著圍過來的流浪獸們,青辭抽出唐刀,子夜般的眸子裡平靜無波,“其他人上。”
早已無法忍耐的獸人們沖了上去,與圍過來的流浪獸們撕咬起來。待在原地沒動的青辭目光鎖定場中最強的兩頭流浪獸,隨後風被帶了起來,原地僅剩一道殘影。
赤色的身影遊走在戰場中,如同一隻翩翩起舞的赤蝶,撒下致命的磷粉,被沾到的流浪獸瞬間斃命。
鋒利的刀刃劃破血肉,帶起一串艷色,也帶走了一份沾滿了血腥的生命。
遊走於戰鬥中,青辭的身上卻並沒有濺到一滴血珠,襯托得周邊浴血奮戰的獸人異常狼狽。
看著戰場中的青辭,戈殷的目光緊緊追隨在她的身上,無法移開半分,那狠決的攻擊方式,戰鬥時亮起的黑眸,隨著動作而緊繃起來的身體線條,都讓戈殷深深著迷。
手起刀落,三紋熊獸的一生就結束在了青辭的刀下。青辭轉身看向剩下的三紋獸,甩去唐刀上的血珠,步步向他走去。
青辭周邊的流浪獸隨著青辭的前進而後退著,眼中盡是對青辭的恐懼。
這獸人是怪物吧,殺了那麼多流浪獸,都還是那一副輕松的樣子,就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變過,仿佛他殺掉的那些流浪獸於他來說就是砍幾下空氣一樣。
逃!必須逃!他們還不想死!!
顫抖著的身軀隨著青辭的前行抖得更加厲害了,瞳孔因為害怕而擴大顫動,畏懼著死亡的他們不斷後退著,然後轉身就跑。
但是青辭又怎會給他們逃跑的機會,握刀的手抬起,鋒利的刀身朝著流浪獸們逃跑的方向一揮,薄如蟬翼的冰刃從刀身飛出,目標直指背對著她的流浪獸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