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遠處的樹林與近處的草地被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白霧中,城門口有農人拉著板車,背著竹筐排隊進城。
“柔兒表妹,一路順風。”男子一身官袍,星目堅毅。是符家大公子。
“表哥也多保重。”西禾屈膝一禮,轉身在丫鬟的攙扶下鑽入馬車。
隨後馬車嘎吱,開始啟程。
此行隨行護衛二十幾,車輛三匹,裡面都是符家送的中秋賀禮。
西禾身邊還跟了一個嬤嬤,四個伺候的丫鬟。
“小姐,您可要吃些東西?”小丫頭拿出準備好的糕點。
糕點雕琢精致,顏色誘人,散發著桂花的芬芳。西禾擺擺手,目光頗有趣味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他們現在正走在官道上,路兩邊是一片蒼綠中帶著黃色的玉米田。
白霧中,稻草人矗立在田地裡,鳥兒嘰嘰喳喳,呼吸之間是清晨的清新氣息。
西禾嘴角露出點點笑意,放下簾子。
從帝都到林家,官道加水路,大概半個月左右她們就能到林家了。
接下來的路,一行人遇到驛站便下來修整,遇不到便找一處空曠地臨行駐扎,西禾不吵不鬧,讓一直擔心的護衛長大感欣慰。
他是府中家生子,被大少爺勒令護表小姐南下,心裡著實有點慌。
表小姐那個哭哭啼啼的性子在府中是出了名的。別說碰了,稍微語氣不好,她就能哭給你看,嬌嬌弱弱,一副要撅過去的樣子,別提多糟心。
他就怕這小姐受不了趕路的苦,哭哭啼啼且不說,中秋前能不能到都難說。
出乎意料的是,這嬌小姐竟然一聲不吭,安分趕路。
一時間主仆相宜,車隊氣氛十分好。
半個月後,一行人下船被林家人接入府中,侍衛們被引去修整,西禾卻被拉到書房,林父林母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你怎麽突然回來了,為什麽不跟我們商量,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林母長得豔麗,性子也極為潑辣,說著話手指摁在西禾腦袋上,一臉恨鐵不成鋼:“老娘好不容易才把你送進那金窩窩,結果你倒好,拚著趕著要出來。”
“蠢貨,蠢貨,老娘怎麽生了你這麽個蠢貨。”
林父黑著臉坐在一旁,手裡的煙杆子都不香了:“行了行了,罵有什麽用,趕緊的,收拾東西回去。”
他不耐煩地看了西禾一眼,放下煙,教她:
“回去你就說自己一離開符家就睡也睡不著,吃也吃不香。心心念念都是姨母,揪心不已便回來了。”
西禾……你們好懂。
“死丫頭,你爹說的話聽見沒有?”林母手指頭伸過來,被西禾躲開了。
她悠閑坐在椅子上:“我不回去。”
見林母又要瞪眼,她不緊不慢道:“我要去邊疆。”
“哈?邊疆?”林父拿著煙杆子就要抽過來,好歹被林母拉住了。
這可是他們堆金砌玉好不容易養大的金娃娃,好處還沒撈到呢,萬一打壞了怎麽辦?
她安撫住相公,瞪著西禾:“什麽邊疆,想都不要想。你回去好好睡一晚,明天就回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