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失去了掌兵資格——越國軍隊節節敗退,蠻族打到了城門下。
城外被蠻族大軍包圍,城內百姓慌亂出逃,然後被亂箭射死,皇宮內皇帝煞白著臉緊緊縮在床後,宋玉劍指著原主,滿臉恨意:“你該死!”
大殿內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個太監宮女,血流成河,都是宋玉殺的。
原主癲狂地笑了:“我該死?是你們該死才對!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死了活該!我告訴你們,這一切就是我做的,是我與蠻族裡應外合!”
纖細的指尖塗著紅色丹寇,原主一一指過去:“你,你,還有你,我要你們都死!”
“當初是誰負了我,我一清二楚!你們誰也別想逃。”
宋玉氣紅了眼睛:“薑月,你這個毒婦!我宋家哪裡對不起你?整個越國又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你恨我們,其實最可恨的人是你自己!”
“你用卑鄙和無恥,嚇跑了所有想要關心你的人!”
“我今天就親手了結了你!”
手腕一轉,衝上來。
原主瞳孔緊縮!迅速後退。
下一秒,
“撲哧——”
原主緩緩低下頭,鮮血順著長劍一點點溢出,疼痛從胸口蔓延至全身……她看向宋玉,扯了扯嘴角:“宋玉,我在下面等你!”
咚,倒在了地上。
宮門打開,蠻族的鐵騎踏進皇宮,從此山河破碎,百姓流離。
西禾:“……”
這就叫一樁婚事引起的國與國之間的戰爭。
不過,沒有薑月,也會有王月,張月,原主只是碰巧站在了那個位置,如果是別人的話,其實也沒什麽區別。
蠻族蓄謀已久,不僅各官員府中,就是宮中也處處是眼線。
而,繁華無比的越國之所以成後來的境地,除了皇帝的昏庸無能,朝堂上貪官無數,還有大皇子一派的轟然倒下。
皇帝自己無能,還嫉妒兒子比自己優秀,威脅到自己的皇位,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直接廢了。
皇儲被貶,衷心的老臣一個接一個告老還鄉。
越國被滅,遲早的事。
西禾赤腳走到銅鏡前,仔細端詳。
眉如遠黛,目光柔柔,嘴唇微微抿著,正是當下越國流行的弱柳扶風之美,不過似她這樣的美色越國數不勝數,反而是沈飄飄那般神采飛揚的人,更加容易讓人注意到,不可或缺。
西禾抬手摸了摸臉,如今距宋玉被沈飄飄發現還有一段時間。
如今,沈飄飄還跟在哥哥們屁股後面打馬遊街,賞花宴未開始,教養宋玉長大的陳爺爺也未因為采摘草藥而喪命,她完全有時間去改變未來尚未發生的事情。
至於昨晚的事……
她輕敲桌面,下一刻,門打開:“小姐,您醒了?”
屋內散發著淡淡的馨香,少女一身白衫,赤腳站在屋中,丫鬟瞬間就急了:“小姐,您怎麽沒穿鞋?受了寒如何是好?”
著急忙慌地把鞋子放西禾腳邊,伺候她穿鞋。
西禾看著她發旋,聲音不急不緩:“幾時了?母親在何處?傳人去說一聲,我今日陪母親一起用膳。”
丫鬟恭恭敬敬:“是,小姐。”
不多時,西禾換上一身鵝黃色棉裙,緩緩穿過九曲回廊、假山流水,來到宋夫人的牡丹苑。
院內乾淨整潔,下人們畢恭畢敬,垂手站立。
“大小姐安。”
“嗯。”
丫鬟掀開簾子。
西禾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主位上的婦人。
一身寶藍色衣裙,面料光滑,頭上簡單插了幾隻珠翠,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正側頭和嬤嬤說話,眼尾掃到她進來,立刻歡喜道:“月兒,快來!”
西禾笑著走過去,屈膝:“見過母親。”
宋夫人立刻握住她的手,笑罵她‘多禮’,親親熱熱地和她嘮起了家常,西禾臉上帶著笑,時不時應和幾句。
宋夫人是典型的當家主母,掌家之余,尤為喜歡跟孩子說京中的子弟。
她憐惜地摸著西禾的頭髮:“我兒這般姿容,想是王孫貴族也配得,母親已幫你看了幾家,屆時你就挑個自己滿意的!”
一番慈母心腸,對唯一的孩子疼愛無比。
西禾嘟起嘴:“孩兒才不要成婚呢,孩兒要永遠留在娘身邊!”
宋夫人頓時大笑:“哪有女兒家不成親的?你呀~日後娘定當給你找個疼你愛你的,護你一輩子。”
嬤嬤也在一旁笑著附和,屋內一時間歡聲笑語不斷。
西禾羞澀轉開臉,手指卷成了麻花:“娘,你就不要打趣女兒了~還有,娘,女兒想去別院住幾天,你看可以麽?”
宋夫人驚訝:“這冰天雪地的,你去城外做什麽?”
西禾卻什麽也沒說,隻扯著她袖子撒嬌,宋夫人向來對這招沒轍,只能點著她鼻子答應了。
晚膳,宋大人回府,一家人吃飯。
西禾默默吃著丫鬟加來的菜, 耳朵支棱起,聽著隔壁簾子內幾位少爺的童言趣語,其中一個被宋大人頻頻提問問題的少年,正是梅姨娘的兒子。
自從弄了頭龍煥鳳之事後,梅姨娘就開始身居淺出,只有逢年過節菜出來,平日就宅在自己那方小院。
她這般低調的行為,倒讓宋大人高看一眼,沒事就去她院中坐坐。
此時,連同一起詢問功課的,還有從汝陽老家出來的表公子,容貌端正,但眼中藏奸,正是昨晚在原主屋外叫春的野貓。
趙家本家在汝陽,但發展多年,只有宋夫人嫁了個官大的。
趙氏族人自然是想要和宋大人建立更加親密的關系,其中一個是靠科舉,另一個就是聯姻了,趙明來之前得到的就是這麽個指示。
本來他還不樂意,畢竟他才貌雙全,在科舉上也是個人才,在汝陽多的是人追捧。
但一進了宋家,見到貌美如花的宋月,趙明心思立刻就活躍了,聯姻不僅能抱得美人歸,還白白得到嶽父大人的支持,何樂而不為?
此人想得通透,然而一實踐,卻發現困難諸多。
一是宋家男女分席而坐,除了一開始見面,之後他根本沒機會接觸到這位表妹,他來京城打的就是科考的旗號,宋大人對此十分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