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嘉怡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說話。
殷藝明夫妻見此越發羞惱,情緒越發激動,斥罵數句後甩袖離去。
次日一早,邵琦峻早早備了禮開到殷宅,意料之中的吃了閉門羹,不過為表決心和歉意, 邵琦峻並沒有當即離去,反而欲要效仿程門立雪,要一直等腰殷藝明肯原諒他為止。
“他果真這般說?”
殷藝明的表情陰沉的嚇人,被邵琦峻氣得想要不管不顧的將那人架進來痛打一頓,然後將人逐出師門。
可惜,殷藝明並不敢這麽做,邵琦峻這事兒涉及到了愛女的閨譽,一個處理不好,鬧了出去,那不僅會害了愛女,族中其他女孩也必沒了名聲,婚假艱難。
想到這裡,原本就被愛女的鬧騰氣得一晚沒睡,頭痛欲裂,不得已請了病假在家歇息的殷藝明越發的怒發衝冠,惱恨非常,額間青筋時隱時現,深悔自己識人不清,引狼入室,害人害己。
按捺這一抽一抽酸疼的額角,殷藝明咬牙切齒道:“去,將人帶進來,安置在……”
殷藝明斟酌再三,最終道:”隨便安置在外院就行,不許上點心茶水,不許放冰塊,把門窗都給我關緊實了, 更不許任何人同他聯系。小姐那兒也給我把這消息給我捂緊了,要是叫你們小姐那得了消息。”
省得那人待在外頭,惹人非議,叫有人信鑽了空子。
外管家福全微微抬頭覷了眼殷藝明陰沉的臉色,忙忙應承退下。
福全得了殷藝明的準話後並沒有親自去請邵琦峻,擔心萬一邵琦峻和殷嘉怡的事兒成了,自己又得罪了邵琦峻,將來裡外不是人,還得吃殷嘉怡的排頭。
是以,福全招手喚來一個小管事,將殷藝明的意思傳遞給了他,還暗示殷藝明對其極其不喜。
於是被奴仆熱情請進門的邵琦峻還在心安的猜測殷嘉怡是不是說服了殷藝明夫妻時,卻發現自己被沒有被帶著往殷藝明的大書房而去,反而走向了一條並不怎麽熟識的小路。
邵琦峻發現了不對勁兒,停下了腳步,從懷中拿了二兩銀稞子塞給了走在前頭一直不說話的管事,待人手下後問道:“這位管事, 不知我們這是要往哪去啊?我瞧著這並不是往大書房的路啊?”也不是自己常住的那個院子的路啊。
那管事將銀餜子收入懷中後,不屑的瞅著邵琦峻,冷哼道:“那麽多話做什麽?跟著走就是了?”
說罷,也不跟邵琦峻做出反應,隻喊了聲“快走”便徑直朝前走了。
邵琦峻沒有想到這管事收了自己的錢竟然什麽都沒有透露,還態度這般惡劣,叫打從進京開始在殷宅就一直被禮遇這的邵琦峻一陣心堵,惱怒非常,最後迫於現下的情形還是咽下了這口窩囊氣,默默跟了上去,最後被帶著去了一個陌生偏僻的小廳。
看著緊閉的門扉,空空如也的桌面,感受著周圍燥熱悶人的氣息,邵琦峻羞惱一陣後最後還是妥協了下來,靜坐於其中。
就在邵琦峻腹中開始唱起空城計時,一個小廝溜了進來。
邵琦峻一見自己之前的提前收買的人來了,二話不說,拿了封信出來交給他,“你快送去給小姐,記住,隱秘著些。”
芳菲苑被關了禁閉,正顧影自憐,哀歎有情人不能相守的殷嘉怡從窗縫裡收到了一封信,心中道盡了寫信人滿心的愛意歉意,百般糾結後決定要是看信人仍有心,便承諾會盡快和妻子和離,上門求娶。
殷嘉怡看後悲喜交加,急忙將信妥善收好,喚來新上任的婢女,讓去將殷夫人給請過來。
“還請母親成全。”殷嘉怡跪在殷夫人腳邊,期期艾艾祈求道。
殷夫人也不理會趴在腿間艾艾祈求的愛女,隻冷冷道:“和離?你們說的倒是輕巧。”
“你們可曾想過,若是他一和離你變嫁過去了,外人將會如何猜測非議你們,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殷夫人育有兩子一女,小女兒殷嘉怡是殷夫人的老來女,出生時上頭的婆婆又早沒了,是三個孩子裡唯一一個由殷夫人完全親自養大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兒,是以疼寵非常。
如今看著愛女為一個男人鬧成如今這副淒慘模樣,如何心酸惱怒自不必提。
隻當下看著腳邊的愛女面上的淚痕,期期艾艾的懇求,心下酸軟一片,竟是再怎麽都硬不起來。
殷嘉怡一瞧著殷夫人這副模樣,便知殷夫人這是動搖了,忙打鐵趁熱的越發哀求起來,最後殷夫人想著那邵琦峻是個丈夫殷藝明誇讚過得有才之士,將來在丈夫的提攜下定能前途無量,終究還是敵不過愛女之心,隻得扔下一句會考慮便奪門而去。
就在邵琦峻連續在小廳被關小半月,成功中暑昏厥過去後,知曉這事兒的殷藝明鬧起來,最終還是求得了殷夫人的認同。
這頭蔣文芝帶著人心疼的照看中暑虛弱的邵琦峻,那頭的殷家母女卻正打開門窗你來我往的探討起來。
“和離的話便不要提了,哪有好好一對夫妻會輕易和離的?且那女人還是給守過父孝的,輕易動不得。”
“那怎麽辦?”殷嘉怡急了。
殷夫人拍了拍殷嘉怡的手,安撫道:“我兒莫急,這不是還有母親在嗎?母親自會叫你如願。”
殷嘉怡聽殷夫人這人保證,心下當即安定下來。
對於殷夫人的手段, 殷嘉怡還是很有信心,打小她就沒少看母親怎麽料理後院那些女人和庶弟庶妹。
“母親,那你說我們該如何做?”殷嘉怡問道。
殷夫人思索半響,勾起唇角幽幽道:“聽說邵夫人過往日日擺弄針線壞了身子,前陣子晚上貪涼不慎感染了風寒,原以為修養些日子就能好,卻不想風寒引起了舊疾,病得越發嚴重起來。
後院姨娘得此消息,想被扶正,動了歪念,竟換了邵夫人的藥,致使邵夫人不幸身亡。”
殷嘉怡聽罷面上漸漸有了喜意,嬌聲道:“還是母親有法子,真是一箭三雕。這樣一來那女人必死無疑;那老太太給抬的姨娘也能一並除去;老太太自己人害死了兒媳,將來我嫁過去想她也不敢拿大,為難與我。”
說罷,又遲疑道:“既如此,何不將那小子也給算上?這樣將來也不會有人當了我孩子的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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