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靖睜著眼睛，臉上還帶著氧氣罩，但是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來，他問題不大了。

　只是可能麻藥退了，傷口開始疼了。

　項昀給他做著一些檢查，查看了他的眼睛，聽了心跳，這些都沒問題的情況下，項昀才伸手摘去了他的氧氣罩。

　“怎麽樣?自己可以呼吸了吧……”項昀站直身子，將雙手插進白大褂的口袋裡。

　低頭看著躺在自己面前的楊靖。

　他的臉色很蒼白，嘴唇也沒有一點血色，看得出來，很虛弱了。

　但是那眼神，恨不得吃了面前的小圓和項昀了。

　“哼……都已經在你們的手上了，想怎麽折騰是你們的事情，不要那麽多廢話……”楊靖冷哼一聲說了起來。

　“你……”小圓想要開口罵一句楊靖的時候，但是礙於項昀在場，也就吧要說的話給咽了下去。

　最後小聲的說了一句:“別不識好歹……”

　但是楊靖好像把他給忽略了，直接看向一邊的項昀。

　透過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和裡面的一雙眼睛對視著。

　“你真的要把我交給警察?”楊靖問了起來。

　項昀點頭:“不然呢?包庇你，和你一起被懷疑?”

　聽見項昀那麽說，楊靖不語，只是一直盯著他看，眼神透露著凶狠和不服輸的勁兒。

　項昀笑了起來:“呵，其實被警察保護是一件好事，不然被你們的同類給殺了，豈不是很可惜，楊先生，我聽說你是一個很了不起的法醫，有用的人，應該被需要的人所需要……”

　“所以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死亡可不是最好的選擇，你依靠著警察，好好地活下去，就算是進了監獄，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啊……”

　“我看了，你的傷沒什麽問題，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等一下晏隊來了，你好好的回答他們的問題就是了……”

　“你……”楊靖瞪著面前的項昀，項昀卻只是笑笑。

　最後項昀看向了身邊的小圓:“通知你們晏隊了吧……”

　“嗯，已經再來的路上了……”

　“韓教授也一起來嗎?”項昀又問了起來。

　“韓泠悅?”楊靖聽見項昀的話，詫異了一下，“她不是辭職了嗎?怎麽又和警方扯上關系了?”

　“奧，我順便可以告訴你，韓教授現在是警局的犯罪心理學顧問，一樣可以跟著警察一起調查審訊，聽說也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真想看看，了不起的人在一起，會擦出什麽火花呢……”

　“呵……”

　項昀又笑了起來，那種眼神，讓人猜不透。

　楊靖又不在說話了，而是將視線放到了一邊，接著又閉上了眼睛。

　“小圓，晏隊來了……”釘子看見電梯口出來的兩個人，立刻對著裡面的小圓喊了一聲。

　聽見釘子的聲音，項昀也看了過去，就看到晏寒笙和韓泠悅到了門口。

　“那你們談，我先走了……”項昀朝著門口過去，對著晏寒笙和韓泠悅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項醫生……楊靖情況如何?”晏寒笙問了起來。

　“沒什麽問題，麻藥代謝掉了，就醒了，傷口沒有感染的跡象，說明我們的醫生醫術還不錯……後續好好地修養就可以了……”

　“謝謝……”晏寒笙對項昀說了句謝謝，項昀立刻回復了一句，你客氣了。

　然後就從這間病房離開了。

　但是他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到了楊靖病房斜對面的一個病房。

　韓泠悅有些奇怪的看了過去，釘子解釋了起來:“好像是項醫生的女朋友住在那裡。”

　“他不是單身嗎?什麽時候有的女朋友?”韓泠悅盯著那扇門看，又問了起來。

　“好像也是這家醫院的醫生，我聽護士說叫閆醫生，是兒科的……”

　“閆書韻?”韓泠悅有些詫異了。

　“悅悅?”但是聽見晏寒笙喊了自己一聲，她才回過神來，看向病房裡面。

　晏寒笙已經到了楊靖的身邊，他閉著眼睛。

　韓泠悅收回眼神，走進了屋子裡。

　一時間，屋子裡都沒人說話了，晏寒笙和韓泠悅只是站在楊靖的邊上。

　他閉著眼睛，所以這會兒，有點難受。

　不知道人還在不在，在又不說話，不在的話……

　楊靖最後還是睜開了眼睛。

　他看向了身邊的兩個人，又是冷哼一聲。

　第一局就敗下陣來。

　看來，接下來的談話，他真的要注意點了。

　尤其是韓泠悅這個難纏的女人在。

　“我真的很慶幸，當年我表弟沒有選擇和你在一起……我也很想問問晏隊，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的感受呢?”

　“既不溫柔又不聽話，還總是一副探究別人內心的樣子，你和他生活在一起，不會覺得瘮得慌嗎?”

　楊靖忽然開口，說了些有的沒的。

　“楊靖，這些事情不是你該操心的，你應該想一想，怎麽好好地回答我們的問題才是……”晏寒笙先開口回答了楊靖的話。

　韓泠悅抿著唇一直不語，只是一雙凌厲的眼睛看著楊靖。

　他看了一眼韓泠悅，又將視線給移開。

　看向了晏寒笙，相比較起韓泠悅的眼神，晏寒笙的好多了。

　“是啊……這不是我該操心的，但是我替你不值啊……你和溫警官那麽相配，不管從那方面，我倒是覺得，她和你更加合適呢……”

　“楊靖……”聽見楊靖說到這些有的沒的，晏寒笙有些生氣了，想要出聲製止他繼續胡說八道，但是韓泠悅去擺手製止了晏寒笙的話。

　“如果你想用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來擾亂我的心緒，我想你大錯特錯了，如果我是你這樣的人三言兩語就會生氣的人，我今天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韓泠悅對楊靖說完，看向了晏寒笙:“他說這些，無非是拖延時間，轉變話題，不用跟他計較，我很清楚我今天來的目的，敲不開你的嘴，我今天就睡在這裡……”

　韓泠悅說著，拉過一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拉椅子的時候故意在地上拖著，發出了刺啦刺啦很難聽的聲音。

　楊靖本身是病人，聽見這個聲音，使勁的皺眉了。

　韓泠悅對晏寒笙笑了一下。

　晏寒笙也拉過一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再一次聽見這樣的聲音，楊靖的心情煩躁了起來。

　“你們到底要幹什麽?”楊靖暴躁的喊了一聲。

　門口的釘子和小圓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

　“你不是問了那些問題嗎?我現在準備回答你……”韓泠悅開口說了起來，但是卻聽見楊靖又暴躁的喊了一聲。

　“不用了……我現在終於知道什麽叫做物以類聚了，我看你們真的還是一路人，開始我還替你感到惋惜，看來現在不用了……”楊靖說著，撇了一眼晏寒笙。

　“真是沒用，被女人牽著鼻子走，到底誰才是真警察……我見你每次和這個女人在一起，就像個沒用的小嘍嘍一樣……”楊靖又說了起來。

　被別人說沒用，是個男人都會生氣，但是晏寒笙這一次卻沒有，沉著冷靜了下來。

　他不語，只是盯著楊靖看，楊靖沒有聽見他的回答，也沒有聽見韓泠悅的話，看向晏寒笙，發現他看著自己，臉上閃現了一絲的詫異。

　“怎麽樣?難道我說錯了嗎?”

　“這不重要……”晏寒笙從口袋裡拿出了錄音筆，打開開關，放到了一邊。

　“楊靖，你的上級是誰?”

　“喲?這是直奔主題了?不再敘敘舊?”楊靖顯然的又在打哈哈了。

　“我再問一邊，你在S市的上級是誰?今天中午要殺你的人，是不是就是你的上級，也是你們在赫連家殺死金佳佳的人……”晏寒笙又問了一遍，顯然的臉上不是不耐煩，而是嚴厲。

　看著晏寒笙的神情，楊靖垂下眼眸，隨即又看向了一邊的韓泠悅。

　但是顯然的，這一次好像韓泠悅不想審訊了，交給晏寒笙來辦。

　只見韓泠悅將身子靠在椅子上，雙腿交疊在一起，顯得很悠閑。

　她微微的側著頭，眼睛看向一邊，沒有看自己。

　楊靖偷偷的咽了一下口水。

　他漠然的將一隻手放進了被子裡。

　“不知道……”

　“不知道叫什麽是吧?代號是什麽?”晏寒笙就知道楊靖會那麽說，看來今天真的要睡這裡了。

　“我們叫她Y，我就知道這些，每次她出現都是包裹的很嚴實，不讓人看見臉……所以我不知道是誰，今天要殺我的人是她……”

　楊靖想來，說這些應該問題不大。

　晏寒笙問的，他會說，但是會有所保留。

　項昀說的對，他不能那麽就死了。

　有用的人，必須要為有需要他的人所用。

　“你騙誰啊?她和你們見面也是包著臉嗎?有必要?”晏寒笙又說了起來。

　但是沒有等楊靖說話，韓泠悅忽然開口了。

　“你回答金佳佳和赫連耀是不是她殺的就可以了，別的廢話不要你多說……”

　韓泠悅的話一出，晏寒笙和楊靖都有些驚訝的看向她。

　韓泠悅看了一眼晏寒笙，對他點了點頭，隨後又看向了楊靖。

　晏寒笙不語，就聽見楊靖開口了:“金佳佳是她殺的，赫連耀是心臟病突發死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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