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修想,如果沒有什麽正當理由,田七郎應該是不會跟他來往的。
所以他就開始尋找各種理由去尋田七郎。
比如跟田七郎買一些獸皮之類的狩獵所得,支付給田七郎的價格卻遠遠高於市價。
田七郎則羞愧於自己手頭上皮貨不是不值錢的普通貨,就是皮毛受潮又被蟲蛀的低劣貨,便下了決心,要打一隻老虎,風風光光的報償武承修的恩情。
雖然過程並不順利,但是田七郎終於是獵到了一隻老虎,送給了武承修。
這一下,武承修便對田七郎更好了。
後來田七郎的妻子病重去世,武承修出錢出力,幫著田七郎大辦了喪事。
這一來一往下,田七郎再難推辭武承修的好意,便於之交往起來。
武承修經常約請田七郎不說,還送給他很多布料財貨。
這一次,田母幾乎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便叫家裡孩子送還貴重的新衣服,遞過話,不叫貴人再勾引自家的孩子,大不壞懷好意。
因著老人家真的動了怒,武承修也不好再上前多給田七郎找麻煩。
沒想到過了半年後,武承修忽然聽到別人說
田七郎因為打獵跟別人發生械鬥,惹了人命官司,進了監牢。
武承修確認了消息後,連忙托人使銀子,又打通了很多關節,終於將田七郎救了出來。
得知兒子被武承修救了之後,田母臉上卻沒有出現半分喜色。
她對出了獄的田七郎講,以前母親可以幫他推阻武承修的應承。但是從今天起,田七郎的命就是武承修救下的了,不再是老母親能夠保護的,從今日起,她將日日為武公子祈禱祈福,只要武公子平安順遂,她的兒子田七郎才能平安。
田母還告訴兒子,這事出了,不用跟武公子說謝。
小恩言謝,大恩不言謝。
田七郎記在心裡。
於是後面幾次應約到武家赴會時,田七郎對於救命之恩,沒談及半個字。
所有的人都責怪田七郎不識好歹,不知感恩。
只有武承修一個人不以為意,反而還稱讚田七郎忠厚樸實。因為田七郎妻子病逝,武承修還要為田七郎另謀一門婚事。
就在人們都在想哪家女兒會被看中時,武承修卻從自家賭坊裡尋了一名骰娘子出來。
人們都覺得武承修表面上雖然不挑田七郎的理,但心裡應該也是有所芥蒂的。不然不也不會拿一個妓女樣的人指給他。
不想田七郎對於這個決定卻感激異常。
只因為武承修竟為田七郎考慮到如此細致的地步。
原來那名骰娘子曾是田七郎同村鄰居,兩人也有過兩小無猜的一段美好時光。只是後來由於女孩父親嗜賭成性,不僅敗光了家產,更將妻女都輸了過去。
賭鬼妻子被賣給了窯子,小女孩由於年紀太小,又因著容色絕麗,便被留在了賭坊掌櫃身邊,當了個小丫鬟。
只是那小丫鬟對各種賭局很有天賦,無論是擲骰子,推牌九,還是其他,都學得極快。不僅在算牌記牌聽骰子方面極為擅長,更有一副好眼力,什麽出千作弊的老千,即便動作再快,都很難逃過她的眼睛。
賭坊掌櫃本想養個暖床丫鬟,不想卻養出了一雙好眼睛。
便專門放在了賭坊裡,當做眼睛鎮場子。”
說到這裡,骰娘子抬頭望著溫小筠澀然一笑,“官爺猜的不錯,那名骰娘子正是妾身。妾身所在的賭坊也正是武家的賭坊。
也不知道那武承修從何處打聽來的消息,竟然連妾身小時候與田七郎的一點點舊緣都打聽出來了。並且還不惜損失賭坊一名鎮場大將,來與田七郎結交。”
溫小筠眉心微微皺了一下,“所以田七郎賭博的功夫都是從娘子這裡學來的?”
骰娘子唇角微勾,目光再度遙遙的放得很遠,“婚後妾身常與七郎擲骰子玩耍,七郎為了給我解悶兒,逗我開心,便也跟著一起學。不過跟我在一起時,他的看牌聽音的功夫雖然也學得很不多,但卻遠遠不到現在的地步。”
鄞諾思量著說道:“你們夫妻後面也離散了好幾年,會不會是他在這期間勤學苦練,才使得出千的賭術大幅度進步的?”
骰娘子咬了咬唇,思量了片刻,才搖搖頭說道:“千術除了手熟外,還有很多複雜的記關技巧,沒有高人點撥,很難能達到現在這般水準。”
鄞諾側頭看了溫小筠一眼,發展到現在,他們已經可以肯定,收攏了田七郎的人,就是溫香教。onclick="hui"( 神捕大人又打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