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家難道不是溫家最可信的世交嗎?
難道是溫家得罪的勢力太強大了,以至於可靠的世交也要翻臉不認人了?
她真是越想越覺得可怕,整個人不自覺的往床尾挪了挪。
聽著母親字字誅心的責問,鄞諾臉色陡然變冷,鋒銳目光刀子一般投向溫小筠,“母親責備的是,兒子也是想到這一層,才收了手。母親想要怎麽責罰兒子都行,但有一層,兒子不會認錯。兒子出手是為姐姐報仇,手下留情是念及恩情,兒子沒有錯。”
說著,鄞諾跨前一步,單膝跪地,握著刀柄的手卻緊緊攥起,關節隱隱翻白,“兒子做事向來磊落,今天也把話先撂在這,兒子見他溫紫珺一次就打一次!”
溫小筠驚懼的吞了下口水,溫竹筠怎麽還跟鄞諾姐姐有恩怨?
再想起昨晚那麽多武功高強的錦衣衛被他一下子就被殺了個乾乾淨淨,溫小筠就一腦門子熱汗往下淌。
“溫竹筠,人物關系你沒介紹全面部呐。快出來給我補補。”她在腦電波裡急急呼救。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一片無聲的寂靜。
溫小筠眉頭幾乎擰成一個疙瘩。別人果然靠不住,關鍵時刻只能靠自己。
她只能靜觀下鄞乾化夫婦的反應再說。
皇甫漣漪聽到鄞諾這一番說辭,嚴厲的表情頓時一僵。
怔了下之後,她有些傷感的別過了頭,“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纖兒的事,不怪筠兒。”
鄞諾猛地抬頭,緊咬不放,“我是您的兒子,鄞纖纖是您的女兒,有什麽隱情,不能告於我知?如果兒子真的冤枉了溫竹筠,自會負荊請罪。”
“那些事——”皇甫漣漪皺眉解釋,可是話說到一半,所有的話卻又梗在喉頭,目光閃爍,似再難講出半個字。
鄞乾化搶前一步開口,“諾兒,日後尋得機會,你母親自會細細告予你聽。只是有一條,纖纖的事,不怪筠兒。”
鄞諾皺了皺,瞥了一眼躲在床後的溫竹筠,從鼻腔中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既然不方便講,那我也不方便諒解他溫竹筠。”
他唰地一下站起身,單手扶著腰間佩刀轉身就朝著門口走去,頭也不回的說,“方才貓耳朵傳來消息,寧家綁架案出了變故,要兒子趕緊過去看看。”
“等等,”鄞乾化一聽案件當時就變了臉色,追出兩步,“寧家的案子,不是你親自部署的嗎?怎麽還會出紕漏?”
同樣被案子兩個字刺激的還有溫小筠。
只要有案子,她就要上前掙積分。
“叔父,等等!”溫小筠急急跳下床,趿拉上鞋子就往外追去,“筠兒也要跟著去。”
鄞家一家三口都是一愣。
皇甫漣漪站起身率先反對,“筠兒,你身上還負著傷,怎麽能就這樣跟著他們奔波?聽小姨的,修養兩日,等身子徹底好了,再去做事。”
鄞乾化也順著妻子的意思勸道,“筠兒,聽你小姨的,休息兩天再去衙門任職。”
鄞諾也在門前站住,側眸冷冷瞥望著溫小筠,滿臉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