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感知到溫小筠目光裡的含義,鄞諾無聲的點了點頭,表情從容淡定,充滿自信。
符雲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現在的他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做不到。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裡暗暗為溫小筠、鄞諾祈禱。
祈禱他們兩個能心有靈犀,不點都通。在沒有什麽交流的情況下,也能得出一樣的結論,找到一樣的證據。
“鄞捕頭,辛苦你先行一步去提審人犯,有了什麽收獲,即刻來報。”符雲朗語重心長的的囑咐著。
鄞諾朝著符雲朗與楊洲拱手行禮,“屬下領命。”
說完他手扶著腰間佩刀,轉身闊步向門口方向走去。
那邊鄞諾剛關上房門,楊洲就迫不及待的轉頭望向溫小筠,“溫書吏,你從鄞捕頭的講述到底看出什麽,現在就趕緊講一講吧。”
溫小筠深吸了一口氣,不自覺挺直了腰板,之時著典史楊洲朗聲回答:“回大人的話,鄞捕頭剛才講述的案情中,有三點特別值得人注意,也是這三點,直接交代了賊人們的真實身份。不僅如此,更揭示了林南兌銀案真正的真相。”
楊洲雙手抱臂,仰著身子靠著椅背,不屑的乜斜著眼睛,打量著溫小筠冷哼著嗤笑一聲,“本官怎麽就沒看出來?”他又側頭看向符雲朗,“符大人,您可看出來了?”
符雲朗頓了一下,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溫書吏是兗州鄞推官的關門弟子,據說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架勢。如果不是有大本領,也不會被鄞推官特別推薦給咱們滕縣。畢竟咱們滕縣不久前,剛剛損失了整整一個捕班的捕快。他能看出別人看不出來的線索,也是正常。”
楊洲臉色登時一沉,似笑非笑的哼了一聲,“鄞推官?別說在咱們魯地,就是放眼整個鳳鳴朝,破案本領過他的也沒有兩個人。符大人愛才之心,下官理解。可一味盲目捧高,無論對鄞推官,還是咱們這位溫書吏,怕都不是什麽好事吧?”
符雲朗笑了笑,沒有繼續接話,轉而對溫小筠說道:“溫書吏,且說說你看出的那三處破綻。”
溫小筠不疾不徐的分析道,“第一處破綻,在賊人避人耳目的方法上。
據鄞捕頭講,那些賊人先是在林府相鄰的人家門前放火。叫那條街上的人都手忙腳亂衝上前救火,根本無暇他顧。他們才趁著這個空檔依次翻牆進入林家。
顯然,賊人對於林家與鄰居幾戶人家的生活習慣都十分了解。知道在哪放火才能在最大程度上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按理說,夜晚才是最適合入宅搶劫的時間。白天不僅屋主家人會有防備,外面還到處是人,只要一嗓子,就能引來很多人。但是這批賊人卻偏偏選在白天作案,更在短時間就成功了。如果沒有鄞捕頭及時介入,那夥賊人怕是早已得手,全身而退的逃之夭夭了。為什麽難度這麽大,他們還能輕易得手?”
聽到這裡,屋中人臉上無不變色,溫小筠的分析可謂一針見血,直指問題的核心所在。
眾人的表情全都落在了溫小筠眼底,她故意頓了一下,給了眾人足夠的發酵時間,才有條不紊,語聲低沉的繼續分析,“如果不是對這條街道的構造,住戶人家,尤其是林家內宅情況,人員分布極其了解,絕對做不到如此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