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那些玄乎其玄的江湖黑話
綽字指的則是些當街佔道,耍猴訓狗,弄鼠,敲蛤蟆的賣藝人;
最後的那個‘蔽’字,才說的是叉雞收曬的小偷、乞丐之流。”
溫小筠聽得兩眼布靈布靈直放光,“耍猴訓狗我知道,竟然還有弄鼠敲蛤蟆的賣藝人?”
鄞諾忍不住的抬手在溫小筠額頭上輕敲了一下,“江湖之大,可藏汙納垢,也又藏龍臥虎。你沒見過的新奇玩意兒多去了。趕明個兒有機會,本捕頭帶著你們二位貴公子好好去瞧瞧玩玩。”
這次溫小筠一點也不嫌棄鄞諾手欠。
她興奮的點點頭,“連銷金窟掌櫃的對你都那麽熱絡,想來這江湖人,江湖事,你還真的是知道不少。今天的承諾,我和白兄可都記下了,鄞諾你可要說話算話哦。”
望著溫小筠孩子氣的樣子,白鶩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溫小筠轉過臉來,“白兄是不是喜好安靜,不喜歡這些喧雜聒噪的事?”
“怎麽會?”白鶩抬手用衣袖遮著小啜了口熱茶,笑著說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改日有機會,鶩一定與二位同遊,共賞這大千世界,千般驚奇,萬種古怪。”
溫小筠高高舉起茶杯,“好,君子一言,金玉不移!”
白鶩與鄞諾不覺相視一笑,各舉起自己茶杯,與溫小筠的撞在一起。
清亮的汝窯瓷杯鏗然作響,聲響清脆不絕於耳。
鄞諾:“君子一言,金玉不移。”
白鶩:“君子一言,金玉不移。”
仰頭喝了這杯茶,溫小筠又興奮的繼續追問道:“說完三教,那九流又有些什麽講法?”
鄞諾放下茶杯,表情認真,“三教說完了,九流也分上中下。
上九流的說法是,一流佛祖二流仙,三流皇帝四流官,五流燒鍋六流當,七商八客九種田。
中九流則是,一流舉子二流醫,三流風水四流批,五流丹青六流相,七僧八道九琴棋。
下九流的說法嘛,更有趣些,一流巫,二流娼,三流大神四流幫,五剃頭,六吹手,期戲子,八叫花子,九賣糖五花。”
鄞諾這一嘴堪比相聲專場的流利貫口下來,直接把溫小筠都給聽樂了。就連白鶩的嘴角有忍不住的微揚起來。
“鄞捕頭你這一遭江湖走的真是值呀。”溫小筠大咧咧的拍了拍鄞諾肩膀。
鄞諾臉上表情更加得意起來,“這些還都是九流裡面的說法,九流之外,說法也不少。比如還有一個‘五花’。”
溫小筠嘗試著猜測,“可是江湖版的五花八門?”
鄞諾笑著點點頭,“沒錯,除了五花,還有八門。而其中五花的說法,來源於金木水火土五行。
換句話講,就是車船店腳牙。不是有句老話兒麽?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
說的就是這五個行當裡,藏汙納垢,有很多奸惡之徒。所以同九流一樣,也被歸於下品行當。
而八門也可用八個字來形容,金、皮、彩、掛、平、團、調、柳。
金門是指相面算卦,測字堪風水之類的行當。
皮門說的是那些行走江湖的郎中,藥販子之類。
彩門則是——”
溫小筠脫口接道,“這個好解釋,耍雜技變戲法的。”
鄞諾點點頭,“不錯,彩門後面是掛門,和彩門很接近,打把式賣藝,舞槍弄棒之流。
而平門說的是那些評書、鼓弦、彈唱的藝人。
團門說的是走街串巷賣唱的乞丐或是歌姬。
還有一個調門,說的是一些搭棚扎紙活的棚匠、畫匠,一些吹鼓手和打帆抬杠的也是調門行當。
最後的則是柳門,是說那些梨園行裡搭台子唱戲的各種班子。”
鄞諾一行行,一門門的講,古代各行各業,三教九流的人物百態圖,便依次在溫小筠腦海出現掠過。
就好像隨著鄞諾一起把整個古代社會走了一遭,真的好漲見識。
一旁的白鶩對於這些的了解雖然比溫小筠強很多,但這樣詳盡,這樣生動的講解,也還是頭一遭聽到,一時竟聽得入了神。
鄞諾也講的興起,他環視著溫小筠與白鶩,表情越來越凝肅,目光中閃動著神秘的氣息。
鄞諾的表情越來越嚴肅,“除了三教九流,五花八門,江湖上還有一個最為隱秘的部分,那便是更為陰險的四大海湖。
這個四大海湖,也被人稱為下四門。指的是風,火,池、妖,四門。
風門是指拐騙販賣人口的人販子。
火門是指用一些虛假巫術騙錢的半仙兒。
池門,也稱雀門,說的就是開賭場,設賭局的人。
妖門則是隻用年輕婦女色相設局詐騙的幫夥。
這其中的風門,拐騙良家少女少婦的,被稱為開條子,也叫切口為開條子。
假如是拐賣男童女童,切口為‘拍花’。
男童為‘搬石頭’,女童為‘搶觀音’或者‘嫩條’、摘桑葉。
在銷金窟,郝掌櫃說的開條子尖貨,就是說拐賣富家小姐少婦,或是長相為萬裡挑一的絕色美人。 ”
溫小筠這才恍然大悟,鄞諾之前與別人的那些行話到底說的是什麽。
鄞諾拿起烤魚咬了一口,望著前面篝火,若有所思的的說道:“這其中各行有各行的規矩,各門各派也有各門派的習慣。這幾年我雖然沒有破什麽大案子,但是對於這些和四門八派的也打了不少交道。
只看鳩琅和王密身上做派,就能看出他們那一支風門的習慣。只要是他們一夥的人,我定然能將他們認出來。”
溫小筠點點頭,也開始跟著拿起自己的烤魚,才咬了第一口,下一秒整張臉都憋得青紫一片。
呃咳咳——她放下盤子痛苦的掐著自己的脖子。
她竟然被一大根魚刺卡住。
白鶩見到立時急得站起身,“可是被魚刺卡住了?”
“廢話!”鄞諾第一時間扔了手中烤串,抄起嵌銀象牙筷撲上前,一手掐住溫小筠脖頸,一手撬開她的嘴,轉向火堆一面,用銀箸壓住溫小筠舌根,皺眉仔細尋找她喉間的魚刺,“四殿,可有銅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