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出溫小筠的疑惑,佘丕又解釋說道:“在這裡想到這則傳說,其實與老夫的身世也有些淵源。因為老夫天生蛇瞳,無論是親屬還是鄉鄰,都對老夫有頗多議論。說老夫是什麽異端邪祟的人太多了。
也是因為這一層經歷,老夫不喜人言,反而更愛蛇語。當然,蛇蟲鼠蟻,又太過汙穢,所以老夫也不願把自己貶低為蛇。倒是蛟之類更符合老夫心性。”
溫小筠和白鶩相視一眼,他們明白佘丕話裡的意思。
佘丕更願意自認為是一條未成龍的蛟。
看到兩人的表情,佘丕就已知道他們心中所想,不覺自嘲一笑,“你們兩個娃娃猜的不錯,老夫就是自比於蛟,所以在受了朝廷盜戶管轄後,便選了這一條蛟道作為棲身之地.”
溫小筠眉頭倏然一皺,她忽然發現了一個重要的信息,探頭望向佘丕,“佘前輩,您是說蛟道的居所是您刻意挑選的?”
佘丕點點頭,“正是。”
溫小筠:“那這條河上下遊各種走向您都特別清楚?”
白鶩也注意到了溫小筠關心的點,跟著一起提高了注意力,仔細觀察著佘丕的各種反應和表情。
佘丕回答:“老夫平日裡的吃食除了林子裡的草蛇,就是蛟道裡的水蛇。在家時,沒事就去蛟道裡捕食查看。”
溫小筠繼續追問,“表面上是鶩捕食,其實前輩真正想等的,就是一條走蛟的蛟龍吧。”
佘丕頓了一下,隨即仰頭而笑,“不錯,小丫頭就是機靈。”
溫小筠:“那咱們遭遇伏擊的那塊河道您老能給介紹一下嗎?”
佘丕眯細了眼睛,回憶般的說道:“這條河又寬又深,表面上看平靜無波,實際上下面河道崎嶇坎坷,變化多端。
有的地方平緩,有的地方就有陡坡。咱們出事的那一段河道,若是在遠處看,河面就像是被人一分為二的兩個部分。
一半又高又陡,湍急如瀑布,另一半雖也有坡度卻平緩許多。只要是常在這條河裡走的船,都知道那裡是個要害地。會選擇平緩的一邊走船。
經過那一處後,河道便拐進下遊的林地中。由於彎道與林子的遮擋,就再回看不見方才隱藏的瀑布地段。
據說那一處奇怪的河道就是百年前一條化龍的惡蛟經過時,被巨大的蛟尾衝撞出來的。”
溫小筠不覺凝眉,順著佘丕抬手指去的方向遙遙望去,果然再看不到河流拐彎以前的部分。
“只是削掉船篷頂,並不足以叫船隻傾覆。比較合理的猜測應該是船棚頂被人削掉後,船頭一時失控,被卷到另一處的暗流瀑布中。
等到船艙裡的咱們從船艙裡遊出時,已經被船隻帶到平緩的下遊。河裡的咱們自然而然的順流而下,等到逃過偷襲而來的箭雨時,又已經遊行很遠。”
佘丕點點頭,“應是如此。”
溫小筠又抬起頭來,“這樣卻產生兩個疑問,第一個還是之前的時間問題。如果是溫香教的人從兗州府一路跟隨白兄而來的臨時擊殺,根本沒有時間做下這樣精巧的局。畢竟白兄是在來的半路上遇到我們的船,遇到之後並不停歇,直接上船一起順流而下。
白兄和咱們相遇的地方到出事的地方並沒有多遠,這一往一返,連半刻鍾的時間都沒有。況且白兄身後還有衙役們在暗中跟隨。跟蹤的人只要近一點,就能被他們發現。
第二個疑點就是既然他們要對我們下死手,怎麽會沒有繼續順著水流追蹤?而是一陣箭雨之後就沒了蹤影?難道他們就那麽自信,只要一翻船,咱們就會被河水淹死?”
佘丕猜測的說道:“白小子身後不是跟著一票人嗎?會不會是埋伏的人也想要追過來, 突然發現了白小子身後藏著的那一大票人,怕被官府發現,不得已才沒有繼續追殺咱們?”
白鶩目色複雜的說道:“咱們遇險的最初,晚輩也是這麽想的。
以為我身後的差役們看到有人伏擊,便會出擊去抓人。直到筠卿後來分析到秦奇,晚輩忽然感到一種不祥的預感,用哨子都召不回秦奇後,才意識到事情不對。”
溫小筠跟著點點頭,她知道白鶩這話隻說了一半。
由於不能讓佘丕探得白鶩郡王的身份,秦奇和一眾暗衛的身份並不能明言。
按照以往暗衛的工作分配,秦奇主要負責貼身護衛,而其他暗衛則在遠處一些的地方接應。
當時的情況下,秦奇應該及時衝出來,其他暗衛負責善後解決追殺而來的溫香教教徒們才對。onclick="hui"( 神捕大人又打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