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李伶靜愣住。
香芷也愣住,循著聲音望去,見另一側廂房的屋門前倚著一個女道士,生得腮凝新荔,鼻膩鵝脂,一雙眼瞳清澈而明亮,又因穿著天青色道服,便猶如那神像畫卷裡走出來的仙子一般妙不可言。
香芷心中驚疑不定,盛京城裡幾時來了這麽一個人物?
“道長。”李伶靜向時羨魚行了一禮,解釋道,“此人名叫香芷,原是我的丫鬟,因為擅長琴棋書畫,我爹特意讓她作陪嫁丫鬟跟在我身邊,希望我耳濡目染,能學些詩詞歌賦,誰能想到竟是引狼入室,去謝家不到半年就與謝律滾到了床上!”
香芷抬起袖子,微微掩唇,“少夫人何必把話說這樣難聽?尋常官宦子弟家中,誰沒有個三妻四妾,您在子嗣上不順,總不能讓三爺一直守著您一個人過日子,我自問不曾做過對不起少夫人的事,甚至在少夫人被趕出府後多次勸解三爺,今天又特意來請您回去,也不知少夫人為何恨我至此。”
“因為最害怕李伶靜被休的人,是你才對吧?”時羨魚若有所思的打量香芷,“謝律若是真的看重仕途,就不會讓丫鬟做正妻,之前說的要麽是氣話,要麽是昏了頭,等他冷靜下來就會考慮,如何再娶一位符合自己身份的正妻,可是他已經有一個姨娘和一個庶子,新婦進門,只怕最先著手對付的,就是你和你的孩子……”
時羨魚的目光偏了偏,落在李伶靜身上,嘴角微翹,“畢竟,不是人人都像李伶靜這麽真性情,什麽心思都擺在臉上。”
時羨魚的話說完,香芷的神情微僵。
“被我說中了麽?”時羨魚歪了下頭,有些想笑,“讓我猜猜,你來之前是怎麽跟謝律說的?你是不是告訴他,傳出休妻的名聲會不利於他的仕途,為了不叫謝律為難,你願意委屈自己,只希望謝律與少夫人能夠夫妻和睦。可是謝律剛在李伶靜這兒挨了打,拉不下臉面哄她回去,於是你自告奮勇,說願意替他分憂,前腳在謝律面前賣乖,後腳來這裡挑釁,想用激將法把李伶靜帶回去,最好再讓李伶靜打你幾下,這樣你在謝律面前就顯得更有功勞了。”
香芷僵硬的扯了下嘴角,“你是何人?我們謝家的事,幾時能輪到一個外人置喙?”
“外人?”李伶靜冷冷盯著她,“如今我也是你謝家的外人!你來這裡同兩個外人說什麽?還不趕緊給我滾出去!”
香芷臉色難看,“少夫人何必一意孤行……”
“這裡沒有你的少夫人!”李伶靜提聲怒喝,“我已經被謝家休棄!再不是你的少夫人,這裡只有李家的女兒,李伶靜!而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賤人,遲早會遭報應!給我滾!!!”
李伶靜氣勢凶悍,連香芷身邊的丫鬟婆子也面露怯意,紛紛往後退,一行人退至院門外,李伶靜喝道:“枝兒!給我關門!”…
枝兒趕緊去抱門閂。
香芷的臉上終於現出幾分急躁,“……你可要想好了,今日你將我拒之門外,休妻之事就再無轉圜余地!究竟是要留在謝家,繼續做你的謝家少夫人,還是背上潑婦的名聲留在家中無人問津?”
李伶靜向前一步,直接把院門啪地關上!
“我是死是活都與謝家無關!用不著你假好心!”
門外香芷仍沒有離開,再次擺出溫婉的作態勸道:“少夫人,您還是改改脾氣吧,總這麽衝動只會讓您一再做出錯事,難道非要鬧得滿城風雨不可?到那時您的母親肯定會遭人非議,李家的生意只怕也會受到影響,您姐姐剛小產不久,正是調養身體的時候,若是被您這件事影響,該如何在婆家立足呀……”
李伶靜忍無可忍,猛地打開門暴喝:“滾!!!”
不等香芷反應,她彎腰撿起一塊石頭,朝著她們就砸過去!
香芷驚呼出聲,身邊的婆子急忙推了香芷一把,自己的後背卻被砸中,痛得“哎喲”一聲,李伶靜又撿一塊更大的石頭!
主仆幾人唯恐李伶靜再發瘋,趕緊互相攙扶上了馬車,匆匆離開。
看著馬車越走越遠,李伶靜攥緊石頭的手指松開,噗通落地,眼眶裡噙著的淚水也跟著流下。
時羨魚慢慢走出來,站在李伶靜身邊,默然片刻,遞過去一枚丹藥。
李伶靜疑惑看她。
時羨魚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把丹藥往她那邊遞了遞,“這個是……咳咳,仙丹。”
李伶靜接到手裡,仍然不解,“道長,我的身體已經大好。”
“吃吧。”時羨魚說,“吃了可以讓你變得更堅強。”
李伶靜怔然,“變堅強……”
“嗯,很強那種。”時羨魚點頭,“以後無論你想做什麽,都能做成,因為你很強。”
李伶靜看著手中丹藥,深深呼吸,閉眼服下——
那丹藥看著有拇指粗,卻入口即化,藥性與精粹的靈氣融進身體,立即叫人通體舒泰,頭腦清明,連消沉低落的情緒也隨之振作起來。
李伶靜睜開眼睛,神情已有了變化。
她對時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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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長,謝律負我,香芷欺我,這謝家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回去,不過今日香芷來這一趟,倒是啟發了我,比起酒樓,還有另一門生意大有可為。”
“什麽生意?”時羨魚問。
李伶靜鄭重回道:“青樓。”
時羨魚微愣,“……青……樓?”
“沒錯,青樓。”李伶靜認真的說道,“這天底下的生意,幾乎全被男人捏在手裡,而女人的生意,無非刺繡裁衣、胭脂花粉這些,我原先想做酒樓,是因為酒樓只要做出名聲,就容易接觸達官貴人,可酒樓生意幾乎被幾大家族包了場,我一個女子,很難從中討到便宜,但若是開一家青樓,我正好有條門路可走。”
時羨魚更加疑惑了,“你怎麽會有開青樓的門路?”
“不然道長以為,我當初是如何把香芷從青樓裡贖出來的?”李伶靜冷冷一笑,“也怪我那時年幼無知,早知道這是一隻白眼狼,我哪會去管她死活?”
她抬頭看時羨魚,又道:“道長放心,我身為女子,自然最明白女人的苦楚,所以我要開的青樓,絕不是尋常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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