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和面擀麵條，切點蘿卜絲配合著辣椒醃製，蔥花香菜切碎加入醋和鹽，醃製一會兒之後，待面條煮熟了直接將料汁兒倒進去，末了再撒入一把初春的第一茬韭菜，哎呀那個味道，真是吃出了奶奶和外婆的味道。

好吃又簡單，雖然是素菜，但不僅她吃的滿頭大汗，就連林森和虎子也嘖嘖稱奇。

外公外婆晚上吃了飯，就沒吃，而且他們年紀大了，消化遠不如年輕人，所以晚上不宜吃鹹的，也不宜吃的多，最好以稀飯為主。

外公外婆已經將豆子都泡上了，原主家的角落裡有一個大磨盤，本來就是老兩口用來磨麵粉用的，沒想到申晴來到這兒之後，還做起了豆腐，這讓老兩口倍感驚喜。

所以白天他們在家的時候，將能做的活都做了，就比如這挑選豆子，泡豆子。

他們多做一點，申晴就不用那麽緊張那麽辛苦了。

“豆子是吃罷晚飯才泡上的，應該不算久。”

申晴點頭，“外公外婆，以後你們白天幫忙挑選，這天一天天熱起來，泡豆子的水和時間，你們不好掌握，就交給我來整，好不好?”

外公立即點頭:“行，都聽你的。只是咱家有油啊，你買這麽多板油做什麽呢?”

申晴朝他們神秘的眨眨眼，“回頭你們就知道了，這也是咱家的一種進項。”

她空間裡有存儲的玫瑰花，等進入熬煮階段，會將這些花瓣搗碎加到鍋裡面起煮，到時候出來的草木灰皂會帶著淡淡的香味兒。

她現在做這個皂已經駕輕就熟了，能將這個比例把握的很好，尤其是草木灰鹼液，一定要靜置一周，多放置幾盆，這樣鹼度不夠的話，還能隨時添加。

草木灰鹼水開始沉澱的時候就不能亂去攪拌了，要不然出來的水質不夠清晰。

用的時候還需要用紗布過濾乾淨，這樣出來的皂塊兒才能半透明狀態，像馬蹄糕。

她做飯的時候，林森幫她燒火，簡單的說了一下他這段時間的成果。

“我找到了父親曾經還算甚篤的朋友，呵呵，時過境遷，人走茶涼啊，到底是我高看他們曾經的情分了，想想也是，都過去了這麽多年，怎麽可能還能掛的上勾呢，我被拒絕了，甚至他們還用一百兩銀子侮辱我，想以此來打發我。”

申晴驚訝，竟然失敗了?

那你——

“既然父親的人用不上，那就只能靠自己。我現在這個年齡，還挺尷尬，文不成武不就，人家需要的都是年輕力壯的，我沒有門路，雖然這武力值還能拿得出手，但也不知道乾多少年，才能有出息，所以我想好了，不想再猶豫了，我用我的人拚一把試試，沒有人脈就自己摸索找唄！”

申晴看了他一眼，“你想去南方闖蕩?”

“不止南方，如果有機會，我還想去宋國，藩國之地轉轉，年輕人天天窩在一個地方像什麽樣子?就該出去闖蕩一翻。”

其實這種來回倒騰貨物的活計，更適合她這種有無限空間存在的人，但是這個秘密，她並不想告訴別人，男兒志在四方，理應有林森這個骨氣，再說，他寨子裡的兄弟，底子都不差，也許真的能闖出來名堂呢?

申晴想和他們一起去，這樣才能有機會找到更多的食材，探索更多的美食。

要是擱以前，可能今晚他們商量好，明天就走了，但是現在，有外公外婆，她該如何是好?

“你與其將你外公外婆安置在京城，不如跟我們一起回山寨，山寨那裡你有那麽多弟妹，有他們在，外公外婆應該能夠安度晚年。”

這個建議無疑是最好的，

可是當他們提出來的時候，卻遭到了老人家的拒絕。“孩子，我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我們習慣這裡了，年紀大了，也經不起舟車勞頓了，就這樣守在京城，守在你娘身邊，挺好的，你不用擔心我們，實在不行就像你說的，買幾個人照顧我們就行了，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你年輕，小林又能乾，你們可以有更廣闊的的天地的，不應該拘泥於這個地方。”

外公的豁達，外婆的明事理，讓申晴再一次陷入艱難的選擇。

林森和她想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他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她。

“前期鋪設路的過程會非常麻煩，你一個……孩子，跟著我們，也不方便，這樣好了，既然外公外婆想留下，你就跟著留下來，我們在京城開個鋪子，你守著鋪子，總不能將來我拉過來貨源，找不到地方賣不是?這條路我需要慢慢去探索，實在不行，就和馬幫進行合作。”

“現在的這個時機，說是機會也是，說不是也不大合適，你再觀望下，只要南陽王不改革，那鋪子農莊就能買，錢我多給你準備點兒，如果他改革了，那咱們就再等等，寧願多花點錢，也不能買個隨時都能不承認鋪子。”

申晴到底是沒勇氣說自己要跟著一起去的話，世界上就剩下這兩位親人了，於情於理，該做最後的陪伴。

農莊不買，暫時可以租呀！

尤其春天來了，可以多種點蔬菜瓜果，在喂養一些雞鴨鵝，豬牛羊什麽的，自己一個人乾不了，那就買幾個長工給他們乾活，享受一把農家樂的生活。

京城再如何如何不好，卻也是金國的國都，大把賺錢的地方，決不能就這麽浪費了。

林森是個行動派，走之前給了申晴一萬兩銀票:“這銀票你拿著，將來瞅準機會買個鋪子，最好能帶後院兒，要是帶不了後院兒，就在附近買一幢兩進的宅子，你的身份信息不是重新辦理了?應該是沒問題的，如果有問題，就等我回來再說。”

申晴點了點頭，牢牢的記住了這個事兒，林森隨後就辭別了外公外婆，離開了京城，一路往山寨的方向回去，此番一去，就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見了。

林森走了之後，申晴按照油脂和鹼水液一比五的比例進行調和，加鹽能夠固體，還為此做了不少的模具，在煮鹼水蒸發的時候，加入玫瑰等花卉的汁液，可以讓肥皂的味道得到最大程度的升華。

而後以每塊三十文兩塊的價格賣到了脂粉店，剛開始還怕自己要價高，結果在店員試用之後，眼睛一下就亮了，找到老板，老板用之後，很是滿意，還說只要她不賣給別家，十五文錢他們能夠接受。

申晴算了一筆帳，草木灰不要錢，玫瑰汁液也不要錢，要錢的就是豬板油和鹽，鹽放不了多少，估算五文錢，豬板油十五文錢可以買兩斤，兩斤的油脂配合十斤的草木灰鹼水，將水分熬完後，差不多能剩下七八斤的膏狀，放入模具中，一個倒模出來大概三十克，八斤相當於4000克，這不到三十文錢的成本裡，她至少可以做出來130塊兒，按照十五文錢一塊兒來算，她能賺二兩銀子。

算起來，也是高利潤了。

尤其這方法她還教會了外公外婆，當第一次做出來的肥皂賣了二兩銀子之後，他們倆每次都將草木灰攢下來，買了更多的盆用來靜置鹼水液。

每七天做一次的話，一個月差不多能做四次，一次能賣五兩銀子，四次就是二十兩銀子。

再加上每天出攤賣餛飩和包子豆腐腦，一個月下來，也能賺個三四兩銀子。

對於普通家庭來說，他們這個收入已經算是相當可觀了。

等了一個月，南陽王終於下達了旨意，金國不複存在，改名南陵國，乃宋國附屬國，南陽王依然是南陽王，封號不變，但卻是整個金國的王。

金國律令徹底取消，沿用宋國法律制度，原有的框架機構繼續沿用，待今年秋季科考之後，慢慢進行改製，所有地契、房契，依然保有原來的效用，但會逐漸更改為南陵國官府新印發的契約制度，請各級官員逐一通知老百姓進行更換。

新的律法從五月一日之後開始生效，換言之，她如果在這個時候買房子買地，那就是新簽署的契約制度了，有了這個好消息，申晴立即去找掮客。

首先要買農莊。

其次是帶院子的商鋪。

最後再買個兩進的宅子。

因為是普通老百姓，最多只能買兩進的，再高就超規製了。

申晴除了讓掮客這麽做以外，還找到了人牙子打聽陳飛飛的下落。

因為現在還沒買莊子，但是可以讓人牙子先給她物色物色，當然，最主要的是將陳飛飛的情況說清楚，讓他們幫忙找，如果找到，會另外多付錢。

人牙子就是乾這一行的，認識的人裡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人脈很廣，也會好找許多。

陳飛虎沒想到申晴心裡一直記掛著這個事兒，他以為就是說說而已，今天才知道人家不是沒找，而是一直沒找到，不得已之下才來這裡問。

他感激的看向申晴:“姐姐，只要你幫我找到我的親姐姐，我們就賣身為奴，一輩子孝敬你。”

申晴沒有拒絕，因為小虎子機靈又大膽，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她還打算細心培養他做大廚呢，所以賣身為奴這事兒，她是有這個打算的，拿不到賣身契的人，她也不敢用啊！

“好，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你跟了我，我就教你廚藝，咱們新開的鋪子要是開張了，你從學徒乾起來，將來就是咱鋪子的大廚。”

她開的第一家店肯定是要賣食物的，因為林森的路還沒鋪展開，沒有定性賣什麽，但是在此期間她還會物色新的鋪子，只要有合適的就買下來，用來做他們日後的備選。

申晴的廚藝有多好，小虎子深有感觸，長這麽吃過的好吃的，都是在她家，才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就胖了不少。

比起以前過的日子，簡直就是天地之別。

想到這裡，他突然皺起了眉頭:“姐，今天我看到了我爹，將來如果想賣身，只怕還得通過我爹那一關。他雖然將我趕出了家門，但是我的戶籍卻是在他手裡，姐，我不想你給他錢，要不然，我回家把戶籍給偷出來?”

申晴想了下，搖搖頭，“他是你爹，賣身也需要他簽字畫押的，這件事你別急，他現在知不知道你在我們這兒?”

“住的並不遠，肯定是知道的，之所以一直沒找過來，說不準正謀算什麽呢，我爹那個人，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他不吃虧，她也不會讓人白佔便宜，她想了下，對小虎子道。

“這幾天你回家去，就說我們把你趕回去了，理由你自己編，過幾天我讓人牙子去附近把你便宜買下來，拿到賣身契，你就能光明正大來我家了。”

小虎子眼前一亮，腦子稍微轉了一下，就明白申晴這麽做的原因了。

因為他們感情不錯，如果申晴去買，說不定他爹會漫天要價，但如果是人牙子，那價格可就走市場價了。

小虎子點了點頭，第二天一早，當著左右鄰居的面，把小虎子打了一頓，罵走了。

原因是他偷吃東西，被發現後，狠狠的趕出了家門。

小虎子哭著跑回了家，他去人家家時候穿的是什麽，回來的時候穿的依然是那一套。

正在喝酒的陳父看著哭哭啼啼跑回家，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小虎子，愣住了。

等小虎子說明原因，陳父抬起手就打了他一巴掌:“沒出息的東西，你怎麽還偷上了?”

“爹，她做的鹵肉好香啊，我想偷一塊給您嘗嘗的，不是我自己貪吃，是我想給你偷一塊的。”

小虎子看著自己的親爹，似乎想從他眼底找到最後的一絲親情與溫暖。

然而並沒有，有的還是不分青紅皂白的謾罵和毆打，繼母甚至還在旁邊添油加醋，說他慣會說嘴，在你面前肯定說是給你偷肉的，肯定是自己嘴饞，沒把住自己的嘴，還敢栽贓到老爹頭上，真是丟人，掉份兒！

陳父本來就是個耳根子軟的，寧願信那個女人，也不相信自己親兒子，虎子這次可受了大罪了，申晴打他還顧及著，不傷要害，這親爹打他，向來都是往死裡面打的。

這一頓下去，愣是被打的起不來了，而後被扔到了豬圈裡，不去管了。

吃飯的時候也不叫他，乾活的時候倒是想使喚，可是虎子被打的不輕，呻吟著站不起來。

幸虧豬年前賣了，如今豬圈是小豬，要不然他可能就有生命危險。

豬是雜食動物，它可不是吃素，餓狠了，什麽都吃，他們周圍被豬吃掉的小孩兒，還少嗎?

申晴那邊和人牙子已經說好了，人牙子就是乾這一行的，自然能夠不著痕跡的找人去找陳飛虎的繼母，從她這兒入手是最直接最快捷的。

這個繼母貪財又吝嗇，眼瞅著陳飛虎半死不活的在家待著，還真不如像人家說的那樣，賣個十兩銀子貼補家用，再說了，他姐不就這麽被賣了?

而且人牙子還不著痕跡的打聽出來他姐姐被賣到了哪裡，中間人是誰，有了這些信息，將來找起人來也方便很多。

兩天后，小虎子就被申晴帶回了家，只要了五兩銀子。

人牙子並沒有從中賺什麽錢，也許是為了示好，正好虎子被打的厲害，裝的病歪歪的，她張口要二十兩，人家人牙子就給五兩，那惡女人不賣，不賣人牙子就去報官，說他們虐待孩子。

給孩子看病需要花錢，五兩銀子不少了。

繼母被逼的沒有辦法，只能賣了。

“你姐當初賣了多少錢?”

虎子歎息:“八兩。”

“真是一對狼心狗肺的男女， 你娘要是知道，該有多傷心?好了，咱們在這兒也住不了幾天了，過幾天就搬家，農莊已經買到了，我們先住到郊區去。將那邊地裡面的莊稼種上，”

什麽大事兒都比不上種糧食。

通過掮客的篩選，這個莊子距離京城比較近，莊子有三十畝大，三個水井，兩排毛坯房住的是下人，主人住在單獨的一進院子裡，上下兩層，布置的很是雅致。

連同莊子一起賣掉的，還有五個長工，三個雜役，八個人，又是良田，一共要價兩千兩。

這個價格倒是能接受，就是不知道留下來的人怎麽樣?

申晴跟著掮客去了莊子，通過妖術，認真的打量了那八個人，確定是可用之人後，這才開始跟對方搞價還價，最後以一千五百兩成交。

下午就去辦了手續，手續費差不多五兩銀子，給掮客了十兩中間費，這單生意算是徹底的解決。

三個雜役都是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乾活麻利，都是長工的媳婦，當然，他們的孩子也住在莊子裡。

看到申晴留下了他們，自是千恩萬謝的很。

第二天，申晴就帶著老兩口還有虎子來到了莊子裡，他們住的房子已經打掃乾淨，外公外婆四下走動看了看，前院不僅有房子，還有葡萄架，桃樹櫻桃樹等果樹，雞鴨鵝的窩棚，馬棚則都是後面，不會影響前院正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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