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過書房便來到蕭遠的臥室,床上鋪著一塊深藍色富麗的綢罩單,床旁桌附近有一個鏤花的象牙腳凳,上面三盞銀製的燈架,點著高大的蠟燭把全屋子照得通明。
蕭遠痛苦的閉著眼睛,身上的白色短袖被汗沁透,額前的頭髮濕噠噠的貼在臉上。
我緊張的看了眼白婆,不知道他這麼難受我還該不該繼續上前。
白婆搖頭給了我一個沒事的眼神,我束手束腳的靠近床邊,試探著輕聲喚道:「蕭遠。」不經意間他蹙了下眉頭,不過很快又舒展開來。
我見他不是沒反應,又叫了聲,「蕭遠?你醒著嗎?」
他緩慢的睜開眼睛,眼神迷離又渙散。
我以前從沒仔細的看過他,這會兒看起來雖然有些憔悴,光潔白皙的肌膚,有著稜角分明的冷峻,烏黑的眸子裡像是有星星一般,如櫻花般優美的唇瓣毫無血色,可還是掩蓋不住如雕刻般五官的精緻,高挺的鼻濃密的眉,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他在看到我後眼神漸漸聚焦,隨後苦笑的勾起唇角,「楚楚。」
我突然僵住不知道該說什麼…
楚楚?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親昵的叫我。
「我又夢見你了,楚楚。」
我看他是燒糊塗了,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我拉過床旁的椅子坐下,道:「蕭遠,我是梨楚,不是夢。」
為了掩蓋我知道的一些事,故意裝作和以前一樣冷冰冰的語氣。
他睜大眼睛茫然的左右看了看,隨後慌張著一個激靈彈著坐了起來。可能起的太猛了,眯著眼睛痛苦著倒抽了一口涼氣。
我連忙提醒道:「你慢點!」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按著太陽穴,過了一陣再次睜開眼睛緊張的將被子拉到脖頸,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你怎麼來了?」他尷尬的問。
我見他這傻樣子沒忍住笑了,「你捂那麼嚴實幹嘛?又不是沒穿衣服,至於嗎?」
他見我笑了獃獃的看了我半天,隨後臉紅著結結巴巴道:「我、我忘了。」說完又將被子拉回原位。
「我來看看你,你還難受嗎?」
他搖了搖頭,想了想又反口似的點了點頭。
「到底難受不難受?!」
「難受。」那表情委屈巴巴的,聲音啞的不行。
這時蕭媽媽上來,見白婆站在門口連忙道:「你怎麼不坐啊?」
蕭遠這才發現門口還有一個人,臉上頓時升起了兩團火燒雲。估計想到自己剛剛撒嬌的窘態被陌生人收入眼中,此時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對他的改觀就像宗緒乾對我改觀一樣,在外人眼裡我是學霸,骨子裡高傲的不行連一句髒話也不會說。
其實,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我生氣了會罵人,也沒有那麼難接觸,只不過眼睛長得冷了點。面前這位也一樣,各項成績優異,也會有手足無措憨憨的一面。
「這位婆婆是?」他問。
蕭媽媽將自己兒子所有情緒收入眼中,連忙給他遞台階道:「這位是白婆特意來給你治病的,蕭遠,快叫人!」
他禮貌又虛弱的打招呼道:「白婆婆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