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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村的天比城裡要冷上許多,這裡沒有汽車排放,更沒有高樓擋風,那是一種寒風能直接穿透骨頭的架勢,刮在臉上沙沙的疼。
老宗想了很久,後來是在太冷了,每個人的鼻頭凍得通紅,他才決定道:「那去看看吧!我順便取點東西。」
我就知道他最後會選擇回去,畢竟他是個嘴毒心軟的人。
去老宗家會途徑夏家,這麼久沒回來,我們和他們之間一點聯繫也沒有,並不知道這家人過的怎麼樣了。
村裡的路坑坑窪窪,槐止開的並不快,在夏家門前路過時,我看到一位婦女坐在門口。
起初我沒看清是誰,仔細一看那不是大舅媽嗎?
她頭髮亂成雞窩一樣,身上穿著髒兮兮泛著油光的棉襖,腳上是夏天款式拖鞋,露出在外面的肌膚凍出了瘡,她正貓著腰專註的在玩手指。
以前身上穿金戴銀,趾高氣昂的樣子全然不復存在。
我一直盯著她看,有那麼一秒我們倆的眼神交匯,但她好像並沒認出我來,眼神獃滯毫無波瀾。
她怎麼變成這樣了?
其他人呢?
夏家不會有好結果在每個人的預料之內,他們做盡了畜生才能做出來的事,甚至從未把神明放在眼裡,神明只是他們斂財的工具而已…
百無禁忌,最後只能只是惡果!
除了好奇,我心裡沒有太多感觸,也沒有多少報復後的快感,彷彿我們之前是從不認識的陌生人,她不配勾起我的情緒,無論好壞。
到了老宗家樓下,他選擇自己上樓,我們在車裡等他。
我看著他的背影站在老舊的樓道門前,深深提了口氣才挪步走進去。
待他進入後槐止回過頭來和我說,「夫人,昨天咱們走的匆忙,那個叫大根的還在等你。」
我頓了一下,這才想起在台上緊張到手足無措的男孩。
「錢給人家了吧?」
「給了,鼓也收回來被老魏帶回如意樓了。」
「成,我想和大根聊聊,讓他在等等我。」
槐止領命轉過身去發簡訊安排,敖久霄對我說道:「一夜沒怎麼睡好又沒吃藥,瘦了一圈。」
我摸了摸臉,開玩笑般回道:「那豈不是好事兒,省得減肥了。」
他也跟著笑,攬過我的肩膀讓我靠他懷裡睡一會兒。
我頭剛枕到他到肩頭,只聽樓道裡『嘭』的一聲巨響。
那關門的聲音,彷彿把整棟樓震的晃了晃,緊接著宗緒乾大步走出來,一看就是帶著氣兒的,他拉開車門吐出倆字,「開車!」
很快阿姨頭髮凌亂,身上穿著那條幾年前常穿的弔帶睡衣匆忙追了出來,她一隻手攥著一遝錢,另隻手用力的拍打車窗。
我一下子慌了,坐直身子查看外面的情況,「老宗,怎麼回事兒啊?!」
我想下車,手剛碰到車門宗緒乾嗷的一嗓子,「你他媽不許去!」
「太冷了!這麼凍著會生病的!」
他對槐止道:「開車,我和她沒有話說,快走!」
槐止見他情緒激動,連忙掛擋踩油門,車子突然躥出去,阿姨一下子撲了個空,她來不及喊疼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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