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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婆在桌下緊緊拉著我的手,她的食指骨質增生到變形,乾枯有力。皮膚粗糙,手背上面長著一塊塊淺褐色的老年斑,不美觀,可它給人的溫暖,太多太多了。
「別哭,以後我有時間就去看你,我這老婆子還沒出過村子呢!到時候你領我到處轉轉,行不?」
我不停地點頭,根本不敢去看她渾濁的眼裏流下的淚滴。
她老了,又無兒無女,日後該怎麼辦?
我不想弄的哭啼啼的,連忙抹了一把臉,清了清嗓子道:「我也能經常回來的,等您什麼時候想退休了,你就過去找我,我在那邊等您。」
白婆依舊沒動,一雙眼睛盯著我看,我詫異的問她,「您是還有什麼囑咐我的嗎?」
「這些日子他來…其實我都知道。那麼一位神尊進來,家裏仙家怎麼會不知?
況且第二日知南便過來了,好像給你吃了些什麼東西?
楚楚,他每晚留這過夜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倆私下裏又是怎麼商量的?」
我垂下眼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總不能直接告訴白婆我倆在某些方面已經在一起了吧?
我思來想去琢磨了一番,才開口回道:「他幫我在玄城安排了落腳的地方,還說他的人我可以隨便用…還說…我可以把小三姨接過去,我和二姨通過電話了,她說正好要去玄城辦事,她會帶小三姨過去,免得我在往鳳仙城跑。」
白婆見我就挑那些不痛不癢的說,蹙眉打斷道:「他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每晚找你算怎麼回事兒?他是要娶你,還是什麼?你可要想好,如果你們在一起,那麼以後你和他的孩子,最後就可能像嚴敏一樣!雖然他是神尊和嚴敏父親那妖物不同,但你終究是人,本質上有什麼區別?!」
我愣了下,原來我們是不能有孩子的嗎?
難怪他會讓知南來找我…
「沒有,他從沒說要娶我。白婆,不瞞您說,我嘗試過可我根本甩不掉他。無論我下什麼樣的狠心,最後都能被他輕易攻破防線,我還不如順勢而為,這樣也許還能博出一條路來。」
白婆滿面愁容,「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
白婆深深的嘆了口氣,無奈道:「行吧!既然你決定了我就不多說什麼了,老話說的好,別和命鬥,兩敗俱傷。」
也許,他是我命裡的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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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房間見黃小虎四腳朝天的躺在衣服堆裡呼呼大睡,不知道之前是誰信誓旦旦的說,會給我疊衣服,衣服沒疊不說,還壓在身下當了毯子。
…
一個星期後,我們商量著提前去玄城,二姨那邊已經動身出發。
臨行當日我前往梨家,原本想拿著那本梨家祖訓,可斟酌一下還是收進了行李中。
梨家大門上的牌匾很久沒有翻新過了,上面的字跡許多地方掉了漆,看起來落敗不堪。
上次因為梨興豪被人押魂的事回來過一次,現在比那個時候看起來還要荒涼。
一進大門看到有個人邋裏邋遢的坐在地上,腦袋往右肩上歪,嘴巴也是歪的時不時往下流口水,目光獃滯根傻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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