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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車緩緩啟動,直到車子走出很遠,看不到四位家長的身影,程琪和蕭遠才戀戀不捨的將窗戶關上。
程琪勉強撐起的笑容當即落下,別過頭去默默的掉眼淚。
我牽著她的手,稍稍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心很燙,和我有著極大的反差。
都說手熱的姑娘有人疼,我註定就是沒人疼的那位了。
「你害怕嗎?楚楚。」她聲音啞啞的,小聲問道。
「怕什麼?」
「未來。」
我搖了下頭,「沒有任何日子會比過去更壞了!所以沒什麼好怕的。」
曾經那些經歷我一輩子也忘不掉,我是該和它們說再見,但我不會遺忘更無法釋懷,只能背著它們,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我是怎麼走出來的。
程琪委屈的癟起嘴,「可是我害怕…」
「怕什麼?」
「怕自己混不好,怕我沒辦法適應外面的生活。」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她想了想,努力把眼淚咽了下去,自己給自己加油鼓勁道:「程琪,你可以的!你是打不死的灰耗子!你是沙漠裡的仙人掌!你最牛x!」說著,還不忘舉起拳頭高喊。
全車人紛紛回頭看她,臉上那種無可奈何的微笑,像極了對青春的嘲諷,曾幾何時可能他們也做過同樣的事情,沒想到…
現實磨光了他們的夢想和稜角,許多小時候說自己要變成科學家的人,後來變成了工地的搬磚工,夢想本來就是遙不可及的東西,你一次次妥協也不一定能夠得到的奢侈品。
我們這個大巴車需要坐很久的路,中途會有臨時休息的地方,可以上廁所或者買些食物充饑。
天色逐漸黑下來了,程琪拉著我一起去廁所,蕭遠陪著我們下車,紳士的站在外面等我們。
那廁所十分簡陋和我們村裡的也沒什麼不一樣,只不過坑與坑之間豎起了半人高的水泥牆,私密性更好一些,廁所外面貼了一些白紅色相間的磚片。
其它內部環境一樣,蹲廁,下面是鏤空的,衛生環境也不錯。
許多人下車上廁所,我和程琪站在一側排隊,只聽裡面那個坑位發出一聲驚悚的喊叫,嚇得我倆頭皮一麻。
大夥紛紛緊張的看向裡面,那個女人慌裡慌張的起身提起褲子,臉嚇得煞白一片,穿好後指著坑位說,「下面有人!」
大家驚訝著互相看來看,紛紛勸道:「是不是天黑你眼花了?這下面多臟啊!怎麼可能有人?」
其餘幾個還在上廁所的人,嘴上這麼說,動作卻利落的不行,連忙從上面下來。
我和程琪對視了一眼,她抱著手臂故作膽大的說道:「哪裡會有人,一定是看錯了!我去給你打個樣兒,你別害怕!」
我也覺得不太可能是人,看著程琪走上去,她始終低著頭,腰帶還沒等解開,嗷的一嗓子,瞪大眼睛吼道:「臥槽!真他媽有人!!!」
我大步走過去一把將她拉下來,自己站上去低頭向下,一無所有。
我感覺周圍的情況有些不對勁,對程琪道:「走,這地方不能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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