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我解決了夏倩倩這塊心中刺,也該是時候解決我和蕭遠之間的問題了。
那晚天荷婆婆有心點撥我,我本也無心消耗蕭遠的感情,所以她說的對,與蕭家結乾親是最好的選擇,以後我叫他哥哥,也藉機斷了他的念頭。
白婆見我們回來連忙躲過去擦掉眼淚,她今天沒有接活,整個人看起來無精打采,什麼心思都沒了。
我知道作為幾十年的老相識來講,白婆一定是想親自送姨姥姥一程的,可舅媽絕對不會允許白婆來當陰陽先生,去給姨姥姥選墳,連一件得體的壽衣都沒有準備,她會捨得花這個錢?
況且夏家現在還有個裝神弄鬼的夏倩倩,更不會用到外人了!
有太多不作為的陰陽先生專門在這樣的日子坑錢呢!
我聽白婆曾經說過,她見過有的陰陽先生拿著羅盤找墳地,一吧嗒嘴,一臉為難的僂著鬍子道:「這羅盤不平啊!不平就不穩,不安穩不太平!大事不妙!」
這時候緣主就要『懂事』有眼力見兒了,別用人家再廢話,一百一百的大鈔往羅盤下墊,直到陰陽先生說可以了,平了,穩了為止!
有誰不知道祖墳的重要性?
子孫後代的興衰福澤全靠祖墳庇佑,陽下人過的不好,陽上的人怎麼可能好的了?
這些做損的人不遵守行規,會點門道兒就開始到處行騙,所以這行才越來越不好乾,口碑更是一瀉千裡!
白婆每每提起他們都恨的直咬牙根兒!
我將小三姨抱到炕上,白婆聞到了我身上的味道,深深嘆了口氣問道:「你開棺了?」
「嗯。」
我以為她會說我,沒想到她贊同著點了點頭,滿眼憤恨著說道:「你做的對,這次他們這事辦的太不是人了!可是我沒權利管人家的家事啊!你那個舅舅也不是個尖呼東西!管怎的那裡躺著的是他媽,他再不管事兒也不能看著自己的老娘這麼走啊!他半夜睡覺能踏實嗎!?」
尖呼就是聰明的意思,白婆在罵舅舅是個傻子。
「我問心無愧了,白婆,我去換件衣服,晚點我還要出去一趟,先讓小三姨在您這屋玩吧!」說完我轉身要走。
白婆立刻叫住了我,「楚楚!」
「您還有事?」
白婆欲言又止,對我招了招手讓我坐過去。我下意識抬眼看了下門框上方的鐘錶,見時間還早,不急。
我坐過去後白婆將炕邊的紙盒子放在我懷中,啞聲道:「給我卷根煙吧!」
我沉默著撕了張白紙,認認真真的低頭卷了起來。
「楚楚啊,你能為你姨姥姥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夠了。」
我面無表情的回道:「還不夠。」
白婆一提起姨姥姥時,我還有一種鼻子酸酸眼眶滾燙的感覺,這種情緒根本抑製不住。
我將卷好的煙遞給白婆,她夾在手指間,我拿著火柴幫她點燃,還是忍不住囑咐道:「少抽點,身體不要了?」
我深知讓她戒掉是絕對不可能的,只能時不時跟在身旁提醒一下。
她深吸了口徐徐吐出灰濛濛的煙霧,眯起眼睛道:「終有一日你會明白,很多事情不盡人意,但你也無能為力。
你姨姥姥說的對,放下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