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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冷宮第三年》8、你把我扔下去試試吧
    事發前一周,陳玉芬和張誠的小兒子自己在床上玩,剛剛兩歲的小娃娃什麽都不懂,一腳踏空從床上倒栽蔥地摔了下來。當時陳玉芬和乳母都不在身邊,等聽到哭聲才跑過來。這時小娃娃已經嗷嗷大哭,腳剛好卡在床棱處,骨折了。

  一大家子人急急忙忙請來了郎中大夫,但說是挺嚴重的,也有可能會影響以後的行走。陳玉芬一直自責哭泣,張誠忙到半夜回家時才知道這個情況,情急之下罵了她幾句,陳玉芬哭得更加厲害了。

  大月國剛好有外國使團來訪,張誠曾經隨母親家的商隊去過回鶻地區,所以懂得回鶻語,就暫時被朝廷征用去充當了使團的翻譯工作。從早忙到晚,回家還看到發生了這種事情,心情不愉快也是能理解的。

  再說了,夫妻之間拌嘴也是常有的事情。張誠一看既然已經發生了,也於事無補。就再找幾個乳娘,隨時看住愛玩愛鬧的孩子們。想法剛一說出來,陳玉芬又特別激動地說:“你是不信任我麽?覺得我沒有能力照顧好孩子麽?我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啊?”

  張誠自覺是為妻子分擔家務,沒想到她這麽不高興。他又好言解釋道:“你看,我們都有三個孩子了,你一個人照顧孩子,又要管理這個家,張家也是家大業大的大戶,你忙不過來,我也是心疼你。找幾個幫手來,你也能稍稍輕松一點。”

  但陳玉芬哭得更厲害了,甚至上升到夫妻感情的問題上了。“你我夫妻這麽多年,我也不曾有過任何抱怨,孩子也生了三個,我是真的不能做你的好妻子麽?”

  “我何時說過你不是好妻子?你我琴瑟和諧,相敬如賓,何曾不好過?我最近的確事多了一些,但這也是為大月國奔忙,你也要理解我一下對不對?”張誠也有些惱火了,覺得妻子有些無理取鬧,不想再和她爭執下去,轉身下樓去了書房睡。第二日又要忙使團的事情,找乳母的事情也吩咐了下去。

  事發前一天,張誠帶著一身酒氣回了家。其父張炳林雖然知道兒子在忙,但也很不滿意。至少,這使團在大月國待了快半個月的事情,什麽都沒談出來。張誠還不得不跟著這些回鶻人出去吃吃喝喝,連家都管不了了。畢竟張炳林也是做學問的人,看不得這些沒文化的。看到兒子這麽晚被下人架了回來,難免訓斥了幾句。

  張誠也是帶著怨氣回了屋,看到小兒子裹著腳疼得嗷嗷哭的樣子,也忍不住帶著酒氣大吼大叫了幾聲,然後又轉身去了書房。

  事發當日,張誠回來也不算早,但還好沒有喝酒。他本想回來和妻子為昨晚的失控道歉,臨時又被母親叫過去說了說商隊的事情。等他回到屋裡已經是三更時分,孩子已經跟乳母去了別的房間睡下來。陳玉芬在燈下給小兒子改褲腿,寬大一點,可以遮擋住現在被裹起來的夾板。張誠又忍不住說:“改什麽啊,多費眼睛啊。趕緊睡吧!”

  “遮住一點,讓孩子別總去碰它。”

  “沒用的,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這個養上半年也就好了。再說了,一個小子,就算光著也沒什麽的。天氣漸漸要熱了,這樣晾著傷患之處也好的快。回頭你帶他在院子裡曬曬,也見見陽光。”

  “你是在埋怨我不帶孩子曬太陽麽?你是覺得我當這個母親當的不好麽?”

  “哎,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說說。”張誠覺得這幾日和妻子都沒有辦法交談,“你要是無理取鬧,我就去書房睡了。我這一整天真的很累了……”

  “我無理取鬧?我每天在家裡閑著麽?”

  “我可沒這麽說。

”  “但你句句話透露出的都是這個意思!”陳玉芬忽然激動起來,臉漲得通紅,“我為你們張家生了三個兒子,你還要我怎麽樣?我也很累了,我也不想這樣了!”

  “你這話說的,你天天在家能怎麽累了!”張誠的脾氣也上來了,兩個人開始吵架,並且越吵越厲害,把隔壁孩子的乳母都吵醒了,出來勸架。陳玉芬卻忽然像瘋了一般,搬起了秀墩,放到三樓屋外的欄杆處,“你信不信我跳下去,死給你看!”

  “我不信!”倔脾氣上來的張誠也沒有了理智。

  “那好,這輩子夫妻情分已盡。下輩子也不可能再遇見了!”陳玉芬說完這句話,直接就從三樓跳下去了。此時此刻,張誠才驚覺發生了大事情,怎麽妻子跳樓了?大喊著衝下樓去,但此時陳玉芬已經頭骨碎裂,躺倒在血泊之中。

  三樓也不算高,但是頭先著地,據說是腦漿子都流出來了,死狀極慘烈。張誠也是哭了很久,但為了三個孩子,他也要強撐著活下去。接待使團的工作暫停了,他在家裡處理這些事情。孩子們由奶奶看管,張炳林白日還在鴻圖閣處理公務,沒有請假。

  我站在三樓向下看,仵作正站在陳玉芬墜樓的地點向上看,目測也有十米高。秀墩還在欄杆內放著,的確想要跳樓,這欄杆有些高,需要爬上秀墩才能完成跳躍的動作。我搬了搬秀墩,完全沒搬動。

  “早上沒吃飽?連個秀墩都搬不起來?”肖不修斜眼看著我,不知道什麽時候他也上來了。

  “我又沒練過,真的搬不動。”我又嘗試了一下,可能真的太瘦弱了,頂多是搬離地面一點。這也是頂好的紅木家具,實心重。“這陳玉芬很有力氣?”

  “生過三個孩子的婦人,可不要小瞧。她能一手抱一個孩子,很厲害的。”另一個仵作說道。

  “認識?”

  “曾經見過。”

  “胖?”

  “不胖,只是比較結實而已。比她哥哥胖一點,比你矮一點。”仵作形容了一下陳玉芬的身量,我又站在憑欄處想象了一下當時的情形。這人在激動的時刻,的確也是能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極端事件。丈夫的抱怨,孩子的號啕痛哭,讓這名婦人覺得活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所以才選擇跳下去。也是真心絕望了吧!

  我扒在欄杆邊上又朝下看了看,剛想站在秀墩上,被肖不修拽住了衣領。“危險!”他的聲音冰冷。

  “那你把我扔下去試試。”

  “什麽?”

  “我是說,你把我扔下去試試,我要看看能不能摔死。”

  “肖小七,你是瘋了麽?”

  “沒有啊!”

  “那你要我把你扔下去,你是不想活了麽?”

  “也沒有啊!”

  “你!你知不知道陳玉芬就是從這裡跳下去的!”

  “知道啊!”

  “你要氣死我麽?”

  “沒有啊!”

  “肖小七!”

  “在!”我反手抓住肖不修,低聲說:“你想知道真相,可能真的只有這個辦法了。你站在這裡,直接扔我下去,找個會功夫的在下面接著我就好了。要是實在沒有人的話,咱們找個繩子系在我的腰上,但你扔的這個動作一定要有。還有還有,你先把張府裡的人都控制住,不能讓任何人離開。男人女人老的小的都不可以離開。”

  肖不修眼睛裡閃爍著猶疑的光芒,看得我直眼暈。“信我信我!”我抓著他的胳膊,更靠近了一步,“我的小命再您手上,我不會亂來的。”

  “好!”話音未落,我居然就騰空從欄杆處被丟了出去。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我從三樓落到二樓,看到二樓的人驚訝的眼神,然後,我就被已經提前落到地面上的肖不修牢牢接到了懷裡。

  “啊,輕功麽?太厲害了!”我此時的眼睛一定是晶晶亮的,特別崇拜的看著肖不修。不過,就他這個臭臉的確也讓人掃興了。“別動,站住!”我喊住他,“放我下來。”肖不修輕輕俯身先把我雙腿放到地上,然後讓我站直。但我一離開他的掌控,立刻就躺在了地上,大喊:“仵作,快把我的形狀畫下來!趕緊!”搞得肖不修的臉又黑了兩分。

  肖小五也帶著人飛快從樓下跑了下來,肖不修示意他先把場面控制住,然後附身看著我,一言不發。仵作看肖不修沒有說不,就按照我的吩咐,在我身邊撒上石灰粉做線條,勾勒出了我躺倒的身形。

  一目了然,相隔不到一米的地方是陳玉芬當時倒地的身形石灰粉。並且,我們的身形是平行的,而不是前後的,這說明什麽?

  所有人都一臉黑問號的看著我,我拍了拍身上的石灰粉,盤腿坐在地上,看了看大家,“肖大人,咱們抓人吧!先把張誠抓起來!”

  肖不修看了我一眼,打了個響指,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飛出了兩個人,立刻就將在院子裡看熱鬧的張誠扭成了麻花,扔在了地上。

  “第二個嘛,抓張炳林的夫人!”我指了指二樓正在向下看的那名婦人。“雖說是鴻圖閣大學士的夫人,是不是還有官階?能不能抓?”我看向了肖不修。

  “抓!”肖不修利落的令人點讚。

  “第三個要抓的,可能不在這裡。不過也要去看看才好。”我四周看了看,“那個照看小公子的乳母呢?抓她!”

  肖小五帶了兩個人飛了出去,各個房門去搜人了。肖不修看著我,“地上不涼麽?”

  “主要是剛掉下來,有點腿軟,站不起來。”在這個事情上,我一般都是很老實的。肖不修隻好一把拎起了我,還順勢又拍了拍我裙擺上的石灰粉。“南廠極注重整潔,不可違背。”

  “哦,好的好的。”我衝他燦然一笑,心情極好。畢竟,我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張夫人也被押了過來,和地上躺著的張誠都在我們眼前。肖小五也回來了,但是沒有發現乳母的蹤跡。不過,他把小孩子給抱了過來。寶寶一直睡著,怎麽都弄不醒。“可能是下了迷藥,但沒有生命危險。”

  我上前摸了摸孩子的小臉和那隻折了腳,真是可憐了這麽小的孩子要遭受這樣的變故。張夫人瞪著眼睛看著我,礙於肖不修的威名,誰也不敢吱聲。倒是陳志典走了過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問我:“小七妹子,到底怎麽回事?”

  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肖不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轉過身去不再看我。可能是錯覺吧,我安慰自己。畢竟他只要是嘴角抽搐,就一定想揍人。這是我對他一天的觀察所得,不知道準不準。

  “陳大哥,令妹的確是被害死的,還是被人扔到樓下的。”我這一句話,陳志典立刻崩潰了,嚎啕痛哭起來。“那個,你先冷靜一下,讓我說完。”別看陳志典是文化人,哭起來的聲音也夠大的,讓人挺難受的。我還沒走過去安慰他,肖小五已經快我一步,托了他一把,才沒有摔倒。他拖著他坐到了台階上, 倚靠在欄柱上。現在苦主的狀態還算穩定,我開始結案陳詞:

  “首先來說,張誠殺妻,心狠手辣,歹毒至極。”

  “我沒有!”張誠居然還抵賴,在地上扭著身子狂喊。

  “你閉嘴!就是你!”我挺生氣的,過去踹了他一腳。“你自以為完美設局,實際上你的破綻就在於陳玉芬墜落的地點有問題。剛才我們已經嘗試過了!肖大人將我拋下來的時候,降落的地點與陳玉芬的一樣,若是陳玉芬自己墜樓,並且是通過爬上秀墩再跳樓,是垂直墜落,而現在則是拋物線有角度的墜樓,這明顯就是被拋下來的!”

  “肖大人,麻煩您從三樓自己跳下來一次。我們來驗證一下這個說法,被拋下來,和自己跳下來,降落的地點是完全不一樣的。”我轉頭看著肖不修,肖不修看了一眼三樓。咦,三樓忽然出現一個南廠侍衛,衝我招了招手,然後蹬上了秀墩,跨過了欄杆,跳了下來。這套動作也堪稱一氣呵成。他落地的時候輕飄飄的,明顯是輕功了得啊!長得也不錯,當然也是比肖不修差了那麽一丟丟。我趕緊給他豎了大拇指,表示點讚!

  “各位,看懂了吧?自己跳下來的落腳地點,和被拋下來的,完全不一樣。根據自身重力跳下來的垂直落地,大部分的可能性是雙腳著地,腿會折。所以,也就有很多人說,三層樓跳下來一般都是腿折,不會死人。但是,被拋下來就不一樣了,落地的時候很可能是頭先落地。當然!除了被拋下來之外,還可能是因為掙扎,而被加大了力度,用力拋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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