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亞……?”
亞爾維斯驚呼道。
那個身著襦裙的女孩居然是拉亞,怎麽會這樣?
她沒死!
她來到東方了?
她怎麽會與魔域的人在一起?
真的是拉亞嗎?
錯不了,一定是拉亞,那聲音那容貌,是自己大意,先前沒有仔細觀察。
可,拉亞卻認出自己,哪怕自己現在已經幻化成東方人的模樣,拉亞還是認出了自己……
亞爾維斯腦子一片混亂,卻沒有收得住手上的力道,等反應過來時,只見拉亞已經被自己打得飛身出去。
眼看亞拉已經飛出懸崖,亞爾維斯縱身一躍,急忙追過去。
……
原本,在艾德雷森的阻止下,赫爾曼已經收回了攻向亞爾維斯的掌力,卻見亞爾維斯沒控制住自己的力量把楊冉兒打飛,便毫不猶豫,飛身一掌打到亞爾維斯的胸口。
亞爾維斯在空中噴出一道鮮血,隨後一聲巨響,重重地摔在安傑洛身邊,明顯可見受傷極重,雙目緊閉,已經陷入昏迷。
……
混亂中,只見一抹黑影如掠光,毫不遲疑地飛縱下懸崖——
是艾德雷森!
赫爾曼和斯科塔見狀,無心再理會重傷昏迷的亞爾維斯,和同樣也傷得不輕的安傑洛,立即轉身躍下山谷。
……
艾德雷森看著極速下墜的冉兒,似乎已經失去意識。
一心隻想救冉兒的他,無意以峭壁借力,也無意使用魔力助力,使足力往下墜,讓自己墜落的速度超過失足的人,只求能盡快抓住冉兒。
終於,在幾近山谷谷底,艾德雷森伸手摟住了冉兒無力的身軀。
他緩提內力,讓自己墜落的身形漸緩,猶如一根飄落的黑羽毛,慢慢落到谷底。
艾德雷森落地後,看著抱在懷裡的冉兒急換著:
“冉兒!”
冉兒緊閉雙眼,面容平靜得像睡著了一樣。
但,艾德雷森能明顯感覺得到,冉兒身上的氣息已經很微弱很微弱,也許很快就會徹底消失……
“不,本王不會讓你這麽輕松就消亡!”艾德雷森想著,抬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在雙指間幻化成一道黑色的魔氣,隨後手腕一揚,那道黑色的魔氣立即護住了冉兒。
只見那道魔氣在冉兒周身一陣飛旋後,最終隱入進冉兒體內。
……
斯科塔和赫爾曼沿著峭壁上突出的尖石與樹枝借力,快速地往下飛落。
才落到谷底,就見艾德雷森用自己的魔力護住了冉兒的氣息。
“王!”斯科塔不由擔心地呼喚道。
艾德雷森本就受傷頗深,如此一來,只怕傷勢更加難以恢復。
而且,用魔族的魔力來護住天使的氣息,只怕……會對天使的身體造成強大的衝擊。
只要楊冉兒蘇醒,定無法承受這樣的力量,還有原來的傷加上新受的重創……
斯科塔不敢想象,等冉兒恢復知覺後,雖有魔力護住氣息一時半會消亡不了,只怕體內幾股力量相撞,會痛苦到神識都無法守住。
唉!
如此般生不如死,也要護住這個天使的性命,王竟然這樣執著。
“別囉嗦!”艾德雷森知道斯科塔想說什麽,沉聲製止,接著又吩咐道:“快去給我找個隱匿的地方,然後給我護法!”
“是!”
不再疑惑,斯科塔連忙驅動魔力感知周圍一切。
“王,前方山澗上有個山洞,洞口很小,裡面頗為寬敞!”
“嗯!”艾德雷森點點頭,對赫爾曼吩咐道:“赫爾曼,你給我用最快的速度去找一隻貓來!”
“啊?什麽?找貓!”赫爾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一愣,隨即回答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給本王找好看點的一隻!”艾德雷森說著抱起冉兒與斯科塔一同往山洞飛身而去。
“……是!”
赫爾曼抓抓頭,王想要一隻好看點的貓?
找貓!
真是匪夷所思!
……
此時的千桃山山頂,一片混亂。
八公主哭叫著摟著夏河,心中悔恨不已,都是自己任性亂跑,才讓夏河受了那麽重的傷。
夏雲揪心地看著夏河,又伸頭望了望身後不遠處的懸崖,冉兒被打了掉下去,雷公子飛身追去,赫爾曼和斯科塔也緊接著也飛身縱下。
那麽高的懸崖峭壁,他們能否安好!
“哥,怎麽辦!”夏雲無助地哭道。
“即刻護送八公主下山回宮,派人分三路去崖下救人!”夏河無力地抬起頭,交代道。
此番大意了,自己受傷且不說,還連累的冉兒和雷府的人。
隻願雷公子他們能救起冉兒。
希望冉兒無恙。
夏河看向安傑洛,沒想到那兩人居然公然挑釁,還好雷公子兩個手下功夫了得,要不今天只怕難得善了。
只見安傑洛攙扶起亞爾維斯,往山頂的那一邊飛縱而去。
“你們兩別跑!”露麗兒見兩人準備逃走,便起身去阻止。
這兩個天使已經身受重傷,自己應該能夠攔住他們。
王雖命令過,見到楊冉兒以外的任何天使,殺無赦!
可是自己只是個小精靈啊,沒有殺過人的小蜻蜓精靈。
殺天使,不敢!
但是可以把他們抓住等候王的發落。
“露蜜兒,別過去!”夏雲急忙叫喚道。
聲音才落,露蜜兒才剛追到桂花樹下,只見樹後一穿著黑袍的人,倏地將懷中某物射向自己,然後朝著安傑洛離開的方向離去。
露蜜兒抬手以手刀劈開。
“刷!”一聲,那物品碎裂成片,淡黃色的粉末夾雜著腥臭味瞬間爆散開來,撒了露蜜兒一身。
“好臭!”露蜜兒連忙抬起雙手捂住鼻子。
隻覺得一陣眩暈,身軀軟弱無力,眼前一黑便倒在了桂花樹下!
……
“張叔,她沒事吧?”
“她沒大礙,只是中了火蓮菌的毒,已經給她服了火淬茴香散,毒已解,身上的毒粉我也給清除了。倒是你,傷得太重,得好好調養才是!”
“我沒事,今日之事發生得太突然,感覺他們直接就是想要了少主性命!”
“把今日發生的所有狀況詳詳細細說與老夫!”
“是這樣的……”
露蜜兒迷迷糊糊間,隻覺得口齒間全是清雅的香氣,把充斥在鼻息裡的腥臭味給驅散得無影無蹤。
好像有兩人在自己身邊說話,自己現在在哪裡,想睜開眼睛看看,卻覺得眼皮很沉,根本無法睜開雙眼,意識依舊很模糊,隻想再睡一會兒吧,睡一會兒……
……
“你是說那個叫春桃的婢女是新來的,而這次出行的傭仆婢女都是二爺親自挑選的?”張叔不太確信地問道。
若是這樣,難道此事與夏河的叔父夏慔傑有關?
不!張叔閉眼搖搖頭,一時不願去深究。
“是,而且後來她趁亂逃走了!”陳生回憶道。
當看到露蜜兒暈倒後,他連忙支撐著受傷的身體,用帶血的圍脖遮擋住自己的口鼻,來到桂花樹下抱起露蜜兒,站起身抬頭卻見之前一直坐在赫爾曼的馬背上的春桃,早已不見了蹤影。
四下望去,哪裡都沒有春桃的影子。
見張叔一直沒有說話,陳生幽幽歎道:“若少主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目前夏家家主最適合的人選,就是二爺了!”
“住嘴!”張叔喝道。
“屬下不敢妄加評論!”陳生連忙解釋道:“只是現在這樣的狀況,大家都會暗自揣測!”
“唉……!”張叔歎了口氣,沉吟了一會,卻轉口問道:“夏河傷得重嗎?”
“少主為了保護八公主才猝不及防被偷襲,公主回宮後就命宮中禦醫前來給少主診治,是傷了一些元氣,但是並無大礙,調理幾天便可恢復。”陳生心有余悸地回答道。
“現在敵暗我明,你又傷得不輕,讓孫陽去保護夏河,不用守在老夫身邊!”張叔安排道。
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竟然想取夏河的性命,那不能再靜觀其變,一定要想辦法先發製人,把幕後之人揪出來才行!
陳生佩服的回答道:“少主果然了解張叔,差我送露蜜兒回來時就讓我轉告張叔您,不用讓孫陽回去,你的安危也很重要。”
然後接著說道:“張叔也不用太過擔心少主安危,我來之前,皇帝陛下派了一隊宮中侍衛前來保護少主,說是少主護駕八公主有功,在少主養傷期間前來保護少主安全。”
“哦!”張叔也有點意外,肯定是八公主去請求的,看來這八公主是夏河是一往情深。
“那冉兒?”張叔突然想起問道。
陳生搖了搖頭,道:“屬下過來時還沒有消息,少主已派人分三路去千桃山山谷搜救。”
然後有點不解道:“屬下過來時,為了掩人耳目先去了雷府,順道也告知雷府中的下人,他們的主人在千桃山所發生的事,可是他們都很無所謂的樣子,並不著急也沒有出去尋找!”
張叔歎道:“也許他們對自己的主人很有信心吧。但是這千桃山,山頂至谷淵落差極大,又是懸崖絕壁,哪怕功夫再高,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還要救人,也實屬為難啊!”
“雷公子的兩個手下功力極高,說不定雷公子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有他們三人去救楊姑娘,張叔不用太過擔心!”陳生安慰道。
心裡卻也不解,其實那個人完全不是赫爾曼的對手,楊姑娘為何要突然衝過去呢,她還喊了一句什麽斯?
唉!不明白喊的是什麽,難道他們認識?
陳生腦子也是一團亂,今天的狀況發生的莫名其妙,到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理出來。
張叔歎道:“無論如何,多虧雷府諸位也一同前去才……”
張叔話還沒有說完,一直安靜地睡在床上的露蜜兒突然驚叫著坐了起來,嚇陳生和張叔一跳。
“我這是在哪裡!”
露蜜兒坐起身後,望著完全陌生的屋子連聲問道,然後漸漸想起在千桃山山頂發生的一切,想起自己竟然著了那黑袍人的道,一陣腥臭味就把自己給熏倒。
陳生見露蜜兒醒來,剛準備起身,這一動竟牽扯胸口就傳來一陣劇痛,瞬間上不來氣的感覺讓陳生一陣猛咳,淤血又一次溢出嘴角。
張叔見狀連忙把陳生拉坐回圓凳上,伸手往陳生後背幾處穴位拍去,待陳生能夠順暢呼吸後,便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拔開蓋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塞進陳生嘴裡。
邊塞藥邊交代道:“別說話,閉眼,靜心匯聚真氣行走一個十二周天,待吐納完畢後之後再說其他!”
露蜜兒呆滯地看著這一切,見陳生沉穩地坐在圓凳上運功,這才開口吞吞吐吐地問道:“他……我看到他受了很重的傷,他怎麽會在這裡,這裡……這裡是哪兒呀?”
看著這張皇失措的小女孩,張叔和藹地回答道:“我是你對面的鄰居,陳生見你中毒昏迷不醒,特意把你送過來讓我給你診治,順道也可以通知雷府的人你們今天發生的狀況。”
“對面?那就是夏雲住的地方?”露蜜兒思索著,突然很生氣地想道:“哼!那不就是赫爾曼天天來的地方!”
卻在看到眼前一身血汙的陳生後,瞬間的怒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又不解地問道:“他都受了那麽重的傷了,為何還要救我?”
“因為你中毒不能拖延時間,而你隻認識他,為了讓你醒來後能夠安心,所以他強撐著受傷的身體,把你送來給我診治!”張叔微笑著回到道,並沒有說出真正的原因。
因為這個地方只有陳生知道,所以只有陳生才能帶露蜜兒過來!
“為了讓我醒來後能夠安心!”露蜜兒喃喃地重複道。
突然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陳生,露蜜兒在今天之前只見過兩次,都是跟在那個夏河身邊,話並不多。
先前露蜜兒不曾留意過他,對他唯一的印象卻是無論什麽天氣,都要在脖子上圍個圍脖。
今天他為了救自己的主人,被那個天使重創。
“哼!真的是可惡的天界人。”露蜜兒想著想著又生起氣來。
“是呀,要不他那麽重的傷,為何還要守在你身邊等待你醒來!”張叔微笑著添油加醋,又把露蜜兒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那……他現在怎麽樣?”露蜜兒轉動身子,雙手放再身體兩邊促著,把腳放到床下,看著陳生,語氣多了一些擔心。
“他傷得不輕,現在老夫只是暫時控制住他的傷勢,接下來還要慢慢調養,只是……”張叔有些猶豫道。
“只是什麽?”露蜜兒焦急地問道。
“只是老夫這宅院沒有能夠照顧他的人!”張叔滿臉為難的表情。
“這好辦,就由我來照顧他吧!”露蜜兒毫不猶豫道。
“這樣甚好,老夫就代陳生多謝姑娘了!”張叔謝道。
眼光裡卻有一絲笑意一閃而過……
……
剛剛運完十二周天的陳生,閃動了一下眼皮,卻沒有睜眼。
心中苦道:“張叔,幹嘛讓這個小女娃來照顧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