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一向自稱是蜆肉意粉的老家,當地人宣稱自從馬可波羅從中國帶回面條之時就有了蜆肉意粉。
即便如今已經沒有了威尼斯共和國時期的輝煌,裡托亞爾橋的魚市場依舊是全球最棒的海鮮市場之一,每天一大清早就有從阿德裡亞海運來的最新鮮的漁獲運到,供米其林餐廳的廚師以及老饕選購。
不過很多意大利人的早餐卻通常是以一種漿果派開始,這是一種非常古老的水果派,可以在古希臘和羅馬時期的壁畫上找到類似的食物,現在在街邊的甜品店依舊能找到。
昨晚上在那家貴得謀殺錢包的複古餐廳裡,波莫娜和西弗勒斯隻吃了個大半飽,後來又跑到了一家價格很親民的烤肉店裡吃了些烤肉,走的時候她在烤肉店旁邊買了個Crostata當早餐。
一大清早社區的超市就開了,她又到那裡去買了南瓜榨了南瓜汁,和香腸、豆子,做了一份很符合英國巫師口味的早餐。
等她忙活完了,老蝙蝠也剛好醒了,於是她將那些食物放在托盤上,用漂浮咒將它們送到了“貴族老爺”的床上。
斯萊特林的前院長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你又在搞什麽花樣?”
“客房服務。”她殷勤地說道“每個蜜月都有客房服務。”
“你是不是以為這麽做了我就會原諒你了?”
“不~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事實上她就是這麽想的,又被老蝙蝠猜中了。
他冷笑一聲,很心安理得地半躺在床上拿起刀叉吃早餐。
“太油膩了。”他嘗了一口香腸後僵直著臉說,就像他咀嚼的不是美食,而是皮革。
波莫娜看了一眼他油膩的頭髮,忍氣吞聲得端起了南瓜汁送到了他的嘴邊,他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又開始心安理得地吃漿果派,一點都不關心她吃早餐了沒有。
有的時候她不禁會想,為什麽有人會像西弗勒斯·斯內普這樣招人恨。
可是看著他吃東西的樣子,她的思緒卻飄到了大雪紛飛的蘇格蘭,四學院的餐桌上永遠擺放著豐盛的食物。
當她頭一次從學生坐的長桌,來到教職工們坐的長桌時,她有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
有那麽多人想要留校,包括伏地魔,為什麽她可以成為霍格沃茲的老師?
幸好西弗勒斯後來出現了,他成了建校以來最年輕的院長,打那個時候開始他的頭髮就那麽油膩了。
學生們每人都要帶一隻寵物,她的寵物是一隻烏龜,貓狗雖然可愛,可給它們洗澡的時候簡直是災難。
她忽然產生了一種詭異的想法,西弗勒斯很像是那種拒絕洗澡的狗,洗頭髮就跟要他的命一樣,除非他惹她生氣了,否則很難看到他頭髮清爽蓬松的樣子。
“你在想什麽?”他惡生惡氣得說道。
“沒什麽!”她立刻恢復清醒,裝成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剛才的想法實在太可怕了,她要把它當成自己一輩子的秘密。
“你的人魚枝型燈什麽時候交貨?”
波莫娜的回憶一下子回到了那個有龍與魔法的黑湖畔,還有湖中脾氣不好的人魚。
西弗勒斯很少和湖中生物打交道,他更喜歡去禁林裡采集製作魔藥的材料,他甚至都不知道斯萊特林的學生被人魚當成“金魚”一樣被觀察。
她曾經也和人魚一起潛入湖底,觀察那個人類男孩,不知不覺他已經從古怪孤僻的少年長成古怪孤僻的中年了。
“你可真是一點都沒變。”她一臉厭棄得說道。
“你也一樣。”他毫不客氣地回敬“總是傻笑。”
波莫娜立刻調整了自己的表情,讓自己變得嚴肅點,結果這讓他更嫌棄了。
“你能聰明點嗎?”
“我哪裡讓你覺得蠢了?”
“讓我想想,你覺得昨晚上付帳單的錢是誰出的?”
她這才想起來,服務生是找眼前這位先生付帳,問題是他在古靈閣的金庫已經被封存了,他倒是要了進她金庫的資格。
“你這個邪惡的男巫!”波莫娜立刻怒吼起來。
“還有買這個房子花的錢。”他繼續輕描淡寫地說道。
波莫娜想起了鳥蛇蟑螂堆,買那顆鳥蛇蛋也花了不少錢,她幾乎已經可以看到自己空空如也的金庫了。
韋斯萊雙生子很可愛,但是莫莉還是忍不住要發火,還有羅恩開著他爸爸的飛天車的事,她為此還寄了一封咆哮信給羅恩。
當時莫莉的咆哮聲整個禮堂都聽見了,老蝙蝠在教師席笑得那叫一個幸災樂禍。
“西弗勒斯·斯內普!”她用了自己所有的肺活量喊出這個名字。
“我聽見了,親愛的。”他幸災樂禍地說道。
“你怎麽敢,哦,梅林。”她氣糊塗了,不知道該怎麽說。
西裡斯也一樣,火弩箭那樣的奢侈品送給哈利那樣13歲的男孩當聖誕禮物,雖然她一直以為那是一把比較貴的飛天掃帚。
男人要是大手大腳亂花錢,比女孩要厲害得多。
火弩箭該買嗎?不買的話,哈利怎麽會逃過食死徒的追殺,但西裡斯買它的時候就是當玩具掃帚送給哈利的。
“你說你哪兒蠢了。”鼻涕精譏諷得問道。
“瞧你做了什麽好事!”她氣急敗壞地想去掐他的脖子,結果很輕易地就被他控制住了。
緊接著她迎來了一個漫長的帶著漿果餡餅味的吻,緊接著她想起他沒刷牙,再緊接著她就忘記這些了。
壁爐裡的火燒得很旺,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她渾身暖烘烘得,甚至有點熱,門外是年輕人躁動的腳步聲。
禮堂裡的舞會結束了,赫夫帕夫休息室的舞會還在繼續,不是那種螺旋旋轉的華爾茲,而是和搖滾樂一起搖頭晃腦,跟癲癇似的“舞蹈”。
那種音樂節奏感十足,它發出的低頻鼓點正好與生命體最原始的律動共振,仿佛是要挖掘出海底火山冷硬外殼下的岩漿。
岩漿室內的熔岩本來是沉寂的,結果被那節奏刺激得沸騰起來,就像牛頓流體一樣跳動。
不論是酸奶還是瀝青,都是要遵循牛頓流體的理論,女生的很多化妝品也有這種特性,如果快速攪拌的話它就會變稀。
用玻璃棒攪拌魔藥的時候不能太快,要有耐心地仔細觀察,但絕大多數的學生都不知道,魔藥課總是會有人炸鍋。
那種規模的爆炸和用毒角獸角中分泌的液體制作的爆炸液產生的威力可沒法相比。
耐心和細致一會兒還行,一直這麽熬下去,上年紀的斯拉格霍恩在精力和體力上都比不過二十多歲的斯內普,而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普遍都缺乏耐心和衝動行事,尤其是西弗勒斯這麽暴躁易怒的人。
那場魔藥對決是一場公平較量,斯拉格霍恩認輸了,一個職位,哪怕加上斯萊特林院長的頭銜還犯不上他用命去拚。
西弗勒斯是“贏家”,從那時開始他就已經不是那個被劫盜者們合夥欺負的“失敗者”了。
有的時候激進並非全是壞事,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打破陳舊的觀念和規矩,開創出新的領域。
伴隨著那原始的來自生命誕生之初傳來的和心臟一個頻率的律動,她聽到了布料摩挲發出的“莎莎”聲,它聽起來就像是蛇爬行發出的聲音。
在頭暈目眩之際,她的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旁邊,一隻五彩斑斕的鳥蛇正昂著腦袋看著她,它的眼睛此刻如同鏡子一樣倒影著她,她的臉色是如此潮紅,如同盛開的玫瑰一樣嬌豔欲滴。
看起來可口極了。
“起來,我忘了喂它了!”波莫娜立刻推開了趴在她身上的家夥。
五十英尺長的蛇餓昏了,絕對能一口將他們倆給吞了。
渾身發燙的西弗勒斯無比挫敗得咒罵了一聲,爬起來拎著蟑螂堆離開帳篷了。
不過看他此刻的表情,好像很後悔養了它。
波莫娜躺在床上,平複自己的心跳。
這遲來的青春可真讓人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