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離看到那些牆上的人臉面具,即便早就有了準備,看起來還是很可怕的。
波莫娜看著那些男男女女的臉,又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狹長的走廊上只聽得到幾個人的腳步聲,即使知道這一層的怪物已經被消滅了,他們還是不敢有所松懈。
喜好奢侈的路易十四讓法國貴族集體墮落了,雖然他這麽做的原因一開始是為了讓貴族們忙於討好他,而不是把心思放在自己的領地練兵,將來好發動叛亂對付他。
西班牙王位戰爭的那一隊法國士兵是去意大利當征服者的,他們自己也沒料到迷路會造成現在這樣的結局。
這個迷宮沒有用麻瓜驅逐咒,意思就是說麻瓜也可以試著破解。
從臉來看,麻瓜和巫師沒有任何區別,波莫娜原以為還要和娜迪亞·瓦西卡演一出勾心鬥角的戲,結果她就這麽莫名其妙地開始闖關了。
伏地魔當然不怕了,就算這次失敗了他可以再找人繼續試,其他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他們面對的是不容失敗的考試。
否則,下場就會和那些牆上的人一樣。
“我們現在走還來得及嗎?”波莫娜問“那個怪獸已經死了。”
沒人理會她,似乎他們都已經下定決心要一探究竟了。
“太莽撞了!”
“別沒完沒了地抱怨。”西弗勒斯冷冰冰地說。
她斜眼看他。
他現在對她的態度很惡劣,比普通女孩都不如。當真是情分沒了,連朋友都沒法做了。
“這不是抱怨,是提醒。”她也冷漠地說。
他曾經提醒過她,“現在走還來得及”,可惜她沒有聽勸。
所以,現在走還來得及。
第一層迷宮沒什麽可怕之處,畢竟最大的危險已經被除掉了,他們很輕易得就來到位於迷宮北部的第二層入口。
羅哈特說過一句有智慧的話:要名利,你就必須準備做長期的艱苦勞力。
雖然他很愚蠢,但他給了因為蛇怪危機陷入恐慌的魔法學校帶來了一絲快樂。
蛇怪的住處永遠都是潮濕的,斯萊特林的密室裡就很潮濕,迷宮的第二層也是如此。
當黑幕飄起來之後,光線明顯變暗了,仿佛他們身處海底。
“Lumos。”菲利克斯居然會用熒光閃爍了。
但哈利跟他差不多年紀的時候也已經會用這個咒語了,波莫娜也沒覺得有多驚奇。
她也用魔杖施展了熒光閃爍。
水道裡的水也許是因為不流通,呈現一種濃稠的綠色,上面還有不少漂浮物,顯得很是肮髒。
地面上沒有蛇怪蛻的皮,也許是因為它們被“仆人”給收走了。
“咕嚕。”一個小氣泡從水底冒了出來,看起來就像是沼氣滋生的。
伏地魔開始衝著那股氣泡說蛇佬腔。
“現在怎麽辦?”萊爾絕望得問。
“等著。”波莫娜將一面把鏡遞給了他。
“這是幹什麽用的?”萊爾問。
“只要不直視蛇怪的眼睛,用鏡子,或者是別的什麽,都可以用復活湯劑複蘇。”
波莫娜挨個發鏡子,最後一個才輪到西弗勒斯,他壓根就不接。
“你是聰明人。”波莫娜面無表情地說“你知道怎麽做才是對的。”
他根本沒理她,走到了伏地魔的身後。
“真是不知好歹。”她抱怨著,
把鏡子放進了絨布包裡。 沒多久,水道裡的泡沫越來越多了,慢慢得可以看到一個黑影在水底。
“閉上眼睛!”伏地魔忽然說。
所有人立刻照做了,緊接著,眾人聽到了嘩啦啦的水流聲,還有一股難聞的水臭味,對面傳來一陣蛇語聲。
“這個是薩圖恩,海格的蛇怪。”伏地魔怪異得笑著說“也許他不是密室的凶手,但他確實養了一條蛇怪。”
波莫娜忽然覺得拿著鏡子互相看著對方的後背是個蠢透了的主意。
對面又傳來了一陣蛇佬腔。
“薩圖恩說是它負責守護第二層和第三層。”伏地魔說“它被囚禁在這個地方幾百年了,如果我們能帶它離開,它不會為難我們。”
“帶一條蛇怪離開?”波莫娜驚呼。
“你怕什麽,要擔心的也是其他人。”西弗勒斯說。
她心情糟糕透了。
“但是……我們怎麽把它帶走?”菲利克斯問。
“用你的魔杖,我記得那是榛木的,用它可以找到地下水。”伏地魔又說。
“他那麽快就和蛇怪達成協議了?”波莫娜又問萊爾梅耶。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波莫娜無聊到要昏死過去。
薩圖恩沒有盡好做一個看守寶物的魔獸該進的義務,放了他們離開,他們順著以前在地面上的迷宮摸索出來的道路來到了“魔圈”之下。
到了這裡就繼續飛進去了。
菲利克斯自己飛了進去,他的力量注定他沒法代人飛行,於是承擔將萊爾、克裡切、波莫娜帶著飛過去的責任隻好由西弗勒斯負責了。
他先選擇了臭酒鬼萊爾,然後是克裡切,最後才是波莫娜。
等她雙腿落地後,迷宮裡忽然響起了優美的音樂聲,那聲音動聽極了,就像是人魚的歌聲。
“我們好像加入三強爭霸賽了。”她低語著。
黑湖裡的任務是尋找對自己最重要的人,波莫娜覺得赫敏對維克多來說只是湊個數,畢竟舉辦方不能把維克多的父母、奶奶大老遠請到霍格沃滋,還要把他們沉入春寒料峭的黑湖裡。
一雙手捂著了她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西裡斯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大腳板?”波莫娜驚喜地說。
“Bingo!”西裡斯大喊,隨著他把雙手放下,詹姆、萊姆斯、阿不思他們都出現了,還有小時候的莉莉,她看起來還是很可愛,可是很孤單,因為她沒有朋友。
“那個斯萊特林的大鼻子男孩跑哪兒去了?”波莫娜問西裡斯。
“也許又參加那個斯萊特林社團活動了吧。”西裡斯無所謂得說。
“站住!別跑!”費爾奇暴躁的聲音,還有洛裡斯夫人的怪叫聲在走廊拐角響起。
“快跑!”西裡斯拉著波莫娜的手說。
就像他們還在霍格沃滋夜遊。
“隱形鬥篷!快隱形鬥篷!”她大叫著。
“費爾奇看不見,洛裡斯夫人看得見!”西裡斯大叫著“快跑,別被它們追上!”
她覺得奇怪,洛裡斯夫人不是只有一隻嗎?
等她回頭一看,後面至少跟著十隻“洛裡斯夫人”。
它們睜著血紅的眼睛,緊追著他們不放。
她忽然掙脫了西裡斯的手。
“走!”
她對他們說,從口袋裡拿出了種子,用催長咒讓它們快速發芽、成長。
魔鬼網很快就遍布得到處都是。
它們伸出藤蔓,將“洛裡斯夫人”們給困住,這些植物連巨人都能困住,何況是鷹,前提是它們不會用帶毒的羽毛射人。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大腿。
那裡有一根銅羽毛插著,洛裡斯夫人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在魔鬼網裡掙扎的青銅怪鳥。
這是她第一次冒險,結果好像是要以失敗告終了。
她頹然倒地,感覺毒液在體內迅速蔓延。
“喝下去。”那個大鼻子的斯萊特林將一瓶魔藥丟給她。
波莫娜沒接。
她躺在地上,靜靜等待死亡降臨。
其實在一年前她就已經死了,彌留在人世的只是一個幻影,她該走了。
畢竟這裡已經沒有她牽掛,還執著著不放她走的人了。
“不。”
那個拿著魔杖,將怪鳥轟成碎末的人發覺了她的異常,他把她抱了起來,將解藥往她嘴裡灌。
但她就是咬緊牙關不喝。
“你想怎麽樣?”他怒視著她。
“我要你後悔!”她用毒蛇般沙啞的聲音說。
要不然女人傻呢,指望自己的死能讓他悔恨。
他有了新的愛人,根本就不在乎舊愛了,她的死對他不會產生任何傷害。
“這算是復仇?因為我也做過同樣的事?”西弗勒斯問。
他還拉開了自己的領子,露出了脖子上的疤痕。
“你這個瘋狂的人。”波莫娜低聲說。
“而你,是個瘋狂的女人。”他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你為什麽要告訴其他人你想離婚?”
“我告訴誰了?”
“一個麻瓜女人。”
波莫娜回憶,她沒告訴過菲歐娜自己的想法。
她努力地想,最終想起了威尼斯的聖馬可廣場,當時她在中村雪的客房裡,她們倆喝了不少草莓味的雞尾酒。
“我當時喝醉了。”她吃力地說。
“醉話不一定是胡話,也有可能是真話。”西弗勒斯盯著她的眼睛說“你累了,對嗎?”
“你想在我眼裡找到什麽?”
“活著的渴望。”西弗勒斯說“你想要什麽?”
“什麽都不想要。”
“這就是我恨你們這幫聖人的原因,瞧瞧鄧布利多對你做了什麽?”
他將手拂過她的臉龐。
“他把這麽美的寶藏藏在泥巴裡,暴殄天物的老東西。”
“他又不喜歡女人……”
“所以他也不允許別的男人喜歡你嗎?”西弗勒斯低聲道“或者說是他喜歡的學生才被允許接近你,而不是他厭惡的。”
“你再不給她喝藥,她就要死了!”伏地魔在一旁咆哮“快點動手!”
“我沒有殺西裡斯布萊克,雖然我很想這麽做。”他盯著她的眼睛說“如果不是白巫師出手阻止,我當時已經殺了他了。”
“我告訴麻瓜的話,你怎麽知道的?”
“喝了它,不然你沒有力氣活著聽完我要說的了。”
她怒視著他。
但她最後還是把強效解毒劑給喝了。
“好過點了?”他冷冰冰地說。
她沒回答。
“你以為,那個女麻瓜的世界和我很遙遠,所以才告訴她你的真實想法,那你想知道為什麽我會知道嗎?”他又問到。
波莫娜點頭。
“她在帕多瓦讀醫學碩士,德拉科也在那兒。”他將剩下的解毒劑給裝回了變形蜥蜴皮口袋“他最終還是聽了那個拉文克勞女孩的話到那兒上課去了。”
“德拉科?”她驚訝地說。
西弗勒斯不理她,轉身參加戰鬥了。
“看來你惹上大麻煩了。”西裡斯在一旁悠閑地說到。
“閉嘴!”她對她的幻覺說“那條告密的小蛇。”
“隔牆有耳。”弗雷德靠在西裡斯的肩上,將伸縮耳拿在手裡晃悠“我告訴過你別亂說話,你怎麽不長記性呢?”
“你什麽時候跟我說過?”
那個可惡的小子拿了魔法煙火,劈裡啪啦地燃放起來。
爆炸聲和燦爛的煙花遮住了海妖的歌聲,讓那些銅鳥怪叫著倒飛到一旁。
“走!”伏地魔一聲令下,所有人都開始跑。
波莫娜回頭看了眼萊爾·梅耶,他緊跟在眾人的身邊,就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表現還算不錯,於是就不再管他了。
下一秒,她就被西弗勒斯扯著手腕,跌跌撞撞地奔跑。
他看起來還是很生氣,卻不像之前那樣刻意保持距離了。
打架看來有利發泄負面情緒,反正只要對象不是衝著她就好。
至於誰惹他的,誰自認倒霉,目前她自身難保,等會兒她還要想辦法怎麽給他解釋自己說的醉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