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周三和周六盧浮宮會開放夜場,此時的盧浮宮已經沒有白天的觀光團造成的喧嘩,變得靜謐。他們白天進館的那個獅子入口已經關閉了,所有人都要從玻璃金字塔下方的入口進入盧浮宮,安檢之後進入的第一個過道就是中世紀的巴黎街景和已經沉入地下的盧浮宮城牆。
白天的時候,波莫娜只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入夜後,這種“不對勁”的感覺就更強烈了。
盧浮宮不像博金博客,裡面盡是一些一看就很邪惡的收藏品,但往往正是這些“藝術品”特別容易出問題。湯姆·裡德爾的魂器除了日記本以外,哪一樣不是珠寶之類的藝術品。
不知不覺之中,他們走到了敘利館,白天的時候這個館就基本上沒人,到了晚上更是一個遊人都看不到,裡面的燈光也十分昏暗,她一路凝視著那些古埃及雕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眼花了,她總覺得上面好像覆蓋著一層黑色的薄紗。
“我一定是瘋了。”她喃喃低語著“我們最好盡早回去。”
沒人理會她,西弗勒斯走到了冥想盆的旁邊,龔塞伊則走到了一塊石碑的旁邊,他們背對著她,仿佛被眼前的物品吸走了靈魂。
“哦~”她膽戰心驚得左顧右盼,於是她小跑到西弗勒斯的旁邊,焦慮得挽著他的胳膊,指望這麽做能給自己壯膽。
“嘖。”老蝙蝠很不耐煩得眯著眼睛看她“這些雕塑又不能動,你怕什麽?”
巫師世界的畫是能動的,這是和麻瓜所繪製的畫最大的區別。
巫師死後一部分意識會殘留在畫上,不過和他本人相比卻相差很多,但即便是在巫師的世界裡,也不是那麽經常看到能動的雕塑。霍格沃茲之戰,米勒娃催動的那些雕塑是基於什麽原理波莫娜也弄不明白,畢竟比起她來,阿不思更信任米勒娃多一些,就算赫夫帕夫是土系學院,他也把那個咒語教給了米勒娃。
每次想到這件事波莫娜的心情就非常不愉快,她也不清楚這是不是與空氣中流動的黑暗力量有關系。
英語mummy,源自波斯語mumiai,意為“瀝青”,在中古時代它一直被當作藥材,那個時候的人們還沒有將“瀝青”和乾屍聯想到一起去。
後來就算知道了,也沒人聲張,很多人都知道埃及人不同尋常的喪葬習俗,以及他們對靈魂、復活的理解,就算是法國國王弗朗索瓦一世也隨身帶著一小包木乃伊粉以用來應急。
這種邪惡的藥物非常暢銷,不僅麻瓜喜歡,巫師也很喜歡,在他們去過的地下黑市裡,18世紀期間不止有木乃伊粉賣,還有從木乃伊中提煉的屍油,畫家們也會選擇這種材料作為顏料,盧浮宮收藏的名畫裡不少就有這種物質存在。並且當時的人們普遍認為木乃伊活著的時候地位越高,它們的藥用價值以及魔力也就更強大。
從事木乃伊販運是個危險的生意,這不僅是因為埃及政府通過嚴苛的稅收禁止商人門將木乃伊的屍體運出,還因為攜帶木乃伊的船隻經常遇到暴風雨和船難。然而在巨額利潤的誘惑下,還是有人偷偷販運。
受膏在基督教本來是個神聖的儀式,但是這種膏藥要是提取自法老的木乃伊,那它就沒那麽神聖了。由於古代木乃伊難以保存,加上運輸苛刻,幾個世紀前的不法商人直接用現代人的屍體熬製屍油和粉末。相比起法蘭西,埃及人更習慣於稱呼法國人為法蘭克,雖然發音幾乎一樣,卻是天差地別的概念,
這就要回到1000年前大馬士革彎刀、駱駝騎兵和哈裡發所處的時代了。 “我害怕。”她哆嗦著說“你有沒有護身符什麽的?”
西弗勒斯抿著嘴搖頭,一副她不可理喻的樣子,試圖將自己的胳膊抽走,但卻被波莫娜死死抱住了。
“松開!”他警告到。
“不松!”她斬釘截鐵得回答“要我松開也可以,我們立刻回去。”
“剛才是你說了要探險的!”
“我後悔了,不行嗎?”
老蝙蝠的死亡凝視出現了。
波莫娜毫不畏懼得盯著他的眼睛,仿佛她的膽量又回來了。
“咳咳。”龔塞伊咳嗽兩聲,兩人同時將視線轉向他。
“如果你不介意,我這裡有個護身符。”龔塞伊說著,從一個布滿了刺繡的中世紀錢袋裡拿出了一個兒童玩具——一隻用草編的小狗。
“你讀過莊子嗎?”龔塞伊好像是看出了波莫娜眼神中的懷疑,彌補一樣說道“在莊子的天運裡,如果遇到夢魘而喘不過氣來,可以作用這種草做的狗模型來驅除厄運。”
“在英國狗代表的是另一個意思。”西弗勒斯兩眼放光得看著那隻草狗“尤其是黑狗,那是厄運的標志。”
龔塞伊看著波莫娜,好像是在問她要不要這個護身符。
“中國的護身符能防埃及的鬼嗎?”波莫娜話音剛落,就被西弗勒斯彈了一下腦門。
“嗷,好疼。”她捂著被打的地方哀嚎。
“你是個巫師。”西弗勒斯咬著牙,一字一頓得說“請你有點巫師的樣子吧。”
“好吧。”波莫娜鄭重其事得朝著西弗勒斯點頭,然後將龔塞伊的護身符接過來,將它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在幹什麽?”西弗勒斯皺緊了眉。
“做一個巫師該乾的事,身上掛滿了護身符。”波莫娜得意得將這個小狗護身符舉在西弗勒斯面前“它可愛嗎?”
“你別學老傻瓜那麽瘋瘋癲癲……”
“這是用什麽植物編得?”波莫娜拿著那個小狗護身符仔細聞,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聞到了西裡斯常用的香皂味。
“一種名為麋蕪的香草,它能驅鬼,並且防止厄運。”龔塞伊說。
波莫娜看著西弗勒斯。
“幹什麽?”西弗勒斯僵著臉問。
“沒什麽。”波莫娜故作輕松得回答。
她絕不會告訴鼻涕精,每次西裡斯遇到他都要用這種能驅邪的香皂洗走霉運,他明明接觸了狼人盧平都不會這麽乾的。
西弗勒斯不僅懷疑西裡斯和詹姆的關系,甚至還懷疑西裡斯和萊姆斯的關系,這是萊姆斯的記憶提供的,在尖叫棚屋裡他居然說萊姆斯和西裡斯是“老夫老妻”。粗心大意的格蘭芬多都沒在意這一點,老蝙蝠損人的方式在經過十幾年的錘煉後變得更加爐火純青了,以至於昔日的老對手們居然沒聽懂他話裡的含義。
西裡斯和萊姆斯沒聽懂西弗勒斯的諷刺,照樣過自己的日子,西弗勒斯自己憋到內傷,直罵他們倆是蠢貨。
波莫娜卻覺得那是他自找的,他這麽罵人的方式雖然夠狠毒,可別人聽不懂他就感覺不到那種快樂了,還不如直接一點,後來他罵西裡斯就用“蠢狗”來指代了。
她一邊嗅著草狗模型上的香草味,一邊好心情得繼續逛,那些陰森的雕塑頓時看起來沒那麽可怕了。
就像是有了一隻忠誠的大狗伴行在她的身側,什麽妖魔鬼怪敢來招惹她這隻大狗就會咬它們,它一定是全世界最好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