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強爭霸賽開始後城堡裡來了不少客人,但是西弗勒斯幼稚的報復心卻一點都沒見著收斂。
他原本以為經歷了萊姆斯之後,阿不思就再也沒有辦法找到新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了,結果阿拉斯托·穆迪這個時候蹦了出來,又壞了他的“好事”。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可憐的納威取代了哈利成了斯內普的首要報復對象。他總是很輕易得就能在魔藥課上找到借口,讓更擅長融化汽鍋而非熬製魔藥的納威留下關禁閉。
波莫娜是在事發後才聽赫夫帕夫的孩子們說納威被斯內普扣留,並解剖了一大桶有角蛤蟆的。
於是她扔掉了鍋鏟,離開了廚房,踩著沉重的腳步,氣勢洶洶地向斯萊特林的地窖走去。
在路過禮堂的時候,她遇到了拉文克勞的幽靈灰女士。
海蓮娜矜持高傲地朝波莫娜點了點頭,似乎在她看來這樣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霍格沃滋的幽靈絕大多數都是珍珠白的,比如差點沒頭的尼克和胖修士,但也有那麽一些特別的。
比如色彩繽紛的皮皮鬼、身上血跡斑斑的血人巴羅、以及拉文克勞的幽靈海蓮娜。她是極少數死後還在繼續讀書學習的幽靈。
海蓮娜之所以有“灰女士”的外號是因為她比普通珍珠白的幽靈顏色更灰,而造成她的與眾不同或許就是她旺盛的求知欲。
如果有一天,人類真的可以獲得永生的能力,但代價是會失去所有的諸如嗅覺、味覺和觸覺。
當愛人觸碰你的時,你毫無反應,美食放在你面前,你聞不到也嘗不到任何滋味,這樣你還會選擇永生嗎?
兩年前的萬聖節,格蘭芬多的幽靈差點沒頭的尼克邀請哈利、羅恩和赫敏參加他的忌辰宴會。胖修士回來之後跟她描述了當時的情景,巴羅也應該告訴了西弗勒斯,因為他當時也參加了晚會,滿桌子都是長了蛆或者是散發著惡臭的飯菜,只是身為幽靈的他們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賓斯教授上的歷史課死氣沉沉,因為他已經是個死人了,很難想象他活著的時候是個充滿趣味的人。
它們唯一能享受的就是隨著音樂跳舞的樂趣,在忌辰晚宴上所有有舞伴的幽靈們都在跳舞。胖修士看到斯萊特林的幽靈血人巴羅獨自呆在舞池邊,而拉文克勞的幽靈灰女士又沒有參加忌辰舞會。
也許在海蓮娜的眼裡,參加舞會社交是在浪費時間,就算她變成幽靈,有無限的時間可以學習了。
求知欲也是一種欲望,縱使失去了其他感覺,海蓮娜還是可以繼續在霍格沃滋繼續讀書。
波莫娜在霍格沃滋生活了那麽多年,除了開學宴會、萬聖節之外,波莫娜從未見過他們倆出現在一個場合。
就像灰女士故意在躲著他。
他們倆應該是霍格沃滋最早的學生,聽說海蓮娜帶著拉文克勞的冠冕離開的時候,羅伊娜還活著。
對於女兒背叛的行為,羅伊娜的選擇就和其他包庇自己孩子的愚昧母親一樣,並沒有張揚。
只是羅伊娜臨死的時候希望能見一下海蓮娜,於是她命令巴羅去將海蓮娜找回來。
聽說那個常在天文台上唱歌的斯萊特林幽靈活著的時候是個脾氣暴躁的人。
他愛著海蓮娜,同時又恨著她。
比起男人和愛情,海蓮娜選擇了名氣和智慧,她拋棄了一切,遠離了霍格沃滋,在阿爾巴尼亞的森林裡繼續自己的研究,以實現自己的願望,
成為比羅伊娜更有名望的人。 巴羅好不容易在阿爾巴尼亞的密林裡找到了她,然後在極度不冷靜的情況下殺了她,並且在接下來的一千年裡他都要帶著鐐銬,為他一時衝動所犯的罪贖罪。
自殺的靈魂是要下地獄的,巴羅沒下地獄接受懲罰,卻要經常遠遠地看著那個將他變成這樣的女人。
波莫娜沒下過地獄,她不知道這種懲罰哪一種更痛苦。
愛情是最適合女人的武器,但是它畢竟不是“實心的”,海蓮娜面對巴羅的匕首毫無招架之力。手無寸鐵的灰夫人將一把無形的利刃刺進了巴羅的心裡,等她死了,巴羅也回過神來,他拿起曾經刺穿海蓮娜胸膛的匕首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終於,她的心血滴到了他的心裡,仿佛一顆心和另一顆心融合了。
這兩個幽靈的愛情故事血腥程度一點都不輸給男巫的毛心臟,而且她不覺得一群不懂事的毛孩子會明白這種感情。
“慈悲”並不意味著女孩必須回應每一個求愛者的示愛。海蓮娜拒絕了巴羅,他可以再找別的人。
蘇格拉底說,被愛人拒絕等於是她給了求愛者再次尋找幸福的機會。巴羅可以卸掉海蓮娜未婚夫的身份,離開霍格沃滋,去追尋他想要的自由。
這個故事沒有多少教育意義,更可能會讓聽故事的女孩們害怕所有男孩都和巴羅一樣,得不到愛情就因愛生恨動手殺人;也會讓聽故事的男孩以為所有女孩都和海蓮娜一樣醉心於名利,冷漠無情。
又或者更糟,小巫師們看到這兩個幽靈就像麻瓜一樣尖叫逃跑,所以她寧可保守這個秘密。反正他們在這個城堡呆上七年就會離開,繼續接下來的人生。不論是老師還是幽靈都是他們生命中的過客。
就在她整理好心情,準備繼續向地窖進發的時候,拄著拐杖的穆迪踩著“咯咯”的腳步聲迎面走了過來。
當黑魔法防禦課老師變得越來越難招,她曾經想過聘用幽靈來指導學生們。畢竟已經有個幽靈教授歷史了,而幽靈已經死得不能再死,應該已經不用擔心伏地魔的詛咒了。
可惜胖修士卻讓她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神秘人是個很可怕的人,即便是對已經死去的幽靈來說。”胖修士驚魂未定般,滿臉驚駭地說“我永遠都沒法忘了那雙眼睛。”
波莫娜隻遠遠地看過一次伏地魔,她還沒近距離地看過他長什麽樣。
“他看起來是什麽樣?”
她好奇得問。
“他學生時代很英俊。”胖修士說“後來鄧布利多當了校長,神秘人回來應聘黑魔法防禦課教授,他的眼睛就像是充血了一樣,是血紅色的。”
波莫娜見過不少黑巫師,不是每個都和伏地魔一樣,眼睛會變成血紅色。
但是你可以從他們的眼裡看到那種邪惡和黑暗,以及對生命的漠視,對自己所犯罪行的無動於衷。
仿佛他們不害怕會下地獄接受懲罰,他們也不需要任何人或者神的寬恕,因為他們自己已經原諒自己了。
波莫娜下意識地躲過了穆迪的魔眼,她不知道複方湯劑能不能瞞過他的眼睛。
就在他與她擦肩而過後沒多久,波莫娜又遇到了西弗勒斯。
他滿臉陰沉,渾身散發著消極陰鬱的氣勢,就像是個行走的壞血草,走到哪兒就將消極情緒帶到哪兒。
“你這人什麽毛病!”波莫娜惱怒地說。
“什麽?”西弗勒斯皺緊了眉,口氣非常不耐煩。
“你要是不想和穆迪坐在一個桌子上,可以到別的地方去!”波莫娜很機靈地改口。
老蝙蝠現在心情不好,這個時候再跟他說納威的事只會適得其反,納威會被西弗勒斯整得更慘的。
“我沒有!”老蝙蝠矢口否認,轉身想從她身邊繞過去。
“你是害怕他會抓走你嗎?”波莫娜毫不畏懼地擋住了他的路“為了證明你沒有心虛,所以才勉強自己和他坐一張桌子上吃飯?”
“和你沒關系。”他試圖從另一邊繞道走,結果又被波莫娜擋住了。
“人來人往的,你想幹什麽?”西弗勒斯嘶嘶地威嚇著。
“那些食物是我辛苦栽種和準備的。”波莫娜插著腰,理直氣壯地說“我不允許你浪費食物!”
“我沒有。”他一字一頓地說“你是想讓我把盤子也舔乾淨嗎?”
“你一點都沒有享受到美食的樂趣。”她面無表情地說“就算你把盤子裡的東西都吃完了也還是一種浪費。”
“不可理喻。”他想撞開她。
“你可以到我那兒去。”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就跟你平時做實驗晚了一樣。”
西弗勒斯停住了腳步,似乎有一秒的猶豫。
“就當是拯救我們所有人的胃口,答應了吧!”
老蝙蝠邁著大步,直接從她身邊走過了。
她回望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嘴,卻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還有,我想問你聖誕晚會你要帶誰參加。”等他的身影消失在禮堂的門口後,她以只有她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說。
她其實不是很想和老傻瓜參加舞會。
而且阿不思不一定會答應她的請求,因為米勒娃也沒有舞伴。
“嗨,波莫娜!”費力維舉著一卷羊皮紙,朝著她興高采烈地走來。
“你又有新作了,菲利烏斯?”波莫娜也笑著說。
“我想知道你怎麽布置舞會的會場。”
“你知道這個做什麽?”
“現場音樂會是在現場舉辦的。”
“所以?”波莫娜費解得問。
“現場的奇妙在於你永遠都不會預測到下一秒你會看到怎樣的場景,我可不想讓樂手們在那麽重要的舞會上靠自己即興演出蒙混過去。”
波莫娜還是不理解,她對於音樂的理解是乾活時的背景音。
“別擔心,我慢慢和你解釋。”拉文克勞的院長很耐心地說道。
於是費力維就陪著她,慢慢地走向禮堂。
其實如果菲利烏斯不是那麽矮,他是個非常有趣的人,可惜他是個混血妖精,她實在想不出怎麽和一個比她還要矮的男人跳舞,不然邀請費力維參加舞會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別聲張。”
當波莫娜和西弗勒斯閉著眼睛接吻時,伏地魔的聲音在他們的腦海裡出現了。就是他曾經在霍格沃滋之戰時用過的那一招,那不像擴音咒一樣,讓人耳朵聽見。反正她睜開眼睛偷瞄了一下謝諾菲留斯和“萊爾”那邊,他們並沒有察覺到這邊的異常,好像還在謀劃著什麽。
“被囚禁在太陽金裡的惡魔名叫庫爾,它曾經是風暴之神,後來它所處的文明消失了,它也變得無人知曉。 ”伏地魔繼續說“魯伯·海格的祖先將它囚禁起來聽自己的差遣,一旦它被放出來就會製造嚴寒的天氣,不論它答應滿足你什麽願望都別聽它的,把它放出來。”
波莫娜想起了中世紀的小冰期,頓時渾身僵硬了。
寒冷讓糧食減產,地中海人依賴船將糧食運來,而船又把攜帶了黑死病的老鼠帶了過來,死神也跟著代表生的希望的糧食一起來了。
“我不在乎麻瓜的死活。”伏地魔忽然說“我只是覺得以我現在的力量還沒有辦法對付它。”
什麽意思?
波莫娜費解得皺緊了眉。
“睜開眼睛。”伏地魔說。
波莫娜聽話地睜開了。
在她面前的花台上站著一隻烏鴉。
有很多動物的眼睛的在黑暗中會發光,但那種光是綠色的,眼前這隻烏鴉的眼睛發出的光卻是白色的。
等她仔細分辨,發現發光的是它的瞳孔,它的虹膜是藍色的,周圍圍繞著一層紅色,看起來像是恆星爆炸後的星雲。
“我獲得了一種新的力量。”伏地魔說“在我熟練掌握它之前,我還不是這些沒落神族的對手,所以我們不能將它放了。”
你的新力量是什麽?
波莫娜盯著那隻烏鴉的眼睛問。
“你們除了稱呼神秘人,還稱呼我什麽?”伏地魔帶著笑意問。
黑魔王。
波莫娜心裡想著那個稱謂。
“這就是我的新力量,黑暗。”伏地魔愉悅地說著“現在我可不再是擺弄黑魔法的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