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樣,慢慢來。”波莫娜正在教阿斯托尼亞植物加速生長咒。
除了赫夫帕夫學院的學生,其他學院幾乎都不會學這個。
在溫室裡其他學院主要是換盆、給植物修剪枝椏或者采集之類,並不負責種植和照顧植物。
阿斯托尼亞的姐姐達芙妮和潘西帕金森一樣都是斯萊特林,而阿斯托尼亞則來自拉文克勞,那個學院總是出天才,魔咒課是他們的專長,反正波莫娜教阿斯托尼亞這個咒語的時候幾乎和赫敏格蘭傑一樣順利,一株嫩綠的植物從盆栽裡破土而出,仿佛春天提前到來。
“這是什麽?”德拉科對植物魔法好像沒什麽興趣,但是現在他教父現在沒過來,因此只能“和女孩們一起玩”。
“嚏根草,熬緩和劑要用的。”波莫娜對他笑眯眯得說道“它還有個名字叫聖誕玫瑰,會在冬季盛開。”
就在他們說話間,阿斯托尼亞的那朵聖誕玫瑰盛開了,它是白色的,花心是綠色的,簡單的五片花瓣一點不像真正的玫瑰一樣有多重花瓣,可是玫瑰不可能在這麽冷的冬天盛開,雖然此刻他們所在的地方是溫室。
“非常好,要是在學校的話我會給你加兩分,阿斯托尼亞。”波莫娜讚賞得說“頭一次使用生長咒就能做到這樣真的非常不容易。”
“我能再試一次嗎?”阿斯托尼亞興奮得說道。
“當然可以,嚏根草的種子對我來說就像是比比多味豆,誰都不知道下一顆種子開出來的是什麽樣的花。”波莫娜高興得說,和阿斯托尼亞一人挑選了一顆種子,然後將它放在花盆裡,這一次阿斯托尼亞栽種出來的是粉色的花,而波莫娜的則是一種近乎妖豔的花。
它或許原本是白色的,只是上面布滿了血管一樣的紫色紋路而變得邪惡,唯有花蕊部分還是單純的金色。
波莫娜想起了莉莉手裡的那朵小雛菊,她就跟那朵小野花一樣永遠純潔,嚏根草和小雛菊一樣都是野生的林間植被,可是她們卻走了不同的路,因為雛菊雖然堅韌卻活不過冬天。
“來兩把骨粉,德拉科。”波莫娜對馬爾福少爺下命令。
“那是我要用來熬魔藥的。”他爭辯著說道。
“這些花也是要熬魔藥用的,而且你還有很多獅子魚刺沒有處理,你難道打算等你教父來了一起陪你做這麽簡單的準備工作嗎?”
“我來幫你!”阿斯托尼亞立刻說道,於是他們倆在除完了地精後又開始一起玩魔藥遊戲了。
德拉科發明打嗝藥水純粹是為了“有趣”,對格蘭芬多來說如同夢魘一樣的魔藥課是德拉科最喜歡的,斯內普在課堂上對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們冷嘲熱諷,卻在不斷誇獎德拉科樣樣都做得很好。
德拉科覺得自己是魔藥的寵兒,就跟波莫娜經常誇納威有草藥天賦一樣,德拉科因為誇獎對魔藥很感興趣,六年級時他希望能和斯拉格霍恩如同和教父一起學習時一樣,在魔藥課上乾些有趣的事,可是斯拉格霍恩對打嗝藥水的評價是“還可以”,俊美又出身豪門的德拉科似乎不足以上他的展台,老鼻涕蟲就是這麽務實。
陰鬱的中年和陰鬱的少年,哈利六年級的時候波莫娜覺得自己的人生都要跟著他們一起陰鬱了。現在有個閃光的阿斯托尼亞,她只需要對付一個陰鬱的中年人就行了,等她再一次用生長咒培養出一朵嚏根草,這一次它開的花是純白色的了。
“莫莉小顫顫,
亞瑟韋斯萊是怎麽想的。”波莫娜低聲咒罵著,讓她更惡心的是聽到這個稱呼後莫莉那種嬌羞的少女的笑容,莫莉已經是7個孩子的媽媽了,波莫娜從不懷疑韋斯萊家的生育能力,芙蓉嫁給了比爾後應該會很快就懷孕生子,實際上她就跟波莫娜想的一樣,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一個當祖母的人了怎麽還這樣。 在玩了一會兒嚏根草之後,波莫娜又去看看家養小精靈給她買了什麽植物的種子回來,結果意外發現了馬爾福夫人的手書一封。
“我需要美容藥劑。”納西莎馬爾福用華麗的花體字在卡片上寫道,隔著老遠波莫娜就聞到了高級香水味。
“我又不是家養小精靈。”她抱怨著,從木箱裡找到了一個口袋,裡面裝著一口袋羽衣草,那正是熬製美容藥水需要的。
波莫娜看了眼皮膚如花朵一樣柔軟嬌嫩的阿斯托尼亞,又想起了即便努力保養皮膚還是顯得暗淡無光的納西莎馬爾福,忽然之間覺得沮喪極了。
人類的全盛時期是有限的,就算是白巫師鄧布利多在魔法部之戰後也顯出了老態。波莫娜想象不出西弗勒斯滿頭白發而她卻依舊是這麽年輕漂亮的樣子,他們站在一起根本不像情侶,反倒像是祖孫,他對自己的外貌一向沒什麽自信,天知道衰老給他帶來的打擊會不會讓他乾出追求永生的傻事來。
“嘿,實驗室的呆子。”波莫娜衝著德拉科和阿斯托尼亞喊“你們要用你們柔軟的雙手把那幾箱獅子魚刺磨成粉嗎?”
“為什麽你個子那麽小,說話這麽刻薄!”德拉科一臉憤怒得看著波莫娜。
“把你們的魔杖帶上,用粉碎咒把它們炸成碎屑。”
“不是你想的那樣!”德拉科憤怒得說“粉末粗細也會影響效果,炸出來的顆粒不均勻,而且送來的已經是粉末了。”
“你不會變個篩子,將符合你要求的粉末篩選出來,然後將不符合要求的再來加工嗎?”
德拉科驚呆了。
“呆子。”波莫娜鄙視著德拉科說“你跟你教父一樣教條。”
魔藥需要按部就班,每個步驟哪怕一個微小的差錯都會產生意料之外的效果,再加上斯萊特林對“傳統”的堅持,他們的思維方式就跟古董一樣。
“我們有一個莊園的魔法植物需要清理,你知道你爸爸為了這事有多生氣麽?”
“你怎麽說話的口氣和桃金娘一樣。”德拉科怪異得說道。
“因為我覺得很無聊。”波莫娜氣憤得吼道“什麽都準備好了,現在就缺他來了,去看看你教父還要開多久的會?”
“你不會自己打發時間嗎?我媽媽以前也是這樣的。”德拉科很無情得說道“那麽多植物的種子你都沒有看呢。”
波莫娜看向那個裝滿了植物種子的木箱,忽然之間覺得她對魔法植物也失去了興趣。
花開得再豔, 無人欣賞也會覺得寂寞,在四季輪回中無聲凋零,有個懂得欣賞自己的人獲得的快樂是什麽物質都無法比擬的。
這或許是莫莉身材走樣、穿著舊衣服,可是還是覺得幸福的原因了。
“你說的不錯,跟我聊聊那天戰場上的情況。”波莫娜收回了自己的柔情蜜意,開始像個鳳凰社的成員一樣思考“我聽說狼人、巨人和攝魂怪組成聯軍了?”
德拉科看向阿斯托尼亞,她衝他溫柔的微笑,沒有厭惡也沒有崇拜,只是眼神很平靜得看著他。
“我能坐下嗎?”德拉科沒精打采得說“站了一天我很累了。”
“還要來點茶嗎?”波莫娜問道。
“是的,謝謝。”德拉科更沮喪了,仿佛那是件他急於遺忘的事。
波莫娜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居然已經開始擦黑了,但是她沒急著讓德拉科送阿斯托尼亞回家。
有些問題遲早要面對,躲避是解決不了的,在五年級那件事上,莉莉維護西弗勒斯好像是對的,可是男孩的尊嚴要自己去維護,並且也是因為她的出現,他們的矛盾才急劇升級的,那天西裡斯和西弗勒斯在地下室決鬥,波莫娜就沒去,結果鄧布利多來了就把他們兩個給勸開了。
為了維護自己在女孩面前的形象,就算逞能也要咬牙挺下去,最後把自己的命給搭上。
赫夫帕夫這個廢物學院追求的是正確的事,幾乎很少站隊,現在波莫娜要明白自己的立場,這關系到很多人的前途命運,她休了一個漫長的假期,是時候該回去繼續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