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雨果曾經寫過,愛是一種理想主義的東西,在地獄裡依舊能找到愛。
莎拉·奧斯本是2月份從病床上被人拽下來的,5月10日那天波士頓的看守將她的屍體從眾人的圍觀中抬走,對於這個“女巫”的死沒人歸咎於巫術。
死去的女巫被抬走,活著的女巫又被關進去,人們開始稱呼波士頓監獄是“活人的墳墓”。
那些獄卒雖然看起來人模人樣,卻有著老虎般的凶猛和暴躁,根據法律的規定,囚犯們可以獲得亞麻製的臥具、麵包和水,然而看守們卻對她們沒有多少仁慈。
1689年被免職的安德羅斯和他的總檢察長在被關押在這裡時發現下雨時波士頓監獄裡的積水至少有六英寸,潮濕和寒冷的天氣,再加上食物短缺,被關在裡面其實很受罪,然而這裡有別處找不到的清靜,更何況親屬們會想法送去食物、飲料和新亞麻布進去,即便這要付出大價錢買通獄卒。
這是一門不錯的生意,收入比從英國最好的一英畝麥田中得到的收成還要多。像納撒尼爾·卡裡這樣的有錢人可以出得起價,讓妻子伊麗莎白·卡裡在監獄裡住得舒服點。而菲利普·英格裡希則直接支付了獄卒4000英鎊,這樣他就能住在獄卒的家裡,而不是監獄裡了。
納撒尼爾·卡裡是查爾斯頓的造船專家,同時也是一位富有的船長。如果鑒於總督菲普斯需要錢和船來對付法國私掠船這個方向去考量,就不難猜出為什麽他們會被指控了。
5月23日黎明時分,這對夫婦乘船來到了塞勒姆,他們覺得與其等著治安官拿著法官的逮捕令被抓走不如自己前去洗刷自己的罪名,控告伊麗莎白·卡裡的是牧師的侄女阿比蓋爾,她之前沒有見過伊麗莎白·卡裡,伊麗莎白也沒有見過阿比蓋爾,但她就是能準確得說出伊麗莎白的名字。
卡裡與法官哈桑和科溫協商後在星期一的日程中可以旁聽,那一天法官要安排多場審訊,納撒尼爾在那裡遇到了約翰·黑爾,一位有豐富驅魔經驗的牧師,這位牧師建議卡裡最好私下裡見一見伊麗莎白的原告,黑爾會安排見面。
被“折磨”了那麽久,不只是法官們累了,女孩們也累了,她們在那一連串的審訊時一直沉默寡言,直到被告的眼神看向她們時才發出尖叫。
牧師帕裡斯說這是女巫的超自然力量讓她們無法說話,在審訊結束後,黑爾果然安排了見面,但是阿比蓋爾隻同意在英格索爾酒館與這對夫婦面談。
阿比蓋爾喜歡本傑明·哈欽森,雖然他們之間的年齡差了幾歲,阿比蓋爾還是個孩子,而本傑明已經是20出頭的小夥子了。
本來小孩子就喜歡和大孩子一起玩,本傑明又長得英俊,但平時阿比蓋爾是不能進酒館和他搭訕的,現在她的身份不一樣,誰家孩子生病都不看醫生了,讓這些女孩們看過不是詛咒後才敢去找醫生。
本傑明是軍人的兒子,他會用滑膛槍和刺劍,怎麽說呢,他很有舞會王子的風范。
4月21日那天阿比蓋爾在酒館外和本傑明搭訕,他當時正拿著乾草叉乾活,給馬廄裡的客人們的馬添加飼料。
女孩子要怎麽吸引男孩兒的注意呢?
正常女孩會和阿比蓋爾·霍布斯一樣,渴望穿上華麗的衣服,阿比蓋爾·威爾姆斯則對本傑明說路邊站著一個矮小邪惡的男人。
“他殺害了三個女人!”阿比蓋爾·威爾姆斯說“而且他還招募了九個塞勒姆女巫。
” “他在哪兒?”本傑明勇敢得問。
阿比蓋爾指了一個方向,於是本傑明就拿著草叉走了過去擊中了目標。
他並沒有給那個矮男人受傷,卻撕爛了他的衣服,反正阿比蓋爾是那麽說的。
一小時候阿比蓋爾就能進入酒館主廳和本傑明打招呼,然後繪聲繪色得向成年男子們描述當時的情景。
這時她看到了一隻灰貓出現了,本傑明在她的指揮下用刺劍趕走了那隻貓,阿比蓋爾告訴他那是薩拉·古德的寵物,從那以後她就是酒館的常客了。
開庭日那天酒館的生意很好,不只是法官,看熱鬧和“原告”也在這裡吃飯住宿,發生事情後約翰·印第安不再在牧師家裡工作,他在英格索爾酒館裡幫忙。
在阿比蓋爾來之前為了討一杯蘋果酒喝,約翰·印第安說起了自己被施咒的故事,還將身上的傷口給卡裡先生看。
在先前一次審判上法官用繩子捆綁嫌疑犯的雙手,約翰作為原告也被捆了,繩索勒緊了他的皮膚裡留下了傷痕,但他不認為這是他的妻子提圖芭乾的。
這確實不是提圖芭乾的,而是愛德華·畢肖普乾的,他用繩子捆著約翰·印第安的手,自己騎著馬,讓約翰步行跟在後面,後來約翰抽搐,愛德華用木棍揍了他一頓,他體內的魔鬼就被揪出來了。
就在約翰·印第安陳述期間,女孩們進來了,就像一群橫衝直撞的野豬。
酒館裡一下子安靜了,時間仿佛凝固,所有人都很緊張,甚至於她們之中有人摔倒了也沒人敢去扶她們。
等她們恢復過來後,女孩們一起指著伊麗莎白·卡裡:“是伊麗莎白·卡裡折磨我們!”
這時一個官員走到了隔壁法官們聚集的房間, 走出來的時候他手裡就有了逮捕令,然後來洗刷自己罪名的伊麗莎白·卡裡就這麽被捕了。
她的丈夫能做的是盡量讓她不要被轉移到波士頓監獄去,那個5月,波士頓監獄已經擁擠不堪,原本伊麗莎白要與其余六人一起被押運走,成為菲普斯第二次被押送的女巫,通過打點關系她最終被關在了距離家比較近的坎布裡奇監獄,但那沉重的鐐銬讓她不斷抽筋,納撒尼爾幾乎覺得她不可能活著離開監獄。
菲利普·英格裡希是塞勒姆首富,他和伊麗莎白卡裡一樣,都40多歲,他早年和賈爾斯·科裡一樣為了成功不擇手段,並且也和賈爾斯一樣成為了新當選的行政委員。
麗貝卡·納斯的丈夫弗朗西斯·納斯則發起了請願書,有39個村民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可以作證老麗貝卡是個虔誠的女人,她不是女巫。
5月31日奧爾登被繳械之前,女孩們曾經將他給圍起來,其中有一個女孩嗤笑著說“你真是不夠順從,居然在法官面前不脫帽,真是大膽。”
或許這就是他們被捕的原因,因為他們不夠順從。
活在這麽一個是非黑白能隨意顛倒的世界裡就是如此,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不論你是什麽身份,不夠順從就被關起來。
很奇怪的是,沒人和抵抗安德羅斯總督一樣發起武裝起義,這或許是因為人們太相信世界上有撒旦存在了吧。就在伊麗莎白被轉移的那天,帕裡斯又發起了一次公眾禁食,這一次又會有多少人不聽命令,在牧師的後院開飲血宴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