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桑·盧維杜爾應該是個大個子,與之相比科西嘉人不僅個子矮,而且很單薄,並且讓他們兩個決鬥的話,恐怕沒有人會答應。
相比起其他離譜的對決方式,喬治安娜覺得法國和聖多明戈各派三個人,與羅馬和阿爾巴隆迦各自從自己的城邦中選出三名最優秀的勇士進行對決,勝利者的城邦將獲得對戰敗者城邦的統治權。當然,法國人不可能同意將法蘭西本土的統治權交出去,因此這個賭注就換成聖多明戈的統治權,聖多明戈的勇士贏了,聖多明戈就獨立,他們可以接納從美國跑到這裡來尋找自由的奴隸,繼續貧窮而自由得活著。
當喬治安娜還是波莫娜,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任教的時候,她經常穿著渾身都是泥巴的衣服。很多男人擇偶首先會選擇乾淨的女人,然後希望她能舉止高雅,不一定希望她非常漂亮。
西弗勒斯能毫不介意她髒兮兮的樣子是因為他自己也有一頭油膩的頭髮,她是全英國最好的園藝師,她種出來的草藥是最好的,剛好可以給最年輕的魔藥大師和斯萊特林院長使用。
他們一直配合得不錯,但最讓她覺得開心的還是復活藥劑,她培養的曼德拉草讓那些被石化的學生們重新活了過來。
拿波裡昂尼曾經對她說,如果草藥不用在人的身上,那它有什麽用?
但若是問她,還願不願意回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繼續在溫室裡教孩子們照顧和收集魔法植物,她也是不願意的。
她寧可去厄爾巴島,到那個名為“大都會”的首府建設一個虛幻的賭城,讓世界各地的貴族、有錢人乃至王室到那裡,它會成為第二個威尼斯,島上到處都是精美絕倫的建築物。
有的時候僅僅是陪伴和支持是不足夠的,還需要鼓勵和激勵,這也是拿破侖擅長的。
要是連領袖也絕望了,士兵們就更沒動力了,當聖多明戈的奴隸為了自由而戰的時候,他們是不可戰勝的,獨立的話就是另外一回事,他們的農作物主要消費群體還是西方,英國已經明顯表態要去古巴發展了,還有他們宏偉藍圖中的巴西,法國也不會要他們的東西,中立國也許會去嘗試……
這些都是以後解決的了,法國自己損失了20個將軍,他們是不會那麽算了的。但是波蘭人已經明確表明不會去鎮壓奴隸,他們不願意為了這樣一種“事業”而戰,即便他們自己也損失了很多戰友和軍官。
如果換一個處境,喬治安娜自己也會選擇和波蘭人一樣,但這個解決方案是她的能力所及唯一能想到的了。
聖多明戈和瓜德羅普等島嶼都在美洲,與本土相距那麽遠,只要和平被打破,拿破侖的海軍又沒有製海權,那麽就還會面對被英國海軍封鎖的局面,到時候那些駐扎在加勒比的法國遠征軍將面對比埃及凶險得多的處境。
她不知道聖多明戈人會不會聽波蘭人的調解,或者不讓他們介入糾紛中會好一些,比如喬治安娜自己,她後悔管了麻瓜的閑事了。
在經歷了這件事後,她對赫敏格蘭傑向家養小精靈傳播自由思想的舉動更反感了,她有沒有想過這會造成多大的流血衝突,這樣的魔法部長會將巫師帶向毀滅的。
她需要理清自己的思緒,整理成文字後再交給參謀長貝爾埃蒂,不能再跟上次一樣仗著自己的身份,直接將文件交給拿破侖,這種越級行為還事少乾為妙。
軍隊裡連長也要聽旅長的命令,不可能因為連長和旅長是“平等”的,
他就拒絕執行命令,然後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指揮連隊。 公社市長也要聽縣長的,縣長要聽郡守的,郡守要聽中央的,這是最快建立秩序的辦法,也許還會有別的天才想出更好的主意,不過在她所處的這個時代是不可能實現人人絕對平等的。
只有死神面前人人平等,不論是奴隸還是將軍,被子彈打中要害都要死,另外還有法律,她以前小瞧了杜桑·盧維杜爾,既然他的憲法裡要求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並且還遵守當地的法律,那就把成文法典拿來,法國那麽多律師和法學家,到法國來之後他可以逐條和這些人爭辯,前提是要留著他的命。
拿破侖對付巴拉斯的時候就乾過,他讓約瑟芬去誘騙巴拉斯夫婦到她家吃早飯,巴拉斯謹慎得選擇沒去,讓自己的妻子去了,結果她就成了拿破侖的人質。
波拿巴也不可能讓杜桑·盧維杜爾繼續在種植園裡蟄伏,她要找個關押杜桑·盧維杜爾的地方,不至於讓他在監獄裡被獄卒找機會弄死了。
她劈裡啪啦得用打字機打字,這次連草稿都沒寫,靈感卻像是泉湧一樣從腦子裡出現。
想保持絕對中立是不可能的,聖多明戈必須選擇一方,並且不能變陣營變來變去,否則無論哪一方都不可能真心信任。
恢復奴隸製絕無可能,拿破侖以前是雅各賓派,也是雅各賓派解放了那些奴隸,他就斷然不能恢復奴隸製。
寫完之後她想找人幫她看一下,卻發現身邊沒有其他人,瑪蒂爾達和菲格爾都不擅長這一領域,更何況是那些塞夫爾鎮來的鎮民和馬穆魯克奴隸了。
巴黎絕不缺少文人,可是此時此刻能用的卻寥寥無幾,她的腦子裡倒是蹦出來一個人選,為喬治·華盛頓寫悼詞的豐塔,可他憑什麽幫助一個失勢的人呢。
她長歎一口氣,癱坐在椅子裡。
喬治安娜自己也惹出了不少麻煩,比如礦產和鐵路的問題。新貴名流和前朝遺臣之間發生了矛盾,也許他們想將鋼鐵如煙草一樣實行國有化。
以前的鋼鐵僅用於軍需,比如大炮、滑膛槍,以及少量的民用,將鋼鐵運用於建築和道路上之後,這就是一只能下金蛋的雞,她讓利昂庫爾他們忍讓了很多次,這一次他們是不會退讓的。
朱諾是巴黎總督時可以對英國人實施逮捕,然後將他們放到軍營裡去,馬爾蒙沒有這個權力,不過他一樣不容小覷。
利昂庫爾這時候當塞納郡的郡守,擁有了巴黎的行政權,也許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有辦法將塞納省前副檢察長,現在的元老議員,同樣有“保皇”背景的勒德雷爾拉到自己這一方。
勒德雷爾既然用了凱撒和高盧的典故,那他應該是不介意在巴黎樹立起古羅馬渡槽的人了,高盧主義在中世紀政教之爭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但高盧主義抬頭對來自科西嘉的拜佔庭人是不利的。
如果喬治安娜是個野心勃勃的煽動者,會告訴那些立場不堅定的人, 不能讓兩個外國人管理他們摯愛的法蘭西,即便拿破侖的夢想是死後能葬在塞納河邊。
中立國要給不同方同樣的好處,她給了法國人一份文件,也要給英國人一份,這樣才是“公平”,不過在某些人眼裡,她的所作所為和賣國無疑了。
文件上的內容又不是什麽秘密,再說如果法國人不用這個辦法的話,那它就是廢紙一張。
這一次她不敢再乾一樣的事情了。
“瑪蒂爾達!”喬治安娜大喊道。
沒多久,她那個愛打聽的侍女就在門口出現了。
“你派人去請勒德雷爾閣下過來,記得帶上紫玫瑰。”她對瑪蒂爾達說。
“女士,這種跑腿的活也要我來乾?”瑪蒂爾達撅嘴說。
“那是貴客,你去請才代表尊重,要不是我不方便出門我會親自去的。”喬治安娜沒好氣得說。
“還是我去吧。”菲格爾說“我是該高調得去,還是悄悄得去?”
“帶上一支馬穆魯克。”喬治安娜對菲格爾說“還有把你的龍騎兵製服給穿上。”
“那我也要去。”瑪蒂爾達說。
“出風頭的機會你又要去了!”喬治安娜笑著說。
“讓我去嘛~”瑪蒂爾達撒嬌一樣說道。
“要是人家不願意來會很尷尬的。”喬治安娜收斂了笑容說道。
這下瑪蒂爾達閉嘴了。
“謝謝你這個時候能來,菲格爾少尉。”喬治安娜衷心得對她說道。
“別客氣,女士。”菲格爾微笑著說,然後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