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西弗勒斯和歐仁重新回到之前那個滿是壁畫的展館時,龔塞伊和商博良已經等在那兒了。
“你們討論出解決的辦法沒有?”西弗勒斯僵著臉問。
龔塞伊看著商博良。
商博良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我認為,只有打開‘驚喜盒子’後才會知道結果。”
“你什麽意思?”西弗勒斯問。
“他是說,動手後才知道我們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什麽。”歐仁冷冰冰得說“商量了半天,還是什麽結果都沒有商討出來。”
“我們可以將那個房間的雕塑留到最後。”龔塞伊說“你們剛才去哪兒了?”
“我們打開了另一個‘驚喜盒子’。”西弗勒斯假笑著說“從今以後盧浮宮就要多一種吉祥物了。”
“是什麽?”商博良緊張得問。
“埃及人管它叫巴比,一種長了紅耳朵的狒狒。”西弗勒斯說。
“我不允許那種怪物出現在我的博物館裡!”商博良激動得揮舞著拳頭“它們對觀眾是危險的!”
“最後那隻鱷魚在哪兒?”西弗勒斯沒有理會商博良,轉而看著歐仁。
歐仁的視線在壁畫上快速掃過。
雖然這些壁畫都是繪在墓室裡,描寫的卻是活人的世界裡的場景,主要有農耕和製作陶器、雕塑、樂師彈奏樂器,以及祭祀的場景。
“在那兒。”歐仁指著一副壁畫上說“蘆葦中藏著的一隻鱷魚。”
所有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副貴族的遊獵圖,一群人騎著馬來到尼羅河邊狩獵,有些馬匹的背上還有獵物,當主人公舉著弓箭準備射殺一隻水禽的時候,一頭鱷魚躲在河邊的蘆葦中伺機而動,看起來好像是打算等人將那隻水禽給殺死後偷走獵物。
“大水灌溉之處即為埃及。”商博良如癡如醉得說“埃及是尼羅河的贈禮。”
西弗勒斯將匕首從長矛上拆了下來,現在他能使用漂浮咒了,那把卡摩斯一世法老的匕首被他漂浮在空中,緩緩地向壁畫中的鱷魚接近。
“你幹什麽?”商博良恢復了清醒“你想破壞文物嗎?”
“你覺得呢?”西弗勒斯沒耐心地說。
“你不能這麽做!”商博良看著歐仁“你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嗎?士兵?”
歐仁根本就懶得理會他。
“你剛才那個‘朋友’去哪兒了?”歐仁問西弗勒斯。
“我怎麽知道,我連他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麽都不清楚。”西弗勒斯說,隨即忽然屏住呼吸,那把匕首刺在了壁畫鱷魚的眼睛上。
這一次黑水並不是從被刺中的傷口處流出,而是整個大廳的地磚縫隙裡都在往外淌黑水,所有人都離開了那片區域。
從地縫裡流出來的黑色液體越來越多,最終形成了一個長方形的池塘,然後“轟”地一聲,那黑色的液體像石油一樣點燃了,緊接著一條火焰大蛇緩緩在大火中直立起上半身。
“帕拉塞爾蘇斯,是羅斯陶蛇!”龔塞伊大吼。
“那是什麽?”西弗勒斯問他,不過龔塞伊卻臉色慘白,看起來想跑,又因為顧及什麽而沒有跑。
“它是冥界南門那瑞斯的守護者。”商博良說“從南門到隨從之家有個火湖,它就住在那裡,火湖會燒死有罪的人,淨化正義的人,而羅斯陶蛇以那些人的身體為食物。”
“那是個怪物。”歐仁對西弗勒斯說“你打算怎麽記分,這一頭大的可比你剛才對付的那兩個小的難對付多了。
” “難對付?它是不能被消滅的!”龔塞伊顫聲說道“只有咒語能暫時擊退它。”
“那咒語是什麽?”西弗勒斯問。
龔塞伊好像醒悟過來,開始在他的錢袋裡到處找書。
“我來幫忙。”商博良說,他就像和歐仁能拿起劍一樣,也能拿起書。
“我恨埃及。”西弗勒斯低語著,走到了那條火焰大蛇面前。
這條蛇並沒有“實質”,而是由火焰構成,看起來就和魔法部之戰伏地魔召喚出的那條火蛇差不多。
空氣在被火焰加熱後快速升溫,鋪面而來的熱風幾乎將人的須發都燙卷了,只是上一次魔法部之戰,阿不思·鄧布利多還能用魔法兄弟噴泉的水來對付他,在這個展廳裡卻沒有那樣的噴泉。
西弗勒斯從變形蜥蜴皮口袋裡召喚了一支防止火焰魔法的藥膏,將它給塗在了臉上和手上。
“你覺得這種藥膏對高階火焰魔法會管用?”歐仁看到了他的舉動,開口問道。
“我這也是高階的魔藥。”西弗勒斯說“管不管用試試才知道。”
他想了想,又從口袋裡找了一瓶水出來。
“那是什麽?”
“忘川河水。”魔藥教授笑著回答“就看這希臘神話裡的冥河之水對埃及的火焰之蛇起不起作用吧。”
=================================================================
“你知道剛才的那場舞會是為什麽舉行的?”
當哈托爾在盧浮宮的德農館裡欣賞畫作時,她忽然問波莫娜。
波莫娜這時正披著隱身鬥篷,盧浮宮裡的巡邏員雖然很少,可是監控攝像頭卻很多,她可不想自己的樣子上明天報紙的頭版頭條。
“我不知道。”波莫娜放棄抵抗般說道。
“那是紡織業聯合商會為約瑟芬舉行的,拿破侖只出現了一個小時。”哈托爾說道“1800年是法國‘工業革命’的開始,那時候英國的工業革命已經領先了法國幾十年,英國出產的民用棉紗在質量和數量上都比法國的要好很多,他們想要法國開放市場,法國本土的紡織業商會則希望拿破侖能禁止英國的商品進入法國,對本土的工業產生衝擊。”
“哦,這我可真沒想到。”波莫娜驚訝地說。
“英國人很懂得妥協,1801年的秋季,波羅的海國家糧食歉收,英國也是如此,不過英國的糧食價格不如法國那麽產生尖銳的社會矛盾,好不容易到來的和平讓人口開始緩慢增長,但是這樣一來就意味著糧食消耗變大,加上糧食歉收,一個星期之內,四磅麵包的價格就漲到了18個蘇,人們在麵包店前大排長龍,然後又有人發表即興演講,不過這一次被煽動的人沒有以前那麽多,十年動亂讓法國人疲憊不堪,內亂和恐怖統治讓法國的城市人口減少了20%,他們期望和平與新的生活,波拿巴讓法國的銀行家將所有本來運往荷蘭和英國的糧食給買了下來,平抑糧食價格,作為交換,他要開放法國的棉紗市場給英國。”
“宴無好宴。”波莫娜搖頭“都是利益。”
“去年……我是說1800年,當法國和奧地利交戰的時候,英國人也插了一腳,當奧地利軍隊在熱那亞和施瓦本集結,準備兩面入侵法國時,英國人資助了巴伐利亞,進攻普羅旺斯和阿爾薩斯,他把利古裡亞交給了馬塞納,萊茵河交給了莫羅,自己帶著4萬人,600匹馬,和40門大炮從聖貝爾納山口進入意大利,士兵們抱怨說他對人類沒有太多尊重,把他們當駝貨的牲口,當地人原本預計他們沒法翻閱阿爾卑斯山,可是他們卻成功了,駐扎在意大利的奧地利士兵從背面被偷襲,無法支援德國,使得法國南部避免遭到入侵。和普法戰爭時相比,法國人依舊還是那些法國人,只是他們缺少波拿巴那樣的軍事天才,你以為呢?”
“就像你剛才說的,米底人之所以被波斯征服並不是因為和平日久,讓他們變得柔順了,而是因為他們缺乏戰爭的智慧。”波莫娜說。
“波拿巴長了那麽大的頭,裡面裝的可不是空氣,剛才他問了我們一個問題,你認為是什麽‘杠杆’驅使那些士兵將陷入雪裡的大炮給撬出來的?”哈托爾問。
“我不知道。”波莫娜困擾地說“我原本以為是榮譽。”
“女人不懂士兵,一如士兵不懂女人,那些混蛋在民法上居然認為女人的權力和未成年人等同。”哈托爾惱怒地說“他們制定教育計劃的時候也把女人當作智力上的弱者,你能相信有人敢這麽說話嗎?‘我們西方民族因為過於寵愛婦女而敗壞了自己,她們不該被視為和男子平等的人,實際上她們都是生孩子的工具,最好做點針線活,而不是饒舌’。”
“誰那麽大膽?”波莫娜怒火中燒地說。
“這是他們在書房密室裡密談時說的,我當時住在那個雕塑裡面。”哈托爾不悅地撇嘴“我當時能去的地方不多,你不是問我怎麽會讀愛彌爾那本書嗎?它就在書房裡放著,我閑得無聊隻好拿來看了。”
“他們居然背著我們這麽說。”波莫娜氣地胸口發悶,想拿把扇子給自己扇風。
“事實上還有更讓人氣憤的,我想給他們一點教訓,你認為呢?”哈托爾問。
“你有什麽計劃?”波莫娜問。
“別忘了,你可是預言家。”哈托爾笑著說“你就‘預言’這起風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