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男人在他還沒有成家立業之前都會一段很不穩定的時間,這段時間他們稱為“自由”。
命運對他們來說是難以捉摸的,一切都有可能發生,也許上一刻還窮困潦倒,下一刻就大發橫財,這麽早就和女人結婚,誰知道下一刻會不會遇到更好的?
蘇格拉底讓弟子們去麥田裡去摘最大的麥穗,隻許進不許退,而且只能摘一次,然而麥田裡到處都是大的,哪個才是最大的呢?
他們有的不斷猶豫,最後空手而歸,有人則摘了一根,結果發現還有更大的,就打算趁著老師不注意的時候將它丟掉,偷偷換一根。
這就是婚姻,麥地裡肯定有一棵是最大的,但弟子們未必能遇到它,即使遇到了也未必能做出準確的選擇。
衰老會讓女子退出“婚姻市場”,不再成為等著被人摘走的麥穗,可要是摘她走的人不願意離開市場,還隨時準備對新的麥穗出手,那被摘走的麥穗就變得可憐了。
如果有可能,波莫娜希望能和人類女性一樣,這樣那個曾經比她小的人類少年就不會變得看起來比她更老了。
西弗勒斯對自己的外貌一向沒什麽自信,還讓她不要找那些長得英俊的青年。
波莫娜要是老了,哪個年輕俊美的青年還會對她心生愛慕?除非是伏地魔那樣,因為想要錢或者是赫夫帕夫的金杯,才向赫普茲巴·史密斯那塊粉色的蛋糕獻殷勤。
阿不思說赫普茲巴是個可憐的女人,波莫娜也那麽認為,該這個年紀就該做這個年紀該做的事,她要是普通人類女性,這個年紀要是結婚早的都可能有孫子了。
她不該和年輕男人玩戀愛遊戲,人類對媚娃已經很有偏見了,薩拉查·斯萊特林甚至不允許混血媚娃到霍格沃滋讀書。
她可不是拿破侖·波拿巴這樣的混蛋,自己上位了就把其他寒族上升的路給堵住。以後還會有其他混血媚娃想要進霍格沃滋讀書,如果其他人因為偏見,像純血對待麻瓜種一樣將她逐出學校,或者在學校裡欺負她,那她就太自私了。
Vellem eam mihi liberatem fata sinerent natura quant contulit.
這是伊拉斯謨所寫的,他希望命運給予他自由,就像自然給予他的那樣。
但倘若自然沒有給予自由呢?就像摘麥穗的弟子和麥穗,動物可以隨便跑,植物一旦落地生根就不能隨意動了,否則就會死亡。
除非變成莬絲草那樣的寄生植物,它丟掉了自己的根,只能靠依附在別的植物上生長。
最可怕的其實並不是男女不平等,就算外面的法律規定了男女不平等,在家中丈夫尊重善待妻子,她就感覺不到社會上那種男女分工不平等。
真正可怕的是女性在迫害女性,歷史上拿破侖的妹妹們不斷給他介紹情婦,原本相愛的兩個人也因為過多的人加入而變得越來越遠了。
誰讓約瑟芬犯錯在先,給了她們借口。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是事不關己的時候說的,真到了誰動了自己辛苦做好的派,女人絕對會拿起掃帚把偷吃的貓給趕走。
但約瑟芬不能,她理虧在先,一步之差她滿盤皆輸,就和拿破侖在滑鐵盧時的遭遇差不多。
歷史除了讓我們銘記過去,還教會我們汲取教訓。
除非她想就這麽死了,否則她勢必要離開這個世界,不然她就會和哈托爾派去的其他女人一樣在睡夢中死去。
拿破侖是個迷人的惡魔,雖然他一點都不俊美。
他是個征服者,性格就像波莉娜說的那般,不能輕易得到手的女人他才會像要攻打一座堅固的城池般將全部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等追到手了他又對維護它缺乏耐心,開羅暴動其實可以避免,但他只和上層人物交涉,沒有派人和底層群眾好好溝通,造成了誤會又加上謠言才給人可趁之機。
法國也是如此,他沒耐心將自己的意圖向其他人解釋,一味要求別人服從他的命令,這才讓人對他的施政產生了抵觸心理。
波莫娜可不想日後要對著他的那張冷臉,他聽不懂她的話時就會覺得她在無理取鬧,而且還會把大多數時間用在工作,和應付別的女人的身上。
法蘭西第一執政想要一個兒子,約瑟芬生不出來,波莫娜不想為他生育後代。
是西弗勒斯讓她明白了,女性為了社會利益而付出犧牲不是不可以,唯獨不是以那種方式,德國的雅利安少女也是戰爭受害者,她拒絕成為生育機器。
如果一個女人要想在眾多女人之中變得耀眼奪目,那麽她除了打扮的光彩照人,最好還有很多陪襯,比如一群接近五十歲的老女人裡面,一個在十五六歲、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人裡顯老的三十歲女人看起來就年輕漂亮了。
拿破侖喜歡金發、苗條,最好胸部豐滿的女人,這是男人們普遍存在的“愛好”,在大特裡亞農宮裡工作的侍女們全部都是這個類型的。約瑟芬是拿破侖的妻子,她雖然因為忙於學習宮廷禮儀“沒時間”陪丈夫,卻不妨礙她安排他的生活,當他們乘坐馬車來到大特裡亞農宮時,大概有二十多個金發少女站在馬夫、園丁的前面迎接他們,看起來像是在宮廷裡開了無數的美人花。
她們指不定是前朝宮廷出來的,行禮時非常優雅,同時又用充滿期許的、水靈靈的眼睛看著拿破侖,波莫娜忍不住傻笑起來。
狗急了也會跳牆,兔子急了不只是會咬人,為了掙脫陷阱連自己的腿也會咬,約瑟芬為了對付她居然給自己的丈夫塞情婦。
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焦土戰法”一般人可乾不出來,波莫娜覺得自己可能要小心了,現在她可沒有魔力,更何況下毒的手段千千萬,雖然她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毒藥是不是真的有效。
等仆人們見禮完,拿破侖就攙扶著她往大特裡亞農宮裡走。
地上鋪著黑白兩色,如同象棋棋盤一樣的大理石瓷磚,風格不見巴洛克式的華貴,顯得很優雅,整座宮殿只有一層,從落地窗看出去可以看到一條蜿蜒的運河,庭院裡種植著地中海花卉。
“你新裝修的?”波莫娜問拿破侖,這裡的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新漆的氣味,真的一點不像是夢境。
“前朝宮殿裡沒有浴室,這個宮殿裡有,我可不想洗一次澡那麽大費周章。”拿破侖背著手說“否則又有人會說我在濫用權力。”
波莫娜想起了昨晚上為了裝滿一浴缸熱水,而費力提桶的那三個男仆。
“修那個浴室你花了多少錢?”波莫娜問。
“那是路易十四修的,我只是簡單裝潢了一下,你想參觀嗎?”
拿破侖殷勤得笑著,波莫娜看著他那兩個手下,兩人正躲得遠遠得聊天。
“我的監護人呢?他在哪兒?”
“他在侯見廳。”拿破侖的秘書說。
波莫娜“記得”拿破侖秘書的事跡,當有人想買拿破侖的信息暗殺他的時候,有個秘書出賣了他,拿破侖知道之後不僅不覺得自己被背叛了,他還和那個秘書商量怎麽就所得分成。
那本來是離她很遠的事,她是用來學習的,甚至她還動過腦子,檢查組織的安全性和保密性,也想給他安排那麽一場暗殺。
幸好這只是她腦子裡的計劃,她沒有真的去實施,他纏著她,讓她根本沒時間去“乾壞事”。
如果不是他牢不可破的誓言,他們此刻應該真的隱居在蘇格蘭的荒野裡,而不是在這個豪華的宮殿裡“避世”。
“別讓客人等久了。”波莫娜對男人們說“等會兒你們聊事,想喝茶還是香檳?”
“我記得你們英國人很愛喝茶,你更喜歡中國的還是印度的?”
“我要先問問客人的意見再說。”波莫娜微笑著挽著拿破侖的胳膊“我們去見客人吧。”
這是個華麗的囚籠,別被眼前的華貴給晃花了眼睛,波莫娜。
她心裡說。
聖盧克宮是政府機關,昨晚上西弗勒斯在那裡大鬧一場,要是他再大鬧一次,拿破侖政府還要不要辦公了?
你總讓別人清醒,可你自己是清醒的麽?
華爾茲轉圈轉多了容易暈頭轉向,別忘了你本來的目的是什麽,就英法目前明爭暗鬥的樣子,哪像是要和談?要是和談不成功,歷史可就要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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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走!”
西弗勒斯被馬爾福家商會的一個小管事推搡著趕了出來。
那個矮子好像把他當成了騙子,更不相信他認識馬爾福的家主。
現在他看到矮子特別礙眼,看著周圍沒什麽人,剛取出魔杖想給他點教訓,有一個聲音喊住了他。
“來這邊吧,兄弟!”那個碼頭工人打扮的男子用利物浦口音說“你在他那兒找不到活乾的,到我這來。”
西弗勒斯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雖然不像貴族那麽華麗,應該還不致於到碼頭工人的地步。
他剛想轉身,在收魔杖的時候忽然若有所悟,朝著那個坐在貨箱上的人走去了。
“你是巫師,對嗎?”西弗勒斯剛一走近,那個利物浦人就說“你願不願意為英國而戰?”
“當然。”西弗勒斯露出黃牙,邪惡得笑著“讓國際保密法見鬼去吧。”
那個利物浦人啃了一口蘋果,從貨箱上跳下來,領著他在碼放得宛如迷宮一樣的倉儲區前進。
昨晚他遇到了一個美國來的肅清者,肅清者是來自各個國家的雇傭兵,也許這個利物浦人不是為英國政府工作的。
但他又有什麽好顧及的?
大不了就是再大乾一場,反正騷亂發生在巴黎,處理殘局的也是拿破侖·波拿巴,這跟他有什麽關系呢?
萬幸的是,他們一路很平安得來到了一個庫房裡,沒有埋伏也沒有鱷魚,只有四個人圍著一張桌子打撲克牌。
吃蘋果的利物浦人在其中一個人的耳邊低語了一陣,那個中年微胖,脖子上系著一根紅色領巾的男子將視線轉到了西弗勒斯的身上。
“是什麽讓你來法國?”中年人問。
“找人。”
“誰?”
“和你沒關系。”西弗勒斯將那個沾血的紙條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來“我有重要情報,你願意出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