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西共和國八年的新憲法並沒有給予第一執政統帥軍隊的權力,然而憲法上也沒有規定第一執政不可以“隨軍”,因此在第戎檢閱完部隊後,拿破侖·波拿巴便以“隨軍”的名義與路易·亞歷山大·貝爾蒂埃同行了。
貝爾蒂埃也是拿破侖的心腹,雖然有司令的頭銜,他卻一直以拿破侖的參謀長自居,也就是說第二次遠征意大利的軍隊實際上還是拿破侖統帥的。
這一次拿破侖也是去的西部兵團“閱兵”,如果貝納多特和貝爾蒂埃一樣“聽話”,也許他就不用從西部軍團司令的位置上被撤下來。
“歷史”上說貝納多特一直在和拿破侖做對,“歷史”上還說拿破侖對約瑟芬專情呢。
喬治安娜將法蘭西共和國的憲法給放下,看著窗外的滿月歎息。
拿破侖需要勝利來鞏固自己的統治,而且是那種“驚詫歐洲”,贏地超乎世人想象。
其實相比起用硝石製冰,這種近乎於魔法的方式,喬治安娜覺得用“希臘火”火燒戰艦或許更有可能實現。
那是一種用石油為基本原料的物質,東羅馬帝國的皇帝曾經用它來防禦阿拉伯人,這種漂浮在水上的液體燃燒劑將阿拉伯人的戰艦給燒了精光,只需要恰到好處地利用洋流,就可以任憑希臘火流向英國戰艦了。
馬耳他的英國戰艦如果不駛離,喬治安娜完全可以用這種辦法對付他們,但她卻不打算這麽做。
不論拿波裡昂尼在法國人的眼裡有多可愛,他在其他被掠奪財富的佔領區人民眼中依舊是個強盜,而且他已經麻木到她說他是個強盜無動於衷的地步了。
他搶來的錢也沒給督政府,雖然在他眼裡把這些財富送回巴黎就等於是進了督政們的口袋,並且他們根本就不會將錢用在正事上。
18世紀末的法國人還停留在壓榨,國內的百姓怕激起民變就壓榨國外,這種統治方式只能佔據當地一時而已。
沒有了桎梏,他就可以為所欲為,她不想他落得民心失盡,最後所有的功績被抹去,屍體還被挫骨揚灰的下場,路易十六至少還有個墳墓呢。
據說拿破侖的靈柩運回巴黎時,八十萬市民都去迎接他了,那場面該和他從埃及趕回來時多像呐。
“未來”修建埃菲爾鐵塔的戰神廣場上有戰神大廟,裡面放的是他繳獲的軍旗,這和絕大多數來巴黎的女孩兒所認為的“地標”有那麽點不一樣。
就連那麽多男人都難以擺脫拿破侖的精神控制,何況是她這種渴望愛情,又有虛榮心的女人了。
她被日輪產生的光圈給弄得喪失了思考能力,忽視了他很多缺點,哈托爾告訴過她,他渴望找到鎖鏈,可是當憲法這個鎖鏈真的到了他脖子上的時候,他卻掙脫了,拿破侖是個有些言行不一的人,即使選用最好聽的形容詞也是“狡詐”這種貶義詞,誠實而守信的人是最討厭這種人的。
當絕大多人接受的教育認為私拆別人信件是不道德的,那麽私拆別人信件的那個人就是不道德的。
當輿論認為反宣誓派教士不值得同情時,路易十六卻站在了他們的那一邊,英國王室都要順應輿論。
只要走上了從政,或者與政治家有關的那條路上,就與文藝界人士那種或華麗、或新奇、衝擊人眼球的穿衣風格無緣了。
政壇的女子幾乎都是樸素大方、乾淨整潔,那樣的打扮往往會顯得老氣橫秋,瑪麗·安托瓦內特以及路易十五的情婦團全部都是與這種傳統女政客相反的著裝,
她才背上了“赤字皇后”的罵名。 其實除了軍費開支外,賑災所借的貸款也是個可怕的數字,僅僅1789年到1780年為了賑濟巴黎和法國其他幾個地區的災民就花了7500多萬裡弗向國外購買糧食和麵粉。這筆貸款的數量之大已經影響到法國貨幣在倫敦市場上的匯價,要是在以前喬治安娜也碰不到這種機密。
即便呂希安現在在馬德裡當“攝政王”,他在中央的影響力依舊在,拿破侖熟悉軍事,對內政不如呂西安熟悉,委派的郡守相當一部分都是呂西安負責的,就連現任統計局的局長,前督政弗朗索瓦·德·納夫夏托也是呂西安任命的。
喬治安娜見識過呂希安介紹卡爾諾時的樣子,他送了她一罐櫻桃罐頭,讓她做成櫻桃餡餅送給拿破侖吃,因為櫻桃是拿破侖和他的初戀情人一起玩的時候愛吃的。
這一次那個混帳送了她帳單,這筆欠款憑證就在她面前擺著,不還錢,法國就依舊要仰賴荷蘭的信用。即使她讓森林的物產補充了一部分糧荒,法國人的主要消費還是沒有變,根據統計局的數據,法國人在小麥消費量是遠高於蔬菜、肉食和奶酪製品的。
拿破侖以前在意大利欠了費拉沙商號的錢,他卻把對方給逮捕了,打官司的時候商號出示了他欠錢沒還的證據,庭審的時候這些證據全部都不翼而飛了。
波拿巴家族在錢方面的名聲真是臭不可聞。
地獄的渣滓賞人的時候出手大方,以前喬治安娜收錢的時候就覺得心驚肉跳了。
這麽揮霍的毛病必須要改,不過這會影響到他馭下,不是那麽輕松簡單的事。
約瑟芬是被他管的,不過才欠債200萬而已,才多大點事?
“該死的法國國王。”她詛咒著說,將那疊證據給塞進了抽屜裡,來個眼不見為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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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7點後,凡爾賽宮閉館了,遊客陸續從宮中離開,但還是有一些房間燈火通明。
要維持這麽大一座宮殿需要不少費用,法國政府要從財政預算中撥款,這對納稅人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宮殿就這麽空著實在是浪費,部分宮殿就被改建成了酒店。
小精靈克利切將手從水池收了起來。
“怎麽樣?”西弗勒斯問。
克利切搖頭。
“不然我們再等等,說不定晚點會開的。”龔塞伊說道。
西弗勒斯沒有說話,在月光下他的臉色看起來更慘白如吸血鬼了。
“為什麽不去聖盧克宮?”龔塞伊又問。
“在你睡覺的時候我又調查過, 19世紀時曾經有兩個英國女遊客在凡爾賽宮中迷路,後來她們在小特裡亞農宮二樓陽台上看到一個畫油畫的女人。”西弗勒斯平靜得說“她們根據記憶和以前留下的肖像畫,發現畫畫的女人是瑪麗·安托瓦內特,多虧了她,她們才離開的凡爾賽。”
“什麽?”龔塞伊不敢相信地驚呼。
“當他在厄爾巴島上囚禁的時候,就算他是個囚徒了要見他一面也不是見容易的事,但是他還是會接見英國女人,那兩個英國女遊客後來又多次想要去凡爾賽,找到穿越時空的入口。”
“也許是他之所以只見英國女人是因為守衛也是英國人。”龔塞伊說“你想多了,斯內普。”
“歡樂就在夢裡,睡著的時候,我們一無所需。”西弗勒斯僵著臉說“休息是件多麽愜意的事,我的床變作一個享福的地方,拿全世界帝王的寶位來同我換我也不肯。”
“你……”
“他日記的內容。”西弗勒斯說道“它已經出版了。”
“裡面提起她了?”龔塞伊問。
“沒有。”
“那只是文學創作而已。”
西弗勒斯沒有回話。
“要不然我們現在去威尼斯?”
“我要找瑪麗·安托瓦內特的鬼魂。”西弗勒斯說“她曾經在杜伊勒裡宮出現過。”
“杜伊勒裡宮不是被燒了?”
“這就是我要找她的原因。”西弗勒斯咬著牙說道,開始在凡爾賽宮裡尋找起來。
“你們都瘋了。”龔塞伊搖頭,朝著皇宮的另一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