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的夏天除了熱浪,還有足球、音樂節和冰啤酒。
本來波莫納以為維多利亞公園此時應該是幽靜的,草地上坐滿了曬太陽的大人和奔跑的小孩,然而等她到了地方後發現這裡到處都是年輕人,他們打扮成哥特、波西米亞風格,到處都是莫西乾髮型。
更奇妙的是她在這裡發現了古典樂隊……從19世紀末開始,維多利亞公園就會舉行逍遙音樂節,這是維多利亞女王為紀念亡夫阿爾伯特親王而設置的,主會場通常是阿爾伯特音樂廳。
總之這裡變得像個鄉村俱樂部,公園的一角甚至開辟了一個食品市場,提供燒烤、印度咖喱卷餅等食物,為樂迷們提供參加演唱會時所需的熱量。
搖滾演唱會當然不會像聽古典音樂會一樣坐著聽,當年披頭士演唱會就有不少樂迷在參加演唱會時暈過去,何況現在的搖滾現場更加“炸裂”。
波莫納看了看自己籃子裡的三明治,覺得自己和那些吃力搬動著大提琴的樂手一樣走錯了地方。
她又看了眼西弗勒斯,他倒是顯得很開心,明明他在學校裡總是僵著一張臉的。
“我記得月圓之夜早過了。”波莫納說。
就算狼人留下了什麽痕跡,也被這場面給破壞了。
“月圓之夜就不需要調查了。”他彬彬有禮地笑著說“何況不來的話,就永遠不知道我們會找到什麽。”
她覺得這全是他的借口。
不過來都來了,她也就懶得說什麽了。
據說維多利亞女王受邀參加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公園開幕儀式時,根本就沒有下馬車。
負責改造項目的公園保護協會邀請了她兩次,女王才答應。第一次她說要參加貝斯奈爾綠地博物館的開幕儀式,那地方就在維多利亞公園對面。
女孩想拒絕,又不好直接拒絕的時候會找一個婉轉的借口。出於路線規劃,公園方甚至開辟了一個臨時大門,在那裡豎起了一個三重凱旋門,用猩紅和金色的材料拚接起來,前面站著一個近衛軍燧發槍儀仗隊,那個臨時大門的對面就是貝斯奈爾綠地。
公園裡到處都是倫敦警察輪流站崗,大批民眾被欄杆攔著,只能站在公園外面,等女王離開後才能進去。
問題是女王根本就沒進公園,她只是繞著公園兜了一圈就走了,也就是說警力白浪費了。
現在的維多利亞公園裡只有幾個警察,他們也不專心執勤,一邊喝飲料一邊聊天。
英國有一個“警察近在咫尺”法則,換而言之,如果警察近在咫尺,一個人的犯罪衝動還是無法抗拒,才符合不可抗拒之衝動。
她回頭看著那些隨著音樂節奏跳舞的年輕人,他們根本沒看見那些穿著熒光背心的警察。
公園裡有一個池塘,上一次她來時,還有幾隻天鵝在,現在連一隻水鳥都不見了,可能是被人群和被揚聲器放大的音樂聲嚇走了。
除了這個池塘外,波莫納沒看出有什麽危險,畢竟這個公園不像地鐵站,是露天開放的,即便發生火災,也有足夠的水用來滅火。
如果說那次莉莉答應了詹姆的邀請,那麽他們也會來到類似的場合,他們會享受音樂節,而不會像波莫納這樣,首先看警察在什麽地方。
“放輕松。”她低聲對自己說,聲音被音樂聲覆蓋了。
“如果我知道有狼人出沒,我就不會和他們一樣毫無戒備。”西弗勒斯看著那些年輕人的方向說“尤其就這麽幾個無所事事的警備。
” “現在已經不是月圓之夜。”波莫納說。
“他們可以‘等’到月圓之夜。”他冷酷地說“周圍的房子都有院子,如果有地下室的話……”
“就可以躲在裡面,躲避‘音樂轟炸’了。”波莫納連忙打斷了他可怕的想法“我以為是你說的想要享受假期。”
他頗感無趣地撇嘴,然後抬手摟著她的肩膀。
“你以前來過這兒?”波莫納問。
“沒有,你呢?”他輕松地說。
“我也沒有。”波莫納順口說“早知道有食品攤位,我就不準備三明治了。”
“我的錯,我以為這裡能找個安靜的地方。”他裝模作樣地說。
波莫納斜睨著他,覺得他的演技過於浮誇了。
“中午還吃三明治嗎?”波莫納問。
“先逛逛再說。”他歎了口氣“我們是來調查的。”
她冷笑一聲,沒有拆穿他,繼續在公園裡“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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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傳來了鍾聲。
這不是報時的鍾聲,喬治安娜也不覺得這是歡迎的鍾聲,盡管巡遊的路上,一些城市會敲響鍾迎接。
隨著索爾忽然下降,他們穿過雲層,一座銀裝素裹的城堡出現在他們眼前。
這個城堡並不宏偉,甚至有些地方因為年久失修而殘破,但是卻還是個石頭城堡。
接著一群紅色的點從城堡裡飛了出來,朝著她們迎面而來。
索爾舉起了手,頓時天空中烏雲翻滾,發出陣陣雷聲,不多久,一道道閃電,在風雪的陪伴下劈了下來,朝著那些金翅鳥劈了過去。
金翅鳥們非常靈活,它們大多數躲過了那些閃電,偶有一兩隻沒有躲過,也化為一團團火焰朝著地面墜落。
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拿出魔杖,下一秒一個透明的保護罩出現在巫師周圍,有些人在加固和完善這個魔咒。
其余的人則用生平所學,朝著金翅鳥們發射最危險的魔咒。
在亞歷山大圖書館的館藏中,有一個名為阿庇安的羅馬史學家,他在亞歷山大出生、長大,並且在亞歷山大任職了很長時間,等獲得羅馬公民權後,前往羅馬工作了一段時間,晚年又回到了埃及。
正是通過他的記載,人們才知道克拉蘇在斯巴達克起義時曾用十一抽殺律處決4000個作戰不力的羅馬士兵。
那些參與起義的奴隸中有破產農民,甚至可能有李維羅馬史中記錄的百夫長,因為債務淪為奴隸,否則作為角鬥士培養的斯巴達克怎麽將奴隸按照羅馬軍團的形式訓練呢。
參加克拉蘇那邊的羅馬士兵,與參加斯巴達克那邊的破產奴隸也許以前是戰友,再不然就是抱有天然同情,總之他們沒有那種對待仇人,殊死一戰的決心。
一個普通人,他本可以老實本分地過自己的生活,可是有人卻奪走了他的一切,那麽一無所有的他是什麽都敢乾的。
一場失敗的演講或許比什麽都不說還糟糕,喬治安娜希望自己別跟路易十六一樣,下達讓瑞士雇傭兵不要向平民開火這樣的命令,並不是所有的雇傭兵都留下來戰鬥,也有人脫掉軍裝,換上平民的衣服跑了。
查士丁尼也打算帶著金銀逃跑,卻被狄奧多拉的演講“罵醒”,接著他就調回了雇傭兵,衝進了君士坦丁堡的賽車場,阻斷了平民為他們選的皇帝舉行的加冕儀式。
雇傭兵是“局外人”,他們和當地人之間沒有那麽多牽扯,同時他們也沒什麽忠誠可言。
不過,喬治安娜看著眼前飛來的金翅鳥。
英語中,Yeild這個單詞代表收益,同時也有屈服的意思,人們常常用壓彎了腰的麥穗象征謙遜。當麥田裡出現了許多沒有“彎腰”的麥穗,意味著產量(yeild)會遭到影響。
同時當一個人認輸了,也會有彎腰的動作,同時他還會抬起手,將武器和麥穗交給勝利者。
“He refused to yield up his gun”意味著他拒絕投降。
當一個地區的人臣服了,該地區就會“提供收益”,就像羅馬對行省那樣。
朝貢也有這個意思,日耳曼人要求高盧人提供貢賦和人質。可是高盧人不會因為日耳曼人提出這個要求,就立刻答應並滿足他們的要求,只有他們知道打不過。
羅馬人與周邊國家簽訂合約時也是需要在勝利後,在阿庇安的記錄中,有過一個叫塞琉古的帝國,在羅馬共和國贏得溫泉關之役,以及羅馬與羅德島海軍戰勝了塞琉古帝國海軍後簽訂了阿帕米亞和約,從此以後塞琉古帝國不能擁有大象,已有的大象也要和塞琉古帝國在歐洲及陶魯斯山的亞洲地方一起交出來,並且只能擁有12隻戰船為國民治安所用。
希臘化後的國王一般會終其一生信守自己所簽過的條約,但在另一方面,他們的繼承人卻不認為被先人所簽下的條約所束縛是一種光榮,雖然其他條約,如不能擁有大象得到遵守,但海事條款似乎終止了。
現在想條約和怎麽維持以後條約有效性太早了,雖然戰爭勝利只是更艱巨任務的開端,可是如果沒有“勝利”,便連這個開端都沒有。
於是喬治安娜舉起了魔杖。
她沒有像索爾那樣引雷,而是讓地上的落葉都飄了起來,它們最後飄到了半空中,組成了一隻巨大的大象。
花車遊行的時候常見那種充氣的巨型氣球,只需要一枚針就能將它戳破了。
不過大象吸引了金翅鳥,它們繞著它飛舞,用鋼鐵一樣的喙啄它。
紙本來是柔軟的,不具備任何殺傷力,可是無繭的手摸過它銳利的邊緣,還是會造成“擦傷”。
喬治安娜讓那些組成大象的樹葉快速飛舞起來,它們無法刺穿金翅鳥的羽毛,卻能刺穿它們脆弱的眼睛,好幾隻金翅鳥受了傷,發出哀鳴。
這時地面傳來了歌聲,喬治安娜覺得心煩意亂。
本來那些金翅鳥在失去視力後不知攻擊何處,在歌聲的指引下朝著巫師們飛來。
她讓樹葉又改變了陣型,將金翅鳥包藏在裡面,有人召喚了雲霧,讓視線變得更糟糕。
喬治安娜讓更多的樹葉從地上飄起來,衝向了城堡,如同一群馬蜂。
索爾將雷電落在樹葉上,乾枯的樹葉很快著了火,躲在城堡裡的人不得不出來了。
巫師中有人發出一聲尖嘯,然後突出保護魔法的范圍,朝著地上的肅清者們飛去。
喬治安娜想讓城堡外的藤蔓重新恢復活力,纏住地上的肅清者們,不過這時她想起了自己沒有帶返青劑和復活劑。
接著她想起來,要是有一天他來了,他是這些法國巫師的對手嗎?
遠方傳來一陣狼嚎,像是在為剛才的尖嘯回應,她不由想起了以前在阿爾卑斯山做過的一個夢,一群狼一邊跑一邊笑。
樹葉的異常驚醒了森林中動物們,它們都跑了出來,包括冬眠的熊。
有人朝著地上施展魔法,本來堅實的地面變成了沼澤,將城堡給圍了起來。
然後她停下了手,地面不需要她在意,她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如何將金翅鳥們纏住。
是愛打敗了伏地魔,也是愛讓她產生了沒有必要的幻想。
他不會來的,要是他想來,早就該來了。
莉莉很愛秋天,不只是樹葉會變成和她頭髮一樣的紅色,她還可以和愛人在樹葉鋪成的地毯上跳舞。
高盧戰記中記錄了一種麋鹿,它比山羊大一些,腿上沒有任何關節,即便睡覺也不會躺下,若是意外跌倒也無法爬起來,很難想象這種動物是真實存在的。
這種鹿樹木就是棲息地,它們常靠著樹乾休息,當獵人發現它們的足跡,只要把樹鋸地只有些許樹皮相連,從外表上看還依舊挺立,當麋鹿和往常一樣依靠樹乾時,樹乾就會不堪重負地倒地,麋鹿也隨即倒地,可以輕松將它擒住了。
於是她的心也變得冷酷起來,樹葉變得更加堅硬。
斯嘉麗沒有找到在濃霧中決然離去的白瑞德,她回到了空無一人的家,那個在戰火中,來亞特蘭大接她和梅蘭妮,她曾說“我就知道你靠得住”的男人已經走了。
一種如若火燒的痛苦讓她迸發出更大的魔力,更多樹葉飄了起來,如黑幕一樣遮天蔽日。
被樹葉陰影籠罩的地方瞬間從白天進入黑夜。
死亡可比活受罪輕松多了,可是沒人記得躺在病房裡的隆巴頓夫婦,他們沒有因為酷刑屈服。
納威也沒有,即便當時哈利沒有“復活”,他們這一邊看似毫無勝算了。
哈利最後投降了,不是向伏地魔,而他選擇了逃避自己思考,順著別人指給他的路,哪怕是死路也走了。
他不像是救世主,更像是羔羊。
這時火焰籠罩的城堡中忽然竄起一道火焰,一個“天使”手裡拿著火焰長劍出現在喬治安娜的對面。
仔細看並不是人長了翅膀,而是金翅鳥抓住了她的背帶,看著像是長了翅膀的“鳥人”。
接著一個又一個同樣被金翅鳥帶著飛起來的肅清者升上天空。
“懺悔吧,趁你們的靈魂還有機會在煉獄滌罪。”瑪麗用悲天憫人的口氣說。
“你真的以為自己是‘天使’?”喬治安娜用擴音咒說“我們這是在演啟示錄?”
“我覺得他們沒覺得自己在演。”一個巫師對喬治安娜說。
“你現在可以油嘴滑舌。”瑪麗輕蔑地說“等會兒你會……”
“下地獄,能不能換一套說辭。”喬治安娜說。
“神之榮耀與我同在。”瑪麗的劍指著喬治安娜“他將送你去應去的地方。”
“咱們能不能談判?”喬治安娜問。
“你們是來和談的?”瑪麗劍指著戰場說。
“你們想和談嗎?”喬治安娜說。
瑪麗當然不想和談,一道火焰如鞭子一樣甩向巫師。
不過它落在魔法盾上,像煙火一樣散去,沒有傷到任何人。
拉巴斯坦一揮手,一組巫師離開魔法盾的保護范圍,朝著對面的“鳥人”飛去。
“你真該看看這場面,西弗勒斯。”她笑著說。
這時一隻金翅鳥從樹葉包圍中突出,她立刻將“漏洞”補上。
真不知道這場面和尼克勒梅在拉雪茲神父公墓的哪個更驚人……管它呢。
幸好這是深山老林,不用擔心有目擊者需要用遺忘咒,也不用擔心傷及無辜留手,想怎麽打就怎麽打吧,她懶得說了。
反派往往死於話多,正派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好像靠嘴輸出就能贏似的,,沒完沒了,說的比唱的還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