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本鍾幾乎是每個到倫敦的遊客必去的景點,波莫納不知不覺間跟著他們走了一段,然後發現自己來到了大都會警察署附近。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了另一個矗立在泰晤士河岸邊的紀念碑,那是為了紀念皇家空軍而立的,再往前就是二戰空戰紀念碑。
現在是和平年代,當然聽不到曾經在倫敦上空響徹雲霄的空襲警報聲、飛機轟鳴聲以及各種槍、炮爆炸發出的聲音,建築物也是完好無損,推著嬰兒車跑步的母親車裡裝的也是真的是嬰兒,而不是趁著空襲間隙,從廢墟裡找到的一些能用的東西。
和二戰比起來,一戰時的倫敦防空力更糟,因為齊柏林飛艇在當時還是新式武器,由於英國的防空炮射程不足,它們有時會在白天“光顧”,從飛艇上灑下無數傳單。
飛機才剛被發明出來,技術很不完善,退一步說,即便勉強升空,飛機也沒有戰鬥力,飛艇就不同了,能攜帶大量炸彈。
白廳地下沒有修地堡,戰時很多部門都搬到了地鐵裡。當時亨利·波特指責魔法部,魔法部的所在地就在白廳的下面,雖然地上的建築被破壞不會影響地下,但難道他們就這麽忍氣吞聲,任憑敵人在他們頭頂上胡作非為?
一陣河風吹來,將一個小紙片吹到了波莫納的腳邊,她低頭看著它,將它給撿起來。
那是一張電影票,馬上要開場了,如果她站在這裡等著失主來取,他也會錯過開場時間。
波莫納猶豫了一會兒,就將它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哈利波特被稱為“大難不死的男孩”,正常來說被阿瓦達索命咒擊中了是不可能活下去的,這樣一來波特家就和許多純血家族一樣絕嗣,接著留下一個裝滿了財寶的金庫給妖精們。
巫師不存在麻瓜那樣旁系繼承又或者是有信托,當然麻瓜也不會建造迷宮,讓斯芬克斯看守自己的財富。
這算是古靈閣建立之初的一個秘密約定,妖精們一邊幫巫師處理業務,一邊暗地裡詛咒著巫師們能早點絕後。
人類畢竟不是妖精,能在黑暗的地下生活,魔法部的窗戶上都施展了魔法,與地上的天氣一樣。但很難說這能起什麽作用,畢竟倫敦的天氣不是霧就是雨,陽光是稀有的。
她今天運氣不錯,終於找到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能與消沉和孤獨抗爭到黃昏。
學校裡已經有很多被人棄養的寵物了,她不想再幫人養,也許她可以說服米勒娃在通知書上加上一行,“用領養代替購買”,被拋棄的寵物們就有了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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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喬治安娜從消失櫃鑽出來後,很快就發現了早已恭候多時的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
“早安,夫人。”拉巴斯坦彬彬有禮地笑著說。
他已經恢復了貴族的氣派,完全看不出他曾經是流亡者了。
“早安,萊斯特蘭奇先生,你一直在等我?”
“您昨晚上怎麽不通知我,我們一起過去呢?”拉巴斯坦問。
“只是突發奇想罷了,本來我打算在貢比涅穿過去。”
“貢比涅?”拉巴斯坦奇怪地問。
“我在濱海貢比涅做了個夢,別介意。”她甜美地微笑著“現在已經解決了。”
“我不那麽認為。”拉巴斯坦搖了搖頭。
“你什麽意思?”喬治安娜警覺地問。
拉巴斯坦揮了揮手,卡羅蘭立刻走開了。
“您給我侄女說了不少,但我覺得您並沒有告訴她實質的東西。”拉巴斯坦說“您可以告訴我,您真實的想法嗎?”
“當然……”
“作為回報,我會告訴您一個情報。”在喬治安娜假笑揚起的瞬間,拉巴斯坦說“事關您的新盟友的。”
“我怎麽不知道我有什麽盟友?”喬治安娜依舊甜美地笑著問。
“您不需要擔心有人說漏了嘴,宮裡的人很擅長根據蛛絲馬跡推理出‘事實’來。”拉巴斯坦得意地笑著“有點風聲就已經足夠了。”
“關於什麽的風聲?”喬治安娜收斂了笑容。
拉巴斯坦微笑著,像是他們彼此都已心知肚明。
喬治安娜還是沒有說話。
“這樣怎麽樣?我告訴您另一個‘新聞’,第一執政的妹妹卡洛琳,她試圖證明第一執政有生育能力,於是……”
“我知道她做了什麽。”喬治安娜冷冷地打斷了他“你給我的情報就是這樣的?”
“如果她介紹的女人能生下孩子,對您、羅斯以及整個歐洲來說都不是個好消息。”拉巴斯坦冷著臉說“還是您和斯塔爾夫人一樣,覺得婚姻必須要有愛情?”
“那會讓我顯得很像個小女孩。”她也冷著臉說。
“您感覺到我的誠意了?”拉巴斯坦問。
她沒感覺到,但拉巴斯坦確實是她為數不多的盟友人選,尤其是她在麻瓜世界勢單力薄,不能在巫師世界也一樣孤立無援。
“在梅赫倫的劇場,第一執政趕走了一個魔術師,你還記得嗎?”喬治安娜說道。
“對不起,我不愛看麻瓜表演。”拉巴斯坦敷衍地說。
“那個魔術師知道當地人很尊敬一位前奧地利女總督,我在梅赫倫的住處一開始就在她的城堡,後來因為鬧鬼,我才搬到了其他人那裡。”喬治安娜停了一下,拉巴斯坦似乎想明白了,點了點頭,然後她才繼續說“她在我做的菜裡放了針,幸好第一執政發現及時才沒吞進去,我把房子鬧鬼的事告訴了他,接下來那個魔術師就被趕走了。”
拉巴斯坦安靜地聽著。
“奧地利人在這裡留下了不少痕跡,時不時會忽然冒出來一個,給我們一點驚喜,所以你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麽了?”喬治安娜問。
“清除他們留下的痕跡。”拉巴斯坦壓低聲音說。
“你不需要說出來。”喬治安娜一字一頓地說“就像你不需要知道,那些戰爭孤兒是因為什麽才有的。”
拉巴斯坦眼珠轉了轉,恍然大悟。
“你知道凱撒最大的成功之處是什麽嗎?”喬治安娜問。
“偉大的……”
“他除了給羅馬人帶來凱旋,還給了平民共享國家繁榮的權力。”喬治安娜打斷了拉巴斯坦的頌歌“他甚至把自己的宅子都捐出來做公共場所了。”
拉巴斯坦呆若木雞。
“忘了比利時吧, 你該將注意力集中在拉雪茲神父公墓,我聽說你們要把祖墳都搬過來。”喬治安娜笑著“但現在那兒可住滿了活人,你得先把他們遷走。”
拉巴斯坦喘著粗氣,像是還沉浸在“開疆擴土”的夢裡。
“我要說的都說了,你呢?”她等了一會兒後問。
“他有一個情人。”拉巴斯坦緩緩地說。
“這不是什麽新聞了。”喬治安娜冷漠地說。
“我說的不是第一執政,是您的新盟友。”
她愣了一下。
“將軍夫人還不知道,她以為他隻愛她一個人。”拉巴斯坦微笑著,顯得陰險又邪惡。
“誰?”喬治安娜憤怒地問。
“和那位惹您生氣的意大利美人兒一樣,是位舞者,我聽說他們很認真,已經到了成家的地步了。”拉巴斯坦說。
“那他原來的那個家呢?”喬治安娜忍著憤怒問。
拉巴斯坦想了想,沒有回答,他帶著詭異的笑容離開了車庫。
等他走遠了,卡羅蘭才小心翼翼地靠了過來。
“夫人……”
她剛一開口,喬治安娜就忍不住怒火,用魔杖對準了一輛馬車,將它炸成了碎片。
“你過去告訴‘我的騎士’,他不用過來了,即日起他就負責將那個櫃子送到倫敦。”喬治安娜冷冷地說,然後離開。
“他要是不回來呢?”卡羅蘭問。
“那正合我意!”她頭也不回地說。
現在她想找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不與什麽抗爭,隻想一個人靜靜地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