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人的早餐會喝歐蕾咖啡,實際上它是加入了大量牛奶的法式拿鐵,是可頌的好伴侶。
喬治安娜翻看著泰晤士報,它已經不是新鮮出爐的了,盡管布列塔尼距離英國很近。
拿破侖一大早就去檢閱了,其他隨行人員,包括非軍事的都去了,就剩下喬治安娜一個人,她可以一邊悠閑得喝咖啡一邊看報紙。
在威靈頓出現之前,英國陸軍的戰鬥力也是很讓人頭疼的。
陸軍需要吃苦,海軍是在空軍出現前待遇最好的兵種,但那也是相對而言,英國海軍的夥食就很差,遠比不上法國的海軍。
她手上的報紙依舊刊載著鐵路公司招聘拳擊手的廣告,正是因為運河公司的阻撓,利物浦鐵路的勘測才那麽困難。
紡織業中蒸汽機起初只是水力的輔助工具,而且運河也方便運輸,修一條運河需要很多資金,如此一來“運河投機”就出現了。在曼徹斯特、伯明翰這些城市附近都有運河。當牢固的鐵路出現時,運河的黃金時代也就結束了,不過隨之而來的是空氣汙染,霧都倫敦可不只是因為常年多霧,還因為有煤燃燒後未經處理的煙塵。
1952年還發生了一次毒霧事件,造成了數千人死亡,其實清潔空氣法早就已經有了,伊麗莎白女王禁止在倫敦近郊破壞樹木,建立工廠,不過根本就沒人聽。
如果這個和約簽成了,那英國鋼鐵公司接到的不只是法國的訂單,還有布魯塞爾、意大利、葡萄牙甚至是波蘭的訂單,即便英國銀行無法給他們提供融資,法國銀行也可以提供。
股市聽到了這個消息就會聞風而動,這樣製造鬱金香泡沫第一輪造勢就完成了。
即便法國人撤資,又或者英法之間的和平破裂,這些鋼材也會應用於本國的鐵路建設中。和強大的海運相比,英國的陸路非常之糟糕,離開了倫敦後就是沿著小山丘和小峽谷波浪式起伏的道路,或者是屋頂式傾斜的斜坡路,路況也泥濘不堪。
這是普通人的想法,但質量不合格鐵鋪的路是會生鏽的,維護保養需要一筆錢,當然拿破侖在布魯塞爾和梅赫倫之間修路他不心疼,反正比利時人要從法國這裡買鋼材。
德國也是一個選擇,不過坎坡福米奧和約將比利時割讓給了法國,這條路平時可以民用,戰時就可以作為交通網的一部分。
這條河不像是博爾貝克河那麽小,是可以通航的,同時梅赫倫並不是像根特一樣在斯凱爾特河的乾流上,而是位於支流代勒河,這條河也是可以通航的。
其實沿著代勒河還有一個更適合修建鐵路的城市魯汶,那裡的啤酒產業比梅赫倫做得要大得多,從中世紀就是一座大學城,並且是布拉班特公國最重要的貿易中心。只不過1797年的時候法國人把城內的大學和修道院等全部解散,將建築拍賣、拆除或者是再利用了,當時發生了學生運動,後來被軍隊鎮壓了。
他說在梅赫倫建立新的啤酒城就在那裡建,魯汶有一個時代啤酒公司,是比利時最知名的窖藏啤酒,歷史可以追溯到1366年,釀這種啤酒需要上好的大麥和啤酒花。
英國軍艦被冰凍住發生在阿姆斯特丹附近,那裡是一個淡水河的出海口,堅實的冰面可以讓法國騎兵騎著馬,接受英國海軍的投降,這是喬治安娜提醒“小心冰塊”的原由。
海水會結冰麽?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海水有多冷。
更何況硝石製冰只是基礎的化學,
法國有那麽多化學家,誰知道他們有沒有發明更高效的製冰方式。 納爾遜決定賭一把,去看一看傳說中的運金船運了多少金子。
加布裡埃爾·烏弗拉爾亂開特許證,意圖壟斷西班牙殖民地貿易的行為固然讓很多人想把他吊死,但是大家也知道他乾不了多久,哪怕他拉上了美國。
公司業務需要龐大的資金,可能美國發現金礦後有那個實力,但絕不是現在的西班牙和美國有的。
法蘭西糧草公司也需要大量的周轉資金,那也不是目前的法蘭西銀行能提供的。
法蘭西銀行的董事之一馬萊兄弟銀行是一家百年老店,他們堅強得挺過了七年戰爭、獨立戰爭和法國大革命。
同時他們也是糧草公司的董事,能乾成他們這樣主要是他們的作風穩健,或者說是保守,同樣他們在法蘭西銀行所佔的股份也不多,只有幾百萬。
而巴裡榮則是南特的船主,裡昂的銀行家是絲綢商人,訥韋爾的銀行家幾乎都是當地的陶瓷商人,他們放貸一般也是在自己熟悉的領域,是不會像英國銀行家那麽敢於冒險的,同樣他們也堅定得認為不可以將錢投入工業,避免過度生產,從而導致危險的擴張。
喬治安娜想在布列塔尼搞“田園牧歌”,也要提防著那些拿到貸款的人又投進紡織業,然後那些人清盤結算後兩手一拍走人。
他們喜歡那種所謂有激情的人可能是類似那種忘我工作,將個人家庭生活拋棄的人,“小伍長”就是那樣的人,昨天他沒在她的臥室過夜,跑到隔壁的辦公室不知道工作到了什麽時候,換個男人哪像他那樣?
她這個英國的克麗奧佩特拉當得一點都不稱職。
他居然還擔心自己死了她怎麽辦?他是她留在這個世界唯一的原因,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他已經在兩百年前死了,她也不知道這個要霸佔她所有光陰的究竟是幽靈還是別的,反正她覺得自己學到點東西了。
“美國夢”掀起的房地產熱在英國沒有發生,主要是因為有法律的約束,雖然那條法律並不是《泡沫法案》,它限制了銀行貸款,房地產也就無法像那些工廠一樣“擴張”了。
這種擴張不同於帝王對領土的貪婪,而是財富、資金池的貪婪,她真的很懷疑亨利·配第用協議來約束那些工廠主能不能成功。
英國商人已經習慣了讓議會或者議員為他們的利益發聲,他們還會像法國的商人那麽聽話麽?
法國的立法權掌握在法案評議委員會和立法團,立法團只有舉手表決“Yes”和“no”的權力,他們不會像英國議會那樣三讀,並且第二讀還有辯論的過程。
霍布斯在利維坦裡寫了,國家的法律正像遊戲規則一樣,參加遊戲的人全部都同意的事情對每個人來說都不是不公正的。只要辯手能讓英國大多數有投票權的公民同意,那麽繼續壓榨童工就是合法的,而英國擁有選舉權的基本上都是有固定住處和一定資產的人,這是光榮革命後議會改革決定的,就算不是工廠主也是富農。
愛爾蘭移民首先會去英格蘭找工作,當他們沒有辦法的時候才會被國家組織起來,送到新大陸去逃荒。
低端工作者是被人歧視、壓榨的,然而沒有了這些人,城市就會陷入癱瘓狀態,沒有人送牛奶,也沒有人送報紙,貨架上沒有商品,農場裡到處都是成熟的麥子也沒有人收割脫粒。
喬治安娜搞不懂華盛頓為什麽沒看上脫粒機,反正那個蘇格蘭工程師現在也是享有法國年金的人了,他把自己的專利捐了出去,誰都可以拿去用。
她不能讓他繼續那麽閑著,正好挖運河需要機器,他設計那個去。
“菲麗爾!”她大喊。
“來了,夫人!”菲麗爾一邊跑一邊說。
“我要寫信,幫我準備火漆。”她喝幹了最後一點咖啡,然後站了起來。
新的一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