莧菜有很多種外號,比如粗心的雜草、匍匐的豬草等等,另外還有一個稱呼——滴血的愛情。它的英文名稱“amaranth”有兩種含義,除了植物之外,還有永恆的意思。
西班牙人很討厭莧菜,早年他們到達南美的時候就發現阿茲特克人把活人的血跟菜麵團混合在一起,然後烘焙成蛋糕,分發給信徒吃。
除此之外它倒是能和波菜一樣煮食,甚至現在墨西哥人還在用莧菜種子與蜂蜜混合在一起的方法制作一種叫作“ alegria”(幸福)的甜點。
不管怎麽努力,西班牙人既無法徹底消除莧菜,莧菜的種莢可以包含五十萬顆種子,而且這些種子在任何地方都能落地生根。正是因為它的堅初和多產,莧菜才能存活至今。
這種野草一樣的蔬菜很少會上貴人們的餐桌,主要是平民吃的。
回到14世紀的佛羅倫薩,一群快活的男女青年貴族們繼續像之前的九天一樣輪流說故事,第十天他們封的是一個國王,而戴著桂冠的國王則命令第一天做女王的艾米莉亞講一個故事。
弗留裡這個國家,雖然氣候寒冷,卻是山明水秀,景色絕佳。那裡有個城市,名叫烏丁,這城裡從前出過一個美麗的貴婦人,名叫狄安瑙拉,她的丈夫吉爾貝托是當地的一位豪紳,為人很是風流瀟灑。她因為長得美貌給一位名叫安薩多·格**斯的爵爺愛上了。他地位既高,驍勇過人,為人又殷勤多禮,所以遠近聞名。他因為熱愛這位夫人,想盡了辦法去博取她的歡心,情書也不知寫了多少,可是都是枉費心機。
後來那位夫人見他這麽糾纏不清,實在有些討厭了。無奈盡管她一次次拒絕,他還是不肯死心,依舊在愛她,求她;她便決心向他提出一個離奇的要求,叫他知難而退;因此有一天,她就對那個經常替他作說客的婦人說道:
“好大娘,你一再對我說過,安薩多先生愛我勝於一切;他曾經送給我多少寶貴的禮物,我都叫他自己留著受用,因為我決不會見了他的財物就動心,而去愛上他,滿足他的心願上;不過,如果我能夠相信他當真是象你所說的那麽愛我,那我一定會愛上他,叫他稱心如願。我現在只求他一件事,他倘若辦得到,我才能相信他是真的愛我,那我自然也願意聽他吩咐。”
那女人說:“那麽夫人對他有什麽要求呢?”
夫人說:“我的意思是這樣,下個月就是正月,我要他在這城市附近開辟一座花園,園裡要象五月裡一樣,長滿了紅花綠草,還要有蔥鬱的樹木;如果他辦不到,那麽就請他再也不要打發你或是任何人到我這裡來了;倘若他還是糾纏不清,我就不會再替他在我丈夫和我家裡人面前保守秘密了,我一定要把這事情告訴他們,叫他們把他攆走。”
安薩多聽了那位夫人的要求和許諾,覺得實在是個難題,幾乎不可能辦到,也明知那位夫人提出這個要求,無非是叫他死了這條心,可是他依然要想盡辦法試一試。他於是到處去打聽,是否有人能夠在這件事情上替他出個主意,想個辦法。最後他果然找到了一個巫師,答應用魔法替他辦到這件事,只要他肯給以重酬。安薩多豈有不願之理,所以立即答應,然後高高興興地等待著指定的日子來到。
到了那天,天氣嚴寒,遍地冰雪。在新年的前夜,那個巫師選擇了城郊的一塊草地施展魔法,據當時一些親眼看見的人說,第二天早上那裡居然出現了一座美麗無比的花園,
園裡草木蔥蘢,還結滿了各色各樣的果子。安薩多先生看得高興極了,連忙采了幾種最美麗的花,最好的水果,悄悄送去獻給那位夫人,還邀請她趕快來欣賞她所要求的花園,也好知道他究竟愛她愛到如何地步,又向她提起她自己許下的莊嚴諾言,她既是個講信義的夫人,就得設法踐約了。 那夫人早已聽人家紛紛說起那個奇跡似的花園,一會兒又看見送來了鮮花水果,很有些悔諾之意。她雖然悔恨,可還是存著極大的好奇心,想要去看看那些奇跡,便和城裡其他幾位夫人一同去觀賞那座花園。她見了之後,讚不絕口,又驚異不置,等到回得家來,想起了自己這一下非得踐約不可了,真是說不出的悲傷。她因為心事重重,免不了流露出一些形跡,她丈夫看見了,就再三詢問她是何原因。起初她因為此事實在難以啟齒,一言不發,後來被逼不過,隻得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向她丈夫和盤托出。
吉爾貝托聽了,先是非常氣憤,後來再一想,他妻子這種用心完全是純潔的,便按下了氣憤,說道:“狄安瑙拉,一個謹慎而貞潔的女人,根本就不要去理睬那些牽線的人,更不應該拿自己的貞潔去跟人家講條件。但對於一個墮入情網的男人來說。一旦把這些話聽進耳裡,記在心裡,就會生出一種遠非人們所想象得到的力量,天大的難事也能辦得到。你去聽那些牽線的人的話,這就是一個大錯;以後又提出條件,那更是錯上加錯。不過我知道你的動機是純正的。為了解除你自己的諾言所加給你身上的束縛,我姑且允許你做一次任何男人也難以答應的事;這也是為了生怕安薩多受了你的欺騙,會叫那個巫師來加害於我們。我看你勢必到他那裡去一次,如果能設法履行你的諾言,而又不損害你的貞操,固然是好,萬一不能保全貞操,那也隻得失身一次於他,只要不把靈魂輸給他就是了。”
他妻子聽了他的話,痛哭流涕,怎麽樣也不肯接受他這份寬大的情意。可是不管她怎樣表白,他非要她這樣做不可。於是第二天天一亮,他妻子起來胡亂打扮了一下,就帶著一個貼身侍女,由兩個仆人領路去安薩多先生家裡。
安薩多聽到意中人來了,大為驚異,馬上把那個巫師請來,跟他說道:“你瞧,你的高明的本領給我帶來了多麽珍貴的寶貝啊!”
接著他就走出去迎接那位夫人,極其恭敬得體,沒有流露出一點輕薄。於是三人一同走進一間華麗的內室,室內生著一大盆火。
安薩多先生讓她坐定之後,就說:“夫人,我愛你愛了這麽久,如果我這一份愛情還值得你給我一點報答的話,那麽,我請求你告訴我一聲,你這麽早趕到我這兒來,而且帶了這些人來,是為了什麽事?想來你不致於不屑回答吧。”
夫人滿面羞慚,眼淚汪汪地回答道:“大爺,我來到這裡,既不是為了愛你,也不是為了有約在先,迫不得已;而是我丈夫命令我到這兒來的。你雖然用情不正,他卻體念你為我費盡心機,因此也顧不得我和他自己的名譽,打發我到這裡來了。我奉了他的命令而來,準備讓你這一次得到滿足。”
安薩多剛才一見她進來,已是十分驚異,如今聽了她這番話,更是驚異不置。吉爾貝托宏大的氣量使他大為感動,他本來的滿腹欲念都化作了一腔同情,說道:“夫人,聽了你的話。我覺得既是你丈夫這樣顧念我對你的愛情,若是我再玷汙他的名譽,那實在是天主所不能容忍的。我現在要把你當作親姐妹一般,留你在這兒待一陣,你愛什麽時候回去就什麽時候回去,只希望你代我好生謝謝你的丈夫,還請你從今以後把我看作你的兄弟,你的仆人。”
夫人聽了這話,喜不自勝,立即說道:“我憑你以前的高尚的行為,斷定今天來到府上,不會有什麽意外,一定會得到你的寬恕;我一輩子都會感激你的!”
說完她就告辭回家,安薩多還派了好些人一路護送。回到家裡,她把這一切情形都告訴了她丈夫吉爾貝托,他從此果然和安薩多結成了極其親密的朋友。再說那位巫師,安薩多把酬金如數給他,他因為看見吉爾貝托居然有那種雅量,並不計較人家看上了他的妻子;而安薩多對自己的意中人也居然那樣大度,他便說道:“我看見吉爾貝托先生慷慨到竟連自己的名譽也在所不惜,你連自己的愛情也可以舍棄,倘若我連幾個酬金還舍不得放棄,那真是上天所萬難容忍了!我知道這筆錢對你是大有用處的,所以我希望還是由你留著吧。”
安薩多先生覺得不好意思,再三請他把錢拿去,至少也得拿一部分,可是他哪裡肯收?三天以後,巫師把那座花園撤掉,接著就告辭而去。安薩多祝天主降福於他。從此安薩多完全打消了對那位夫人的邪念,只是對她懷著一種正當的敬愛。
“對兩位真正的紳士來說這或許是個不錯的結局。”哈吉在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說“但是人們只要品嘗過一次這水的甘甜,就不會再用其他的泉水解渴。”
哈吉的大腦開始恢復運轉,他記得自己之前在莎士比亞劇場和三個吸血鬼戰鬥……
後來發生什麽他有點記不起來了,好像記憶出現了空白,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一個湖邊,身旁有一尊雕塑。
哈吉站了起來,迷茫得看著那尊雕塑,他繞到了雕塑的正前方。
“桑托斯·杜蒙。”哈吉念著那人的名字,然後順著雕塑的視線看向湖的對面,那邊有一個看起來像是花園一樣的地方。
他拿起了電話,撥打了詹盧卡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響了。
“喂……”
“我打了你那麽多次電話怎麽不接!”還沒等哈吉說完,詹盧卡就說道。
“發生什麽事了?”哈吉沉穩得問。
“桑尼和莫妮卡現在在文森森林,他們有危險!”詹盧卡著急得說。
“首先,我要知道我現在在哪兒。”哈吉說“然後我才知道到他們那裡去要多久?”
詹盧卡那邊傳來了鍵盤敲擊聲。
“你現在在布洛涅森林,靠近雞毛蒜皮事湖(lake bagatelle)。”
“我瞧見對面有個花園,那是什麽地方?”哈吉問。
“那是一個玫瑰園。”
“誰修的?”哈吉問。
“那重要嗎?”詹盧卡問。
“我還有任務。”哈吉拿出手裡的彌撒鈴說“等我找到了標志後,把東西放好了就去找他們。”
詹盧卡在那一頭挫敗得吼了一聲。
“誰修了那個花園?”哈吉又問。
“我等會兒打給你。”詹盧卡說完將電話掛斷了。
哈吉看了一眼發出忙音的手機,將它放回口袋裡,朝著盛開著玫瑰無數的公園走去。
隔著老遠他就能聞到一股濃鬱的香甜味,誰會不愛玫瑰、愛莧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