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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第10章 豐盛號角(中)
  和喬治安娜剛才看到的那個膀大腰圓的水手相比,拿波裡昂尼是個可憐的“小家夥”,水手只需要一隻手就能把他給提起來。

  印花往往決定了一件商品的成敗,女人們選布料做衣服不一定完全憑借價格,還有顏色和花紋。魯昂會有植物園也是因為如此,因為法國對美國實施的製裁,製作靛藍的菘藍價格變得奇高,法國本土產的菘藍又無法滿足市場需求,於是有人就嘗試用碟豆花染色。

  它是一種熱帶植物,不適合在法國培養。不論是聖多明各也好、印度也好,都需要遠洋航運,法蘭西銀行的董事巴裡榮差點因投資海運破產,所以他這次帶著妻子一起來魯昂了。

  如果是英國商人,他們會自己想辦法開拓商路,法國人則更依賴與服從。

  萬聖節本來是個異教節日,除了小孩子要扮鬼出來要糖吃,那一天還要舉行彌撒儀式,不過昨天魯昂大主教已經為拿破侖和前來參加閱兵的士兵們舉行儀式了,今天舉行儀式的是魯昂大教堂的司鐸。

  即便是萬聖節也是過節,教會能把密特拉的節日當成聖誕節過,他們也可以把萬聖節那天當成慶祝全體聖人的節日過。不過民間有民間的過法,老集市廣場上已經搭起了架子,這不是用來表演節目的,而是晚上燃放篝火的。那個南瓜燈名叫傑克,據說是因為有一個名為傑克的騙子,他連撒旦都騙過,他死後上不了天堂,下地獄也被魔鬼趕出來,於是他不得不永遠在世間徘徊,他的手裡拿著一個空心羅卜,裡面放著余火未盡的煤塊。等愛爾蘭人移民到美國後發現那裡有很多南瓜,而且南瓜比胡蘿卜容易雕刻,所以改用南瓜做傑克燈了。

  大白天出現那麽多“小巫師”提著南瓜到處要糖不只是出於安全的考慮,晚上還有別的活動,大人物們去美術館開假面舞會,平民則燃放篝火。古代高盧將這一天視為讚美秋天的盛大節日,而羅馬人也將這一天當成用來祭祀果樹女神波莫納的,他們會在熊熊的篝火前烤見過和蘋果。古羅馬的節日與德魯伊的節日融合後,就變成了一個盛大的派對,大家可以在廣場上吃東西、喝酒、跳舞、盡情玩鬧。

  過節誰有心情工作,除了餐館、旅店、酒館等場所,都早早得下班了。廣場上也開始了歌舞表演,一群穿著白色凱爾特長袍的女性繞著架子跳舞。她們一邊唱一邊跳,喬治安娜卻完全沒興趣欣賞,她的眼睛一直在看屋簷上的滴水獸。

  變形食屍鬼會將自己偽裝成石雕,但是它們是不會飛的,剛才她看到的怪鳥有鷹一樣銳利的爪子,它們很明顯不是吃堅果的。

  “誰是達格達?(dagda)”利昂一邊觀賞歌舞一邊狀似無心得問。

  “什麽?”她問。

  “誰是達格達?”他耐心得又問了一次。

  “你聽到她們唱的了。”她指著那些女祭司說“達格達,生與死的統治者,大地之神,魔法和戰爭的主宰。”

  “他是那個文明的神靈?”他又問。

  “凱爾特人。”喬治安娜看著天空,這一次他直接伸手摟著她的腰,她不由自主得發出驚呼。

  “你幹什麽!”她嚴厲得說,打掉了腰上的那隻手。

  “專心點,我在和你說話。”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大白天的,還那麽多人……”她不滿得嘀咕著。

  “需要我通知全城警戒嗎?”他又問到。

  她沒有立刻回答。

  在七世紀的時候,

曾經有一頭風龍棲息在塞納河裡,威脅著魯昂的安全,後來它和所有傳說一樣,成了屠龍勇士傳奇故事的一部分。  魔法生物的個頭和它的魔力不一定是成正比的,海蛇的個子就比蛇怪大了十倍,可是它卻很溫順。她也說不清為什麽,感覺那隻鳥對她充滿了敵意,或許它並不是衝著這個城市來的。

  “你讓近衛軍保持警戒。”她最後說到“也有可能是我多慮了,它只是路過。”

  他盯著她,一副有些惱怒的樣子。

  “那是魔法生物。”她徒勞得解釋著。

  “你覺得我不是它的對手?”他果然那麽說道。

  “這是我的工作。”她嚴肅得說。

  他像是聽了什麽笑話,態度讓人覺得煩悶。

  “還記得我們在來的路上經過伊夫裡戰場嗎?當地人以為那裡有地獄犬存在,對你來說很無稽的事對其他人卻不一定是這樣,大革命時城市比農村混亂得多,然而在獵巫運動時,偏遠地區和鄉下要比城裡亂多了。”

  “你不相信我。”他冷著臉說“為什麽?”

  因為你是個麻瓜!

  她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這會傷到他的自尊的。

  她原本以為他會很生氣得走開,但他卻沒有做聲,繼續看著那些跳舞的女祭司。

  “達格達代表的是光明,他是代表超自然力中所有邪念和恐怖的女神莫裡甘(morrigan)的情人,她以將人類卷入戰爭為樂,她常把自己變成令人恐怖的形象,通常會變成烏鴉在戰場上方盤旋。”

  “我知道。”他平靜得說“我見過不少。”

  她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卻還是繼續說道。

  “大陸人覺得烏鴉是不祥之兆,但是在英國它是值得保護的動物,倫敦塔裡還養了幾隻,如果它們離開了才會遭到厄運,羅馬人稱呼它們為cras,意思是明天,盡管渡鴉臨近宣告死亡將至,但人們仍然覺得那是一種福分。”

  “為什麽?”他問到。

  “他們覺得那是一種轉變,就像日耳曼人覺得死後會被瓦爾基裡帶走,去瓦爾哈拉享樂。”

  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麽好笑的,他居然笑了起來。

  “我覺得它們不是渡鴉,但卻一樣是危險的預兆,就像那些村民以為看到的地獄犬,巫師覺得那是grin,一種代表死亡的不祥之兆。”

  “你不害怕?”他笑著問。

  “今天不是萬聖節嗎?”她冷笑著“嚇唬人才覺得有趣。”

  “你可以試試能不能嚇著我。”他挑釁般說。

  喬治安娜看著他,上一次她將自己的原形給他看了他也沒有被嚇著,反倒是那顆命中了他帽子的子彈能讓他心有余悸。

  愚人這張牌就是如此,因為不知道,所以不畏懼,反而比那些知道得多,畏首畏尾多人要有行動力得多。

  當她要面對魔法世界的時候,就不知不覺將麻瓜至於需要保護的位置上了。

   1422年,在巴黎擔當裁縫的莉塞特·德·拉潘在千鈞一發的時刻逃了出來,因為她當時用魔杖使用切割咒,而1492年的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頓爵士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他在被奪走了魔杖後被處以死刑。

  這個爵士就是格蘭芬多的常駐幽靈,差點沒頭的尼克,他死的時候百年戰爭和玫瑰戰爭都已經結束,英國進入了都鐸王朝。

  剛才她覺得很害怕,如果菲格爾騙了她,抓住她藏著魔杖的那隻手的是對她心懷惡意的人,那麽她可能也會和尼克一樣了。

  無杖魔法是很高深的,西弗勒斯比她年紀小,卻已經可以用無杖混淆咒了。

  這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還是人類與魔法生物的區別?

  就在這時, 菲麗爾忽然抓著瑪格麗特的胳膊,兩人一起跑到了女祭司們的身邊,開始學著她們的舞步跳舞。

  這種舞看著很容易,比菲麗爾平時跳的那種舞簡單多了,瑪格麗特則顯得很笨拙,一點都不敢放開手腳,好像她還在拘泥宮廷的禮儀。

  “優雅可能是通往悲傷的直接途徑。”喬治安娜有感而發得說“這種致命的習慣會讓優雅的人變成希臘悲劇裡的人物。”

  “你也去跳怎麽樣?”他忽然說道。

  “我?不!”她立刻搖頭,但她的話音敢落,她就被推了一把,離開了觀眾的圈子。

  正在跳舞的女祭司們朝著她招手,好像在邀請她一起跳,喬治安娜想倒回去,利昂卻擋著了她的路。

  “你不敢?”他問到。

  她快被氣死了!

  媚娃據說也會繞著圈跳舞,而這種“圈”會帶來厄運的。

  這時圈子已經轉到了菲麗爾這裡,她拉著喬治安娜一起加入了。

  這種舞蹈不複雜,很容易就學會了,觀眾們發出了喝彩聲。

  拿波裡昂尼在人群中看著她。

  有時我們會以為,混在人群裡自己是安全的,會不知不覺得將自己的真面目展露出來。

  當年他在杜伊勒裡宮外面,和其他人一起圍觀時的眼神也是這樣的麽?

  除了小伍長外,別人還給他取了個綽號,科西嘉怪物。

  真正的怪物帶來的壓迫感都沒有他此刻給她的那麽強烈。

  此時她忽然覺得那個胳膊上有紋身的大個水手沒那麽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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