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然環境中並不存在獅虎獸或者是虎獅獸,畢竟它們生存的地方相隔那麽遠,而且它們只能在動物園中生存和繁衍。
獅虎獸要比老虎、獅子大很多,它們的體重可以達到900磅,即400公斤,可是它們沒有捕獵的本領,無法在野外生存。
這個所謂的熱沃當獸的標本如果走進了看會發現它並沒有喬治安娜想象得那麽大,只是在周圍其他動物標本的襯托下大了很多,就像月亮在靠近地平線的時候會比在空中時更大。
按照記錄,這個咖啡色的類犬型動物有65公斤,隻相當於一個小個子的成年男子的體重,和地獄三頭犬相比,所謂的熱沃當怪物小太多了,馬士提夫犬都有100公斤。
馬斯提夫犬和牛獒因常被用於鬥牛、鬥熊表演中而非常有名,但它們雖然凶猛,卻很少主動攻擊人類,除非是餓慌了。
喬治安娜撫摸著熱沃當獸的皮毛,除了質感稍微硬了一點外,和普通的狗毛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她實在想象不出憑它能擋住獵人的子彈。
“你不該碰它。”聖提雷爾在一旁說“它是被詛咒的。”
喬治安娜看著他,用法語問道“你聽誰說的?”
“根據教會的調查,我也去了你的圖書館。”聖提雷爾說。
“什麽?”
“在宗教改革末期,熱沃當有一個叫皮埃爾·馬爾克的農民,他得了一種怪病,發瘋的時候見人就咬,清醒的時候則不斷哀求禱告,但牧師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聖提雷爾說“於是鄰居將領主找來,他們希望能領主能解決馬爾克的痛苦。”
“你是指……”
“殺了他,但領主沒有為馬爾克砍頭,那是屬於貴族的死法,而是將一隻大口的手槍交給了兒子,由他幫馬爾克解決。”聖提雷爾接著喬治安娜的話頭說道“從那以後,熱沃當就一直有怪物襲擊人的事件。”
“一直?”喬治安娜問。
“你不會以為這隻怪物隻用了一年的時間吃了100多人吧。”聖提雷爾笑著說“是它開始接連攻擊小孩後,村民們才重視起來。”
“為什麽?”帕德瑪在聽了菲麗爾的翻譯後問。
“羊羔肉更好吃。”
喬治安娜將視線轉向了說話的理查德·埃奇沃斯。
“有一群年齡10歲左右的孩子,他們結伴出去牧羊,其中的一個被怪獸襲擊了,但他們沒有選擇逃跑,而是圍成一圈,用牧羊棍將它趕走了,接著許多村民拿著武器圍了過來,國王為了嘉獎,資助了他們之中的一個,讓他去蒙彼利埃的炮兵學校學習。”夏普塔爾說。
“但事情沒有就此結束,即便在抓到了第一隻怪獸並將它做成標本後,襲擊還在繼續,只是攻擊的頻率比以前要慢了很多,幾個月才有一起,但大家都不認為這和怪獸有關,因為大家都看到了獵狼隊帶來的獵物,直到第二年春天,村民才不得不認為是怪獸再度出沒了。”聖提雷爾說。
“為什麽?”喬治安娜問。
“在復活節彌散上,牧師數過人數,少了幾個,不過他們沒有立刻通知國王,而是告訴了教會,從梵蒂岡派了調查員,因為他們不那麽做的話,國王會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是獵狼隊偽造了這個標本,帶到凡爾賽來欺騙他。”聖提雷爾說。
喬治安娜又忍不住看向了那個標本。
“那是真的。”聖提雷爾說“但關鍵不是這個。”
“什麽才是關鍵?”帕德瑪問。
聖提雷爾豎起了三根手指“因為有3個這樣的怪物,獵狼隊只找到了其中的母狼和一個小狼,剩下一個負傷逃走了。”
喬治安娜沒有多驚訝。
“這個是小狼,母狼的標本還在巴黎,但我想說的重點不是這個,夫人,您相信這一切是馬爾克的靈魂在詛咒嗎?”聖提雷爾問。
“為什麽他要詛咒?”喬治安娜問。
“您有沒有聽說過阿爾比派?”夏普塔爾問。
“什麽?”她困惑得問。
“熱沃當靠近朗格多克,我妻子的家鄉,曾經阿爾比派在那裡很有名。”夏普塔爾說“他們認為集體行善、反省是上天堂的途徑,但他們不認可煉獄和地獄,認為那是騙人的鬼話。”
喬治安娜不可思議極了,她一時間居然無法說出話來。
“後來十字軍將他們鎮壓,教派的中心也轉到了朗格多克附近,那時的農民確實屬於人類,不過,他們和野獸沒有多大的區別,即便是教士也是收十一稅的時候才找他們,直到朗格多克的工業開始興起,這些被黑暗籠罩了上千年的農民才離開村莊,接受到了曙光,但是還是有很多儒馬爾科這樣的農民,因為對土地的眷戀不肯離開,甚至在熱沃當獸再次作祟時,村民組織了朝聖和祈禱,希望用這個力量將它趕走。”夏普塔爾說“就像我們當初多麽希望將教會趕走。”
“我以為你是支持教務專約的。”喬治安娜看著夏普塔爾。
“我不反對恢復秩序,但您也該知道,當第一執政恢復了教會精神領袖的地位,事情就和他原先期待的大相徑庭,尤其是在重建學校方面……”
“你想加入我和大主教的談話嗎?”喬治安娜打斷了夏普塔爾。
他沒說話。
“您不想說點什麽嗎?”聖提雷爾忽然問。
喬治安娜順著他看的方向看去,發現聖提雷爾問的是理查德·埃奇沃斯。
“您指的哪個方面?”埃奇沃斯問。
沒有人接話。
“現在你們該知道了,為什麽女孩們會覺得科學很無趣。”喬治安娜在一旁說“能把這個地方裝修一下嗎?”
“這樣還不夠好嗎?”聖提雷爾問。
“我希望,這個地方能舉辦舞會。”
“為什麽?”聖提雷爾問。
“如果要撮合人結婚,那麽就要提供一個場所,供男男女女們表現自己的機會。”
“什麽?”聖提雷爾拔高了音調。
“您結婚了麽?”喬治安娜也拔高了聲音問聖提雷爾。
後者支支吾吾,反正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如果我要讓相親的兩個人找個地方見面,就要去社交中心這種地方,巴黎不缺這種場合,精英們想要攀上富家千金組建自己的關系網,富家千金也想推銷自己,不然你們以為她們去圖書館幹什麽?”
埃奇沃斯用拳頭擋住嘴,咳嗽一聲,掩飾嘴角的笑意。
“也許她們真的想讀點書。”聖提雷爾惱火得說。
“哦~是麽?”喬治安娜插著腰“敢打賭麽?賭她們看的是不是愛情小說。”
聖提雷爾咬著牙,似乎想掐死她。
“我不管路易十四為什麽修那麽多豪華的建築物,反正我要給未婚男女們創造尋找伴侶時約會的場所,而且以後還有家長要帶小孩子來參觀,你們把這個恐怖的怪物搬走。”
“你跟我說送烏鴉頭盔給於連是為了弘揚‘不懼挑戰’,那麽為了救同伴,不選擇逃跑,反而幾個牧羊的小孩聯合起來將狼打跑呢?”埃奇沃斯笑著說。
“沒錯,這種精神不值得稱讚嗎?”聖提雷爾立刻說。
喬治安娜氣鼓了腮幫,她覺得這幫人是跟她對著乾。
“我們去下一個展廳。”夏普塔爾說,然後其他人一起走了。
喬治安娜本來不想跟著走,但被帕德瑪和菲麗爾一人挽著一邊胳膊,駕著離開了。
至於那個可怕的標本則被留在了原地,保持張牙舞爪的樣子,嚇唬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