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茫宇宙中,即便是比太陽大很多倍的恆星,其光線到達幾光年的地方後,看起來也像是一個渺小的點。
假設光源是一個點,它向外發散光,當蠟燭的光透過凸透鏡的時候發生了聚焦,變成了一個點,接著又以這個點向外發散光,形成真實的光線的“實相”。
鏡子是平面反射,沒有聚焦的過程,雖然它看起來和鏡子外的像等大,不像實相那樣可以放大和縮小,但如果說鏡子外的蠟燭是點變成了面,鏡子裡的虛像蠟燭則是面會聚成了點。
表面看起來,如果將兩個點互換位置好像很容易。
波莫納仿佛看到了西裡斯布萊克,一個以黑暗為姓,以最明亮的星星為名的人,他曾經是那麽閃閃發光。
波莫納低頭看著手裡的蝙蝠俠漫畫,轉眼它就變成了超人的無限宇宙危機。
布魯諾說,由於人的感知力缺失,關於宇宙邊界的感覺作用與實際是對立的,“世界”不等於“宇宙”,“宇宙”不等於“世界”。
也許恆星死亡不那麽常見,但行星的毀滅卻很常見,氪星不過是其中一個、地球也不過是其中一個。
對絕大多數人來說,他們並不知道氪星毀滅了,雖然他們知道超人是存在的。
超人的力量來自於氪星幾倍於地球的重力,一如人類在月球上輕輕一蹦,就能跳起很高。
地球的質量比月球大很多,同樣木星的質量也比地球大很多,但它的重力也就是地球的2倍多。
比地球大得多的氪星,為什麽會有和人類一樣身高的類人呢?生物不是該為了適應那裡的重力而進化嗎?
她聽到了一陣鎖鏈撞擊發出的聲音,在監獄裡聽到這個聲音並不奇怪。
然而在仔細辨識了一番後,她發現這個監獄不是阿茲卡班。
“宇宙是無限的。”一個虛弱的聲音說“不是擴大的有限。”
“你是誰?”波莫納問。
“我不是一名鬥士,我是一個哲學家。”
“你不能改變這個世界,千禧年也不會如你們所以為得那樣到來。”一個男人說“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虛弱的聲音發出了笑聲。
“你和你膚淺的團體會為此付出代價,你們就像水蛭,用同一顆心臟、同一個胃、同一個食道和同一張嘴,舉行無關痛癢的宴會。”
波莫納覺得這個話題太可怕了,她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他認罪過。”一個男人用法語說“但他又將所有的證詞給推翻了。”
“他們開庭了17次,整整七年。”另一個男人說“他可能想活命……”
“你們在說什麽?”她問。
兩人停止了交談,朝著她鞠躬。
“布魯諾的審判記錄。”兩人一起對她說“我們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是這樣。”
她接過了兩人翻譯的手稿,在1599年4月,布魯諾幾乎承認自己有罪,但是到了9月16日庭審那天,他卻忽然堅定得為自己以前的錯誤辯護。
對20世紀的人來說,千禧年就是2000年,但是在此之前,幾乎每一個世紀末都會產生世界末日的預言。
“所有原件都在這兒嗎?”她問。
“不,還有別的。”一個人說“17次庭審的記錄不會只有那麽一點。”
“把它們都拿來。”她說。
“您要怎麽處置它?”另一個人問。
她沒有回答。
這些資料需要妥善安置,
尤其是在這個時代。 “我們不能將之公之於眾。”
她抬起頭,發現一個中年人走了過來。
“您怎麽來了?”她放下了手稿。
“來看看。”中年人笑著說“您好像過得很愉快。”
她是覺得挺有意思,因為她在這裡發現了很多她以前完全不知道的事。
可是她還是覺得有些悲傷。
“您想家了?”中年人問。
她心疼得更厲害了。
眼前的景物飛逝,她又回到了那個曾經隱居的房子,只是它被破壞得很厲害,像是遭遇了某種襲擊。
她撫摸著腹部,它是平坦的,裡面卻什麽都沒有。
“我沒有家了。”她低語著。
隨著她的話音剛落,耳畔傳來了笑聲,遙遠得仿佛是某種記憶。
沒人會在意盒子裡的流浪貓,不論它們的叫聲有多淒慘。
一個人的聲音也是渺小的,別說整個宇宙,兩百米外都不一定能聽見。
怎麽可能和蝴蝶扇動翅膀一樣,卷起一陣風暴呢?即便她如同蜂鳥一樣勤快。
“那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吧,喬治安娜。”盧浮宮的館長德農笑著說“我們是你的新家人。 ”
她看著鏡子,它就像是一堵牆,擋住了她回去的路,即便它只是通往一座破破爛爛的房子。
“跟我走吧。”德農說,拉著她的手離開了鏡子,來到了富麗堂皇的皇宮。
周圍掌聲雷動,她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這時一個穿著紅色外套的男人朝著她走來,他的個子不高,腰上掛著一柄華麗的佩劍,上面鑲嵌著攝政王鑽石。
“歡迎回家。”他笑著說,手捏著她的手,面向眾人。
哦,玫瑰,你病了。
那看不見的小蟲,
飛翔在黑夜裡,
在咆哮的暴風雨中。
發現了你的床,
沉浸在猩紅色的歡欣,
他那黑色的秘密的愛情,
卻毀掉了你的生命。
那看似渺小的點,也許是裝著一個星系、一個世界,不是那麽輕易能搬動的。
就像顯微鏡下的世界。
她配合得笑著,雖然她覺得玫瑰的刺幾乎刺穿她的心臟。
但那又如何呢?到了秋天蝴蝶都會死的,它們扇了一輩子的翅膀都沒有刮起微風。
“如果不能影響天上諸神,我將攪動地獄之河。”她身旁的人說“當視線被高牆或山峰所阻,便用幻想來衝破這監禁,你可以自由得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她真想和遇到泰勒斯的侍女一樣嘲笑他。
“是的,第一執政。”她微笑著說“您說的都對。”
這意大利的狂風混不在意得笑著,重新看著眾人侃侃而談,仿佛這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