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莉莉和詹姆的墓志銘嗎?”阿不思說。
“當然。”米勒娃回答道“最後一個需要消滅的敵人是死亡。”
“我覺得一個孩子恐怕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能不能派人用鮮花將它給掩蓋起來。”阿不思說。
“我覺得用不著,悼念波特夫婦的鮮花已經將墳墓給埋起來了。”米勒娃說。
“威森加莫曾經糾結,要給波特夫婦留什麽墓志銘,愛是持久的忍耐曾得票更多,但我們實地看過後,有太多‘愛你到永遠’的墓志銘了。痛苦有強大的力量,竟讓人生不如死,要知道人最大的渴求是逃避死亡;痛苦具有如此強大的力量,竟讓人成了殺人犯,當勇氣被痛苦征服,以至於不能守護那些美德應該統領照看的對象。如果從永恆的角度來看,逃避它無疑是不幸的。”阿不思說“但我們需要休息,就像現在我們所經歷的,兩次大戰中的短暫休息。”
“我明白……所以我也沒有堅持一定要把哈利接回來。”米勒娃說。
“偶爾我們需要對自己友好,更何況他還是個孩子。”阿不思說“有一些東西是死亡無法碰觸的,記憶、顏料和愛。”
波莫納有點費解。
“我們需要那個孩子充滿愛。”阿不思說“因為莉莉的愛,才會留下一個永遠的護身符,盡管那個愛他的人已經死了,所以我相信愛才是未來打敗黑魔王的武器。”
“我明白了,校長。”米勒娃說。
“這些話我隻說一次,你們可以走了。”阿不思揮手說。
波莫納和米勒娃一起離開,等走到了他聽不到的地方,米勒娃才開心地笑了。
“幸虧阿不思不是冥頑不靈的老頭,對不起,波莫納,昨天我那個態度。”
“不用在意,我也覺得至少讓哈利知道有很多人懷念他的父母是件好事。”
米勒娃停下了腳步。
“我們不告訴他,他父母的真正死因?”
“我告訴過你,即便是用意是好的,如果善加干涉,誰也不會知道會引發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波莫納正面對著米勒娃“更何況阿不思也不希望哈利知道太多,他還讓你把墓志銘蓋住了,不是麽?”
“那些麻瓜在欺騙他。”米勒娃說。
“能夠決定是否告訴莉莉和詹姆死因的只有佩妮和費農,他們是他的監護人,你還記不記得本庫伯的遭遇,他誠實地告訴了周圍的人,他看到了幽靈,你覺得麻瓜們會相信車禍還是索命咒?”
米勒娃扶著額頭。
“所以我們就這麽讓他生活在謊言裡?”米勒娃說。
“不是我們,是佩妮和費農決定是否讓他活在謊言裡。”波莫納搖著頭說“如果有一天他們因為撒謊而丟人現眼,也是他們自找的。”
米勒娃沉默地看著波莫納。
“我和你一樣生氣,米勒娃,但這個世界不只是哈利波特一個學生。”
米勒娃冷靜下來了。
“所以,我只需要照著校長說的做。”米勒娃看著波莫納說。
波莫納牽著米勒娃的手“如果佩妮到了墓地有觸動,也許她也是在逃避痛苦。”
“她逃避痛苦,就能那麽對待侄子?”米勒娃激動地說。
“他們家就剩下他們兩個了,我說的是巴納比李和塞西爾。”波莫納說“有很多人想要攪和他們叔侄的關系。”
米勒娃沉默了。
“別善加干涉,即便是出於善意。
”波莫納拍了拍米勒娃的手,然後繼續往下走。 等來到了三樓,波莫納看到家養小精靈們正把大包小包,從黑魔法防禦課教室裡搬出去。
她走到了門口,發現是西弗勒斯在指揮。
“這是在幹什麽?”波莫納問。
“清掃房子。”他平靜地說。
“這些……這些是屬於卡特教授的?”波莫納問。
西弗勒斯輕蔑地笑著“他已經不是教授了,更何況新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不是要來了,我記得他好像是從北極來的,他要乘座聖誕老人的雪橇?”
“別那麽刻薄。”波莫納插著腰說。
他卻完全無視她,讓家養小精靈們繼續“清掃房子”。
波莫納不喜歡極端,但就像西弗勒斯說的,要為新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騰地方,雖然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在聖誕節那天,乘座聖誕老人的雪橇來學校。
“別把他的東西弄壞了,我可不想賠償!”波莫納大聲嚷嚷著,然後離開了教室門口。
“我想吃炸雞!”他在裡面大喊。
波莫納忍不住翻了白眼“是的,陛下!”
等她來到了大樓梯,眼前的油畫讓波莫納又想起了阿不思剛才說的話。
顏料、記憶和愛是死亡無法碰觸的。
她看向了菲比曾經呆過的畫框,剛轉過身打算回黑魔法防禦課教室,發現保羅出現在路中央。
“嗨,保羅。”波莫納笑著說。
“我很無聊。”保羅冷冰冰地說“輪到你想主意玩了。”
“我有關於顏料的問題,要去問一副畫像,你跟我來嗎?”波莫納問。
“你想畫畫?”
“不,我有一個學生變成了顏料,她被困在了一副肖像畫裡。”波莫納說。
“告訴我詳細的細節。”保羅感興趣地說。
波莫納將故事的概要跟他說了。
“剛才有人告訴我,顏料、記憶和愛是死亡無法碰觸的,我需要提問。”
“‘那滴毒藥’讓我想起了一本書,你有沒有讀過光輝之書?”保羅問“它說光是一種解藥。”
“請繼續說。”波莫納說。
“在精神的世界裡,活和死都不存在,那是因為我們是在物質世界感覺到一個生命形式,在另一個世界裡,生與死已經中斷了。”
波莫納不是很懂他說的。
“當你忘記了自己的形體,你就不會執著天使是長得像張了翅膀的人,還是奇形怪狀的了。”保羅說“你們將她移動到別的地方了?”
“是的。”波莫納說。
“這麽做是對的,越少被來往的人精神乾預,她所受的影響更小。”
其實波莫納將菲比的畫移走,不過是為了減少恐慌。
“所以這個詛咒不是會讓人失去與畫外面世界的聯系,而是變成了另一種生命形式,就像你們所理解的非存在,即沒有真的活著,也沒有死亡,死亡也就碰不到它了。”保羅說。
“我明白了。”波莫納說“就像皮皮鬼,雖然他不是我們以為地活著,但他其實是另一種生命。”
“他可以影響這個世界,就像你們的精神可以影響另一個世界。”保羅說。
變形術可以將人變成青蛙或者別的動物,但這些動物還是和人一樣,遵守生老病死的規律。
但將人變成另一種生命形式就比較費解了,尤其這種生命形式不像皮皮鬼,是可以逆轉的,不需要通過死亡這個不可逆轉的過程。
“所以,還有別的什麽好玩的?”保羅問。
波莫納發現了保羅的一個特點,於是說道“如果我不想和你玩呢?”
保羅氣炸了,附身的人偶幾乎跳起來。
“哼,我去找別人!”保羅說,打算開著他的小車走了。
“我把巴納比和本找來。”波莫納對他說。
“真的?”保羅停下了。
“當然是真的。”
“什麽時候?”
“吃過午飯後。”
“好耶~~”保羅開心地大叫著,離開了波莫納的視線范圍。
波莫納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牆上的肖像畫,長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