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星空的標志是從東北地平線向南方地平線延伸的光帶——銀河。
在銀河兩邊有兩顆明亮的星星,一顆是位於西邊的天琴座,別稱織女星α,還有一顆位於東南方的天鷹座α,別稱牛郎星,它們與天鵝座α組成夏季大三角,只要不是陰雨天,哪怕是在有燈光干擾的城裡都能看到這個明顯的幾何圖形。
但是倘若要觀察天鷹座η這顆造父變星的話,就要到遠離燈光干擾的地方,它是少數肉眼可見的造父變星之一,它的視星等是3.7到4.4,光周期大概是7天。
按照亨利埃塔的理論,光變周期越長發出的光也就越亮,可實際上天鷹座η和仙王座δ視星等差不多,甚至仙王座δ還要亮一些。
它們是1784年約翰·古德裡克先後發現的,他和亨利埃塔一樣因為發燒導致聾啞。在1782年的冬天,他發現了英仙座β,也就是有梅杜莎之眼的“魔星”的雙星系統,並提出了食變星理論。
當膨脹的黃巨星因為引力而收縮,壓力在氦電離層聚集,直到輻射壓力超過引力,它會再次膨脹。
這就像液體的張力,在“平衡”被打破之前,不論怎麽看,液體都要漫溢出來了,它還是因為張力不會溢出。一旦“平衡”被打破,將不可收拾。
隨著時間疊加,壓力也會積累得越大,產生的能量也就越大,變星發出的光也就變得更明亮了。
但這種“燭光”並不能測量整個星空,需要矩尺星座與造父變星在一度的天區范圍內。
“你在想什麽?”斯內普問她。
“我在想距離和亮度之間的關系。”波莫納看著天上的星星說“你以前上過天文課嗎?”
他沒有說話。
其實她挺好奇的,斯萊特林的休息室窗戶邊放著一架望遠鏡,他們是打算看什麽?湖裡的巨烏賊?
他挨著她坐下,遞給了她一杯粉色的冰淇淋。
如果是粉色的冰淇淋,很容易讓人想起草莓味。蜂蜜公爵會出售粉色的椰子味雪糕,但在肯橋並沒有蜂蜜公爵。
波莫納嘗了一口,它居然是乳脂軟糖味的,裡面還加了一點堅果碎。
“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好點了。”波莫納說,食物確實能讓人幸福,至少她現在不想把他的鼻子揍扁。
他沒有說話了,但他也沒有吃和波莫納一樣的冰淇淋。
“你怎麽不給自己也買一個?”波莫納看著他空空的手問。
“什麽都是粉色的。”
“你該嘗嘗味道。”她舀了一杓冰淇淋,放到他嘴邊“味道挺不錯,你會喜歡的。”
他猶豫了一下,看她不願意妥協,於是張開嘴吃了一口冰淇淋。
“怎麽樣?”她滿懷期待得問。
“像泡泡糖。”他冷冰冰地說。
她覺得乳脂軟糖和泡泡糖還有點區別,但她懶得糾正他。
冰淇淋裡有開心果碎,她將這些開心果聚集在一起,然後吃了下去,閉上眼睛,就像欣賞音樂一樣品鑒它。
“那杓子我剛才吃過。”斯內普掃興地說。
“你覺得我會和十幾歲的小女孩兒一樣,以為那是間接接吻嗎?”她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說。
“那不算?”他反問。
“吻就是吻,不是唾液交換,吻是被用來傳達愛的。”
“不一定是用來傳達愛。”斯內普說。
“不然還能傳達什麽?”波莫納問。
“黑魔王讓我們吻他的袍子。”他平靜地說“代表尊敬和忠誠。”
“你吻過嗎?”波莫納問。
他很久沒說話。
“沒有。”他慢吞吞地說。
“沒什麽好羞恥的,你不需要隱瞞。”波莫納說。
“我想過,但排在前面等著吻他袍子的人太多了,輪不上我。”斯內普提高了一點音調“我沒有。”
波莫納選擇了沉默,接著又吃了一口冰淇淋。
“我媽媽從來沒有吻過我。”斯內普又說。
“真遺憾,我沒見過我媽媽。”
“你能吻一下我的額頭嗎?”他提出無理的要求。
“你在想些什麽?”波莫納難以接受地問“你剛才才惹我生氣!”
“氣消了?”他反問。
她想說沒有!
但她還是沒有說,狠狠地舀了一杓冰淇淋吃。
“所以那是獎賞?”他拉著她的袍子問。
“你的頭又被獨角獸踢了嗎?西弗勒斯?”波莫納問。
“吻是一種獎勵,我這麽理解對嗎?”他接著問。
“當然不!”
“那吻一下額頭又怎麽了?”他理直氣壯地說。
她覺得繼續這麽爭論下去,他們的智商會倒退到一年級,於是像蜻蜓點水似的親了一下他的額頭。
“不是這樣!”他凶惡地說。
“那你想怎麽樣?”波莫納反問。
“認真一點!”他提出要求。
“那你不要動!”
他很聽話地照做了。
波莫納將沒吃完的冰淇淋放在石墩上,接著站了起來走到了他面前。
本來他比她高很多,這麽坐著他反而變得比她矮了。
她撥開他黑色的頭髮,露出光潔的額頭,接著她看到了總是皺起來的眉宇,它此刻舒展開來,讓她可以端詳。
有一個奇妙的世界在她眼前打開,許多草蛉蟲在他們身邊飛舞著,它們的光倒映在黑色的眼睛裡。
蟲子發出的熒光並不是溫暖的顏色,卻是生命發出的顏色,不像黃巨星,雖然是暖色,卻已經是走向毀滅和死亡了。
“閉上眼睛。”她柔聲說。
他照做了。
接著她就像盲人一樣,手指沿著他的唇角,順著笑肌的方向撫過。
在雨果寫的笑面人的故事裡,男主角的臉上被動過手術,這樣他就能一直保持笑臉,在台上進行表演了。
所有人都看著他笑,通常人們以為笑代表友好,但是……
“你要吻我了嗎?”他閉著眼睛說。
“只是個友誼之吻。”她強調著。
“是的。”他發出嘶嘶的聲音。
接著她親了一下他的額頭,就像媽媽在睡前會親吻孩子的額頭,祝福他有個好夢。
然而當她要退後的時候,他摟住了她的腰。
接著他睜開了眼睛,仰視著她。
他看起來很軟弱,真不像樣。
但她還是抱著他的腦袋,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
其實人類如果真的想做的話,還是能把事情辦成的,不論是多麽黑暗的地方都能發現光明,又或者是“牢獄一樣的黑暗”裡注入光,所需的不過是時間和精力。
保羅認為痛苦可以用歡樂來治愈,他真的被治愈了?還是用歡樂來掩蓋痛苦?
她松開了手,低頭看著他的雙眼“你覺得世界沒有痛苦的話,會更美好嗎?”
“不。”他握著她放在他臉頰上的手“它能提醒我,我不是在做夢。”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陣黑煙從他的變形蜥蜴皮口袋裡飛了出來。
它落到了不遠處的地上,接著變成了兩個女人的模樣。
一開始波莫納還以為是食死徒來了,等她看清後才發現,那兩個女人都是“古代”的打扮,其中一人頭上還戴著那串珍珠項鏈。
“是菲茲傑拉德校長。”西弗勒斯看著她們說。
“另一個人是誰?”波莫納問。
“伊西多拉,你為自己父親所做的事的確非同小可……”菲茲傑拉德說。
“可不是嗎?而且波西瓦爾也不用再擔心這種魔法會留下痕跡,或者是情感思緒,我找到一種辦法限制那一切的辦法了。”伊西多拉興奮得說。
可是菲茲傑拉德卻停下了腳步,嚴肅得看著伊西多拉。
“你必須停手。”菲茲傑拉德說。
但伊西多拉卻像是沒聽懂,或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繼續興高彩烈得說“妖精魔銀。”
“你把這件事告訴妖精了?”菲茲傑拉德驚訝又嚴肅得問。
“別擔心,那家夥根本不知道‘容器’的真正用途。”伊西多拉試圖安撫菲茨傑拉德。
“問題是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這一切可能會有什麽影響……那些情感還有黑暗的蹤跡。”菲茲傑拉德說。
“得了吧,你聽起來像波西瓦爾。”伊西多拉不耐煩得說“而且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知道會有什麽影響,那些力量的來源……就像是某種匯聚力量的工具,雖然具體原理還不清楚,但它能強化我使用魔法的能力。”
“聽起來像是‘天才’會乾的事。”西弗勒斯笑著說。
“恐怕我並不理解你的意思,伊西多拉。”菲茲傑拉德說。
“我覺得我們可以利用其中的力量。”伊西多拉說。
“類似這樣的力量絕非兒戲,如果放任錯誤的人使用……”
“尼歐弗, 想象一下,我們能用這種力量造福多少人,試問人生在世,誰還沒有點痛苦呢?”
伊西多拉說著舉起了魔杖,從校長心口“取出”來一團黑暗的物質。
“哦~”波莫納覺得惡心,菲茲傑拉德也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將伊西多拉的魔杖推開。
伊西多拉將那團黑暗放在面前,仔細嗅聞,然後露出了笑容“深呼吸,感覺到了嗎?”
波莫納和西弗勒斯一起搖頭,菲茲傑拉德雙手合十,像是在哀求她。
“伊西多拉,趕緊收手吧,停止這一切。”
“你們一直以來掩人耳目的做法,只是因為自己恐懼這代表的含義,但是我,我選擇擁抱這種力量。”伊西多拉據理力爭得說。
菲茨傑拉德痛心得搖頭。
伊西多拉堅定不移地走開,仿佛走上了另一條路,接著兩人一起消失了。
西弗勒斯從口袋裡拿出了那串珍珠項鏈。
“我看到校長脖子上帶著項鏈。”波莫納也看著那串項鏈說。
“離心太近了,難免有失公允。”西弗勒斯看著珍珠項鏈說。
“是因為我們認同她的觀點了,她才將一切給我們看?”波莫納問。
“你是說,保留痛苦?”西弗勒斯問。
“痛苦是私人的事。”波莫納說“就算是朋友,也不該擅自作主幫她移走的。”
他神秘地笑了笑,將項鏈放了回去。
“走吧,把那幾個小巨怪找回來,我們回學校了。”他說。
波莫納沒有異議,跟著他一起幻影移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