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多納廷與他的弟弟羅加蒂安是生活在公元四世紀的南特人,當時西羅馬的統治者是戴克裡先,自從屋大維建立元首製之後,羅馬便從共和製轉變為帝製,而戴克裡先是完成帝製最後一步的人,他將元老院最後一點實權也奪去了,成了一個榮譽的擺設。
與此同時他也設立了四帝共治制度,他將帝國分為東西兩個部分,每一部分由一位皇帝管轄,稱為“奧古斯都”,每位奧古斯都再制定一位助手和繼承人,稱為“凱撒”。
他首先給予了戰友馬克西米安凱撒的稱號,又加封他為奧古斯都,成為羅馬帝國的副帝,統治帝國西部,而戴克裡先則在亞得裡亞海邊上的索羅那行宮裡種卷心菜。
戴克裡先的父親是奴隸,後來被釋放了,自從卡拉卡拉廢除了軍團士兵必須由公民擔任的傳統後,戴克裡先可以以一個下層勞動人民兒子的身份參軍,並且積累軍功最終成為了羅馬帝國唯一的統治者。
他累了,五十五歲就選擇了退休,是羅馬唯一自願放棄帝位和權力的皇帝,他設計“四帝共治”是為了解決帝國的紛爭,在他的設計裡,他和馬克西米安同時退位,伽列裡烏斯和君士坦提烏斯一世都由“凱撒”提升為“奧古斯都”,但意大利人不喜歡他們的統治者塞維魯二世,他們選舉了馬克西米安的兒子為帝。
那時已經有爆發內戰的征兆了,皇帝們也就無暇管理宗教事務,由各個行省的高官負責。羅馬帝國信奉的是朱庇特和阿波羅,而聖多納廷與羅加蒂安卻在宣揚一個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宗教,當時傳教的中心在盧瓦爾河谷和雷澤一帶,於是聖多納廷在傳教時被士兵抓到了高官的面前。
“我明白了,多納廷。”高官說“你不僅不滿足於否認朱庇特和阿波羅得到的名望,停止傳播那一學說,否則,死亡在等著你。”
多納廷說“死亡,我不為我害怕,我為你害怕。”
緊接著年輕的多納廷就被扔進了地牢,遭到了嚴刑拷打,羅加蒂安每天都會去牢裡探望他,並且勸說哥哥放棄信仰,否則將引來皇帝的憤怒。
羅加蒂安的勸說沒有說服多納廷,反倒是多納廷說服了羅加蒂安,於是法官判決兄弟二人斬首。羅加蒂安並不後悔,讓他感到難過的是,他只是個普通的慕道者,還沒有接受洗禮,於是多納廷讓弟弟和他一起徹夜禱告,祈求上帝接受用鮮血進行的洗禮。
第二天法官還想用酷刑讓兩個孩子改變主意,他們被綁在架子上遭受鞭打,以及各種折磨,他們都沒有屈服,最終他們的頭顱被砍了下來。後來諾曼人入侵,他們的骸骨又被帶到了亞眠,聖多納廷被封為亞眠大主教,9世紀時弗蘭德斯伯爵鮑德溫一世將聖多納廷的骸骨從亞眠帶到了布魯日,供奉在專門為他修建的教堂裡。
聖多納廷是布魯日規模最大的教堂,而且還是主教座堂,數百名領主、貴族和名人都被埋葬在這個大教堂裡,當它還矗立在那裡時,主體是哥特式的,但旁邊配套的教長樓卻是巴洛克式的,主要是反抗宗教改革。
如今教堂主體被拆了,教長樓還在。喬治安娜要是膽大一點的話可以在那塊空地上蓋一座酒店,或者是啤酒交易所售賣啤酒。波拿巴說過,可以給她一座城市試看看。他做的一切是為了法國的利益,為法國農民出口找銷路,如果比利時人真的有自由,他們可以選擇波羅的海國家出產的小麥。但他們沒有這個自由,
這些買的糧食也不一定是他們的,拿破侖統帥的法軍是急行軍,不會帶很多輜重,到了戰爭時期他們可以隨時“征用”。 她一直是這麽覺得的,善良不能手無寸鐵,手裡沒有劍和有劍不用是兩碼事。
如果她是男子就好了,可是她是個女人,除非她想和菲格爾一樣“高大魁梧”。女性美普遍的認知是柔美,死神祭祀曾經對她說過,一個女孩就該有女孩的樣子,有個伯爵小姐非要穿男裝,結果不論男性還是女性都不喜歡她。
拿破侖的體制有點像“朝貢體制”,不過貢品不是珍貴的禮物,而是軍費和軍人,後者被稱為“血貢”,這些國家要參與他們無關的戰爭。
但是有“血貢”首先要有武裝力量,同時波拿巴在對外擴張的過程中穩固政權,通過勝利來夯實他的王座。
戴克裡先活著的時候四帝製還能正常運行,等他死了,甚至不用等他死,他退休之後就開始出現問題,他過去的功勳被人遺忘。
羅馬人,別忘了用權威統治萬民。
可那時的戴克裡先已經老了,選舉新凱撒時軍隊和元老院都各有打算,最終內戰爆發,帝國再度分裂,而且這次再也沒有歸複統一。
戴克裡先和馬克西米安對基督徒的迫害反而使得他們更加有名,直到君士坦丁一世頒布米蘭敕令為止。
如果那個宗教審判所監獄真的是奧地利人製造的就好了,法國人可以大肆宣傳。
西班牙和法國目前是盟友,一直到英國通過特拉法加海戰確定海上霸主的地位,西班牙放棄爭奪製海權,改而與法國爭奪陸上霸權為止,她估計這些城堡,還有發生在裡面的故事都會被掩蓋過去,至於他們聽不聽話,不去用那些石材修堡壘就不是她一個女人能管得了的了。
聖血河沿岸有兩個這樣的堡壘,當時選址也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剛好是位於三岔路口,他們發現的那個位於“女巫森林”旁,據說當地人回憶,有天夜裡它忽然燃起了大火,裡面的人一個都沒有跑出來,更怪異的是屍體也不見了,好像全部都燒成了灰。
至於那條十字架項鏈,它是白金做的,上面還留了位置,可能是用來鑲嵌寶石,在教會被推翻之前,法國王室珠寶裡很多都是宗教題材的,在西班牙聖盧卡,曾經有一個木匠雕刻了一尊聖母瑪利亞像,宗教審判所的裁判官要木匠低價賣給他,木匠不願意,然後木匠就被以醜化聖母肖像的名義燒死了。
如果瑪利亞的雕塑不美,誰還願意買來放在家裡呢?
在那樣的環境下,米開朗基羅居然在教廷堅持“裸體”,這是他對藝術的執著。
同樣為了畫更精確的人體,達芬奇還解剖屍體,這也是不允許的。
喬治安娜還記得在帕多瓦大學看到的“解剖劇場”,當時的醫學生都是老師在台上說什麽,他們就照本宣科地附和,老師說肝髒只有兩葉,他們也跟著記住了,完全不看真正的肝髒。
隨著解剖屍體變多,有人發現情況並不是老師和書本上說的一樣。
所有人都說塞勒姆事件是因為麥角菌引起的,她也一度相信。
因為精神病而殺人,和蓄意謀殺偽裝成精神病不是一個概念,就像刺殺總統的耶魯大學的學生。為了討好女人,男人會乾一些傻事, 比如西班牙鬥牛,還有決鬥,曾經每年有300多名法國貴族青年為此喪命。
那不是勇敢,幸好那個學生沒有真的殺死總統,而且他還有個有錢的父親,其他人就沒他那麽走運了。
喬治安娜寧可將教堂那塊處於黃金地段的空地空著也不會在上面蓋房子的,更何況是酒館。時間不會治愈,卻可以讓人們遺忘,等忘得差不多了,再將那塊地利用起來吧。
那可能需要幾代人,所以目前她要另選地方。
治愈雖然有可能留下疤痕,但那也比在傷口上撒鹽好地多。
莊園裡有不少騎兵,這裡本來也是法軍的駐地,聽著他們來來回回的動靜讓她想起了那次不知道是夢還是幻的場景。當時他和約瑟芬在軍營裡,約瑟芬還在參加舞會,他卻回到了房間,坐在火爐邊的椅子上,把靴子脫了,看起來無比放松。
當時彌漫著一股香料味,那是為了遮蓋腳臭用的,一種美味的食物就這麽被他毀了。
她不會允許同樣的事情發生。
當時亞眠合約還沒有簽訂,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和平”,為了這個念頭,她甚至有點哀求他。
“真蠢。”她嘀咕著,現在回想起來甚至覺得有點尷尬。
這時她看到了貝爾坦寫的信,她想要理解為什麽要做一個馬鬃頭盔送給於廉作為和平的禮物。
她隻好把伊利亞特的內容寫在信紙的背面。
這就是她喜歡奧德賽的原因,種卷心菜的退休生活其實也不錯,前提是她能說服某人退休。